七煞盟美女樊如花。
多年不見,樊如花三十出頭的容貌更具風情,柳眉杏眼,面若桃花,豐腴玲瓏的身段令人浮想聯翩,她驚異震撼的神色一閃而過,嬌聲道:“原來是云霄宗薛通道長。”
樊如花后天頂峰,不宜再稱薛通師弟,改稱道長。
她身邊兩人,俱為后天高階武者。
“哦,七煞盟的樊道友。”薛通目中寒芒一凜,恍若不見樊如花拋過來的媚眼。
但他對樊如花的修為還是暗感佩服,當年認識的武徒,樊的修為,云霄宗或許只有朱青菱能與之相比。
樊如花和師姑秦昀一行,在百余里外探查,聽聞了爆炸和虎嘯的聲音。
她與戴玄、曾高文趕過來察看,哪曾想遇見薛通。
煞盟入結界兩年,尚不知薛通殺公孫馗一事,但大祭司狄傀之死早有耳聞,薛通大名可謂如雷貫耳,戴曾二人神色驚惶,無論薛通還是那頭巨大的先天白虎,都讓他倆心底陣陣發涼。
“哎呀,這一地的鐵火蟻都是薛道長殺的啊。”樊如花感嘆道。
鐵火蟻尸,正是七煞盟各類毒寵的極佳食料。
樊如花羨慕之情溢于言表,薛通眼睛骨碌一轉,“嗯,蟻尸對薛某無甚大用,送些給煞盟的道友也未嘗不可,但不知煞盟因何來結界,可有什么重大發現”
“采集資源唄,還能有什么原因,帶隊的系錢大護法、秦師姑,甄師姑,重大發現嘛,你得問他們了。”
“哦,你們稍等。”薛通收了先天蟻尸,將后天級妖蟻裝了滿滿一袋。
他進蟻洞,在入口不遠的石壁發現一塊破裂的同元石陣盤,奇木陣應由此引發。
薛通割下大塊石壁,收入儲物手鐲,他破陣太猛,以致陣盤損毀,但盤上的圖案法文多少殘存些價值。
蟻巢甬道四通八達,但蟻后既出,又取走了陣盤,薛通未再徹底翻找,放了一把火退出。
“帶我去煞盟營地罷”
“忙好啦,薛大道長。”
樊如花一路眉目傳情,話說個不停,薛通偶爾應付幾句,始終不茍言笑。
煞盟女子媚術了得,定力不足往往神魂顛倒,判斷力劇減,極易上當。
即便與樊如花同級的曾高文,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更不用說后天大成的戴玄。
薛通問起買過七色靈芝的董重浩,得知董副盟主結界爆發后幾日,死于妖獸的圍攻,令人惋惜。
七煞盟營地。
大護法錢擎先天中期、秦昀先天初期、甄瑾后天頂峰,秦甄二人皆曾與薛通打過交道。
她倆系錢擎師妹,吵著師哥組隊,一同探查結界。
同行七名后天高階弟子。
“哇,薛道友,幾十年不見,還是那般的出人意料,當初道友就上演了一出百年不遇的好戲。”秦昀成熟的風韻一如既往,感慨道。
“師姑,薛道長在東南蟻洞,滅了一大窩鐵火蟻,斬了先天后期的蟻后。”樊如花插話道。
薛通微微一笑,“不談這些,結界幸會煞盟,頗出薛某意料,此地情況復雜,各位可有發現”
“道友說得是,結界危險,不過吾等有護營法陣及攻擊劍陣,能與大成級妖獸周旋,還算平平安安,有所收獲。”錢擎言語客氣,不卑不亢。
“妖獸逐漸變得不再那么可怕,薛某本欲藏身蟻穴,修煉幾年。”
“結界爆發后十年,仙源老祖曾攜大批先天查探,殺數頭宗師級妖獸,此后便再無聽說此等級的悍獸,多年過去,煞盟才敢來探尋一番,所遇最強先天后期。”秦昀笑吟吟道。
“但北方可能有宗師級的獸人存在,蠻族老祖馬肯對人族印象極差,若與之遭遇,恐怕...”
錢擎面色頓變,“馬肯許久沒他消息了,薛道友見過”
“豈止見過,還與其合作了一把,將神教老祖打得神魂出竅,薛某一矛要了教主公孫馗的老命!”薛通嘿嘿笑道。
“啊”聞者無不駭然。
面面相覷,半信半疑的樣子。
“煞盟早些離開,遭逢馬肯就完了,若存未了事宜,薛某愿與煞盟一起抓緊辦了。”
薛通說完,取出公孫馗的身份玉牌、墨湮劍。
“玉牌和本命法寶,諸位道友請看。”
眾人這才徹底信服,錢擎的神情也變得猶豫起來。
薛通聽樊如花口氣,煞盟似有重大發現,他意非炫耀戰績,公孫馗的事早晚傳入眾人耳朵,他拋出馬肯,實為嚇唬錢擎,勸其合作。
薛通趁熱打鐵,又道:“我擔心結界內的發現煞盟無法獨吞,要么被仙源會劫走大頭,要么落入蠻族手里,與我合作,薛某保證只取小半。”
薛通乃殺神教兩巨頭的人物,他的話分量不可謂不重。
“師哥,要不帶薛道友去看看”秦昀似乎動了心。
“好吧,但薛道友說話算數”
“哈哈,這豈能有假”薛通立了個誓言,打消錢擎疑慮。
東行五百里,一望無際的茂密森林。
“林中一狹窄山澗,貌似數年前剛經歷一場地震,裂得更開,吾等耗時良久,發現一看似傳送陣的裝置。”錢擎說道。
“傳送處激活狀態”薛通的聲音都有些變調,新區域對他來說大為緊要。
“黑乎乎的氣旋,起于巖底,像個袋口,無論火球、爆彈皆一吸而入。”甄瑨說道。
“山澗安全吧”薛通又問。
“安全,吾等用爆彈、各類法咒撥草尋蛇,未見異常。”
薛通騎銀針以雷爆珠往山澗炸去,一番折騰,果無妖獸出沒。
眾人落入澗底,經錢擎指引,山巖內切的地方,一個黑乎乎水井粗細的氣旋,張開大口,仿佛正等著吞人。
“好,這袋鐵火蟻尸怎么也值七八十萬,算我送給各位,薛某決意去傳送那頭探索。”
薛通爽氣扔給錢擎盛滿蟻尸的儲袋,沖樊如花眨了眨眼,意思答應給的好處給了。
隨即走向氣旋。
“薛通,你確定冒險吸入式傳送有去無回,誰知道那邊情況怎樣。”樊如花突然言道,一臉關切的表情。
只有走投無路或武力超絕之人才會見傳送即鉆,薛通的舉動令人不解。
“勿需擔心”薛通義無反顧,他隱隱覺得,傳送應與崇光結界的起源關聯。
他在崇光,能做的事已極少,有必要赴新的區域冒險。
“轉告崇光的朋友,我必設法回來,大家后會有期。”
薛通眼前一黑,吸進了一個漆黑的通道。
吸入的剎那,他罡魔護罩放至最強,用黿盾護住身前。
樊如花跺了跺腳,悵然失落的神情躍然臉上。
她耳畔響起秦昀的傳音,“如花,你和薛通數次見面,可惜時間都太短,不過師姑覺得,你們還會再見的。”
秦昀拉住樊如花,生怕她腦子一熱,沖向氣旋。
“山澗需建堡壘保護起來,坐地收錢,日夜監視,薛通付了一大筆靈石,今后的價碼,回宗門再定。”錢擎大聲說道。
約一炷香的功夫,速度減緩,眼前微光浮現,薛通從通道中被吐了出來。
他九幽刀光護體,滾落于地。
一個黑暗溶洞一樣的地方。
冰冷的石壁,摸上去有能量外沖的感覺。
“就是從這出來的吧”薛通環顧四周,感知到陰暗角落有蛇蟲存在,但皆非妖獸。
他往高處走去,行了半里,自一透光,長滿荒草的洞口,鉆出了山體。
其時陽光明媚,放眼望去,一座連一座的山丘,灌木荒草間墳頭星羅棋布,絕大多數的墓碑風蝕嚴重,多半已斷成了兩截。
無人祭掃的荒山野冢,甚至路都沒有。
“這是哪”
薛通未騰云高飛,荒草尖迎風低飛。
數十里后遙見新墓,薛通心頭一振,在山間小徑上疾行。
跨越小石橋,河邊村落住著百余戶人家。
申時光景,村口玩耍的孩童見到生人,發一聲喊,四散而逃,薛通方才注意自己狼狽的模樣,蓬頭垢面,渾身沾滿了草枝枯葉。
村中老者問起薛通,“后生從冢山那邊來”
“嗯嗯,晚生迷了路,敢問老伯,此乃何地”
“呵呵,你在墳地嚇傻了吧,這里是吉滄府賢慶鎮穆家村。”
“噢,好像有點印象,我在嘉元國”薛通索性裝傻,拍了拍腦袋道。
“你說什么,吉滄屬甘泰國,你這都忘啦!”
“荒冢那邊太可怕,我腦袋暈得不行,洗臉清醒清醒,這就走。”
薛通河邊洗了把臉,咕嘟喝了幾口清水,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小伙子,鎮上找個郎中,抓兩副藥吃吧,冢山你也敢去。”
“嗯嗯,多謝老伯。”
薛通穿過穆家村,沿路向西。
“甘泰國說明此地并非崇光,我在崇光名聲太大,又需提防駱千炎、俞騫之流,行事極不方便。”
“新地方得低調做人!”
他不擔心回崇光的問題,有來有去,傳送盡皆如此。
行人漸多,路也愈來愈寬。
薛通摸了摸口袋,俗民的金銀尚存不少,他化名魏無恙,壓制法海,在賢慶鎮閑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