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船造起來目標太大,你不怕被人察覺,麻煩上門”蕭玉兒問道。
“我還沒想好,你倆幫著核計核計,三日后先去松汶,接上裴家兄妹再說。”薛通說道。
“裴家兄妹和溫廣茂咋回事”費冉忍不住問道。
薛通略述一遍來龍去脈,即便只是粗線條的描述,兩女亦聽得咋舌不已。
“你名堂真多啊,這么多稀奇古怪的經歷。”費冉感嘆道。
“嘿嘿,我說過薛大哥花頭最濃,可笑云霄宗的那些人還當他結界爆發時被妖獸吃了。”蕭玉兒說道。
苗峯的傷勢徹底穩定了下來,武力從后天頂峰中的強手,驟降至后天大成中的庸者,降幅之大令所有人泄氣,好在不繼續下滑,總算有了一點慰藉。
“回崇光由親王出面,收集從五品甚至更高級的傷藥,修補法海,逐步恢復武力。”薛通嘆了口氣道。
“苗將軍小腹結結實實挨了百梟幫匪首一掌,如此重傷能挽救回來,本宮還是第一次見到。”費冉說道。
薛通聽聞,猛然閃過一念,想起了某人。
嚴夫人嚴秋苓!
嚴秋苓先天初期,聽她意思被昌武宗長老冷望打傷,修為持續滑落十年,但現今仍為先天初期,意味療傷頗具心得亦或有更好的丹藥 薛通帶二女去見苗峯,說了遍嚴夫人的事,末了道:“苗將軍的傷已耽擱了一年,造船回敖武又得一年,治傷愈早愈好,拖久了大大不妥,薛通有意去鴻昌向嚴夫人求教、求丹,各位以為如何”
“路途遙遠,苗某擔心途中有變,若因苗某的傷而影響了公主、道長及諸位道友,那就太不值了。”苗峯率先說道。
“苗將軍為救本宮出生入死,身負重傷,去內陸求丹冒點險值得。”費冉天性膽大,更何況薛通在她身邊,底氣比原先粗了十倍不止。
“薛大哥擬好計劃,考慮周詳點,玉兒肯定是不反對的啦。”蕭玉兒嘻嘻笑道。
溫廣茂開無極宗贈給薛通的海船,赴松汶島接上裴家兄妹。
兩家靈材鋪未賣完的物事和靈石一并交回了薛通。
薛通整理六七個儲物袋內物品,常家所得二十余盒后天煉氣丹藥,分給了蕭玉兒六人,他的財富極其驚人,梁炅和常家被他一鍋端,靈石多達九百余萬,法寶離魂鉤、先天級靈材數十、后天靈材約兩百樣,功法武技三十余套。
常萬青和常府總管的兩件極品法器,截云劍、烏雋刀,薛通將劍送給蕭玉兒。
“玉兒用劍,此劍足夠你用至先天,幾十年都夠了,唯一的問題你現今的法力可否無凝滯的驅動。”
“可以可以,謝謝薛大哥!”蕭玉兒一把搶過,試了兩招。
薛通見其勉強能連續發招,說了句,“你可得抓緊煉功!”
費冉身為公主,自配有極品法器,一對寒鐵蛾眉刺,長二尺二寸。
極品法器價值百萬,薛通無意再贈寶刀,“從四品的丹藥一盒八九萬,苗峯得了三盒,夠了。”
“哎呦,薛大哥出手豪闊啊,小冉就沒特別的禮物”
“嘿嘿,確有一樣!”
薛通取了那對紫羅蘭翡翠玉燈,“玉燈系你心愛之物,若非此燈,要找到你三人還需多費一番周章,意義特殊,你好好留著。”
“嗯,馬馬虎虎,算你有心。”
只有裴羚的神情稍顯復雜,薛通知其或許是見自己有費冉、蕭玉兒兩個故交,才有了如此表現。
他也只能隨她而去了。
“一起走!”
薛通不打算與六人分開,至少在回敖武國之前。
無極宗送的船此時顯得狹促,勉強裝下了薛通一行,他給蕭玉兒三人換了妝容,多少作點防范。
所幸一路無事,薛通選擇鴻昌西南的煦風城登島。
鴻昌既為萬嶼首屈一指的大島,造船業自十分發達,薛通獨自一人,找了家大型船廠。
“前輩需要什么樣的船”管事前倨后恭,先天級的客人極為罕見。
“本座的破船實在太小,外海捕獵常遇風暴,幾次都搞得很不舒服,太過不便,想造艘大點的船,航速慢些無妨。”
“小的明白,這是船型尺寸圖。”管事遞上圖冊。
“最大的這種,用最結實的鐵青木,用料比平常增厚兩成。”薛通說道。
船長三十二丈,寬五丈,鐵漿動力加雙桅風帆,比薛通當年的船還大了兩成。
管事眼睛發亮,好些年都沒遇到這么大的生意了,他叫來幫手,又問了問其他諸如艙房、輔助設施、工期等要求,劈里啪啦一算,說道:“前輩,承惠二十八萬六千靈石。”
“好,本座三月后來取。”薛通付了船資,匯合蕭玉兒六人,乘馬車前往甘泉城。
他集萃堂溜了一圈,還是嚴家的店鋪。
薛通越墻飛入嚴府,“帶我去見嚴老夫人,故友來訪!”
巡邏家丁結巴道:“前輩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我說呢,薛道長此時還敢拋頭露面,定有要事。”
“老身法海破損,確實用了些不一樣的丹藥。”嚴秋苓聽完薛通講述,說道。
“嚴夫人可否透露一二,冷望近日沒敢騷擾嚴家吧。”薛通暗指幫了她忙,嚇退了冷望。
“非但配方能給你,再送幾枚靈丹亦無妨,不過須拿冷賊的腦袋來換!”嚴秋苓的話如同一盆冷水。
“恐...恐怕薛某無法辦到,可有什么變通之法”
“薛道長能滅梁炅,還殺不了冷望”
“冷望未再惹事,人又在昌武宗,我哪有理由和機會殺他。”薛通說道。
“那老身就愛莫能助了”嚴秋苓心知,僅此機會才能與薛通討價還價,要他替嚴家出力,必須抓住。
“說實話,冷望始終為嚴家大患,不再騷擾皆因薛某之故,嚴夫人不肯幫忙,時間長了,冷望見薛某久不露面,極可能重起事端。”
“薛某愿花錢買下老夫人的丹方,留書一封以威懾冷望,如此你我俱得好處,何樂而不為”薛通正反兩面說全,勸道。
“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求薛道長想想辦法,完成老身心愿。”
“薛某無能為力,能互幫的就這些,老夫人好自為之。”薛通起身告辭道。
嚴秋苓眼神無光,在薛通踏出門檻的一刻突然道:“好吧,老身年青時因奇緣得《太白醫經》,內中傷藥遠超普通丹書,七十萬賣于薛道長,只可自用,不得外傳。”
“另有靈丹兩粒,二十五萬靈石。”
嚴秋苓語氣哀怨,一種心碎的感覺傳遞出來,令薛通一震,他忽然有點可憐起這位無助的老婦人。
“薛某感激不盡!”
薛通當即修書一封,其意嚴家于己有恩,欺負嚴家即是欺薛通,若行事過分,必討回公道,絕不相饒。路見不平者及時相助,他亦會記下人情。
薛通仍不滿意,指名道姓又專寫了一帖,警告冷望不得妄用武力,鬧出人命或重傷,定當小命不保!
“這樣應該可以了,冷望不想要腦袋的話另說。”
嚴秋苓仔細閱罷,面色好轉,“道長留的書、貼語氣足夠嚴厲,只能這樣了。”
二人銀貨兩訖,薛通問道:“老夫人既擔心冷望,為何不搬離甘泉城”
“唉,你哪里知道,嚴家虧得在甘泉,昌武宗眼皮下,冷賊有所顧忌,才未滅了嚴家,換個陌生地方,一旦被冷賊找到,全家立有性命之憂。”嚴秋苓嘆了口氣,說道。
“嗯,老夫人說得在理。”
“薛道長何時再回甘泉城”
“老夫人知曉薛某處境,須避避風頭,我看老夫人氣色較前次好了很多,將來必有重逢之日。”
薛通未提起崇光,他不知將來,總覺得再回萬嶼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但愿如此!”嚴夫人說道。
太白醫經僅含光明系治療法咒,丹藥只限傷藥,品種多洞玄丹經一倍,嚴秋苓服的是一味叫“龜璣回天丹”的丹藥,主料“大重龜內丹”、“叁璣草”,輔以另五種靈藥。
薛通從未聽聞過此丹,青色靈丹芳香沁人,讓人渾身舒坦。
苗峯服下一丹,法海一種溫潤的感覺,域墻舊傷隱隱酥麻。
“最好三月一服,靈丹有限,兩粒丹藥能小有起色,回崇光再想辦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臨近海船造成之日。
薛通叫來裴家兄妹,說道:“船一好我們立刻就走,你倆可能要多年后才能回萬嶼了,考慮清楚。”
“我們學薛道長,三十年不回家,有所成就再說。”裴羚笑吟吟道。
“三十年應該差不多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先這般打算吧。”薛通說道。
萬事俱備,七人取了船,駛向外海,行至當晚,薛通即發覺不甚對頭。
“到底是喬裝時用的身份引來了麻煩,還是本尊暴露,招來了魔頭”
海面空曠,鐵青船開足馬力,其后三十里,兩艘不大不小的快船若即若離,一直跟隨。
薛通喝令停船,月光下獨自立于船尾。
“難道和當初崇光一樣,離開時又要搞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