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即使面對先天初期的妖獸,亦已無需畏懼,他借助黑漆刀在嘯風海殺獸如麻,最兇的兩頭中期藍環裂頦蟒,一樣成了刀下之鬼,
暴猿獸魂封入幡旗時受損,獵殺妖獸過程中吞食十余后天低階獸魂,補回損耗,使魂獸的狀態徹底穩定了下來。
薛通雙掌一吸,半瓶先天獸血攏于掌間,強烈的氣旋將其攪成霧珠細粒。
“去!”
薛通揮掌一拋,血霧在幡旗上方緩緩飄落,滲入旗面。
他魔典法訣喋喋不休,指尖一道青光打入,幡旗隨即升起裊裊詭異的黑煙。
暴猿輪廓旗面一隱而逝。
“獸血煉旗,提升幡旗品質,再以獸魂喂食猿魂,壯大魂獸。”
薛通不確定自己是否該修煉鬼道,但就強大的精神力而言,他貌似條件不錯,鬼道冥術只消稍一失控,主人神智受損不說,甚至會遭魂獸反咬。
薛通懷揣九種先天獸血,提升幡旗品質亦不成問題,當下最要緊的是讓魂獸認主。
他咬破舌尖,在旗面猿頭出現的瞬間,一口血霧噴于猿臉,手掌輕拂,精神力同時揮灑而出。
猿頭定住,不再閃縱即逝,薛通噴血三口,詠誦魂獸認主的法訣,神識意念沖擊幡旗,直至猿首亮起一抹黑光。
黑光自眉心扎入薛通識海,連轉數圈,一圈暗似一圈,但激蕩而起的沖擊波仍讓他的腦袋有規律的嗡嗡直響。
一番折騰耗費精神極大,黑光湮滅后薛通足足昏睡了一日,又煉罷數時辰的神熾訣,才恢復了清醒。
他幡旗一揚。
暴猿應念鉆出,一個朦朧的黑色猿影,站在屋子中央,虛影張開大口,若隱若現的可怕猿牙,絲毫不遜惡豹豺狼的尖牙。
暴猿怒目兇光,遍掃骨傀獠鷲,若非已認主薛通,恐怕就要撲上撕咬一番了。
隨即張口一吐,魂獸特有的鬼窒術攻擊!
淡淡的黑氣在屋中擴散開來,一股陰森恐怖,令人窒息的黑暗氣息。
薛通伸手摸了摸暴猿虛影,冰冷柔軟的感覺,只需喂其獸魂,黑骨猿的戰力即會隨之上升,直至虛影攻擊接近實體,就像薛通的涳濛爪,爪影與真正的手抓幾乎一樣。
薛通幡旗又是一揚,猿魂化作黑煙,沒入旗面。
暴猿后天初期,薛通的另兩只靈寵,骨傀接近大成,噴毒霧,金剛箭配合刀攻,獠鷲口吐雷光,利喙啄刺,鷲爪力抓。
薛通在無極宗如魚得水,瘋狂修煉,正當他籌躇滿志之際,無極宗卻讓他去辦一件大事。
“請薛管事去青象城,王家有麻煩事求宗門幫忙。”執事堂的副堂主管若林說道。
“為什么我去”薛通不解。
“因先天武者出面動靜大,且易被發覺是無極宗的人,各堂議論人選時姜堂主竭力推舉你。”
“去做啥,王家什么情況”薛通搖頭苦笑,皺眉道。
“王家乃修武世家,自成一統不入宗門,以前銀楓宗鼎盛時便與我們交好,近日遇到麻煩,來無極山求助。”
“王家的對頭翁家鬧事,翁家宗族勢力主在盛安島,不排除此事有玄門背景,企圖通過與王家的糾紛染指銀楓島,你去探探虛實再說。”管若林說道。
“我以何身份出面”薛通問道。
“身份是王家故友,事情搞砸了自己負責,除非翁家言明盛安的玄門背景,否則不能說你是無極宗的人。”
“這么搞不大好吧”薛通抱怨道。
管若林亦覺條件苛刻,忙道:“麻煩解決,無極宗獎勵四百貢獻值,王家支付靈石五萬,另有一神秘禮物相贈。”
這點靈石對薛通來說根本微不足道,不過搞定無極宗要緊的事,隱形好處很多。
“大概什么事,翁家有何高手”薛通問道。
“不清楚,王翁兩家世仇,翁家似乎沒有先天級的人物,不過任務存在危險毫無疑問。”管若林說道。
三日后,青象城。
青象城規模中等,因象山和王家聞名。
一輛馬車停于象山腳下,王家莊園的入口。
薛通抵達莊園前,至少感覺到三撥人暗中觀察,貌似翁家已全面監視王家訪客。
他一襲青袍,將馬韁甩給了迎上前的家丁,“帶我去見王良棟。”
薛通直呼王家老爺大名,家丁一愣,原本想詢問來意,姓甚名誰的話縮了回去,先領薛通進園。
時值深秋,一股肅殺凋敝的涼意,王家莊尤其顯得荒涼冷清。
王良棟接報趕來,見薛通氣宇不凡,大概猜出了其身份,問道“道友是從無極山來的”
廳堂內僅三人,管家竇德榮數十年心腹,并非外人,王良棟毫不避諱。
薛通出示無極宗玉牌,遞上了執事堂書信。
王良棟后天大成,拆信閱后說道:“煩勞魏道長了,王家遇到大麻煩,不得已求無極宗相助。”
“三十年前,王、翁兩家曾就一卷神秘地圖冊歸屬達成協議,各持半卷,家父去世后翁家即開始吵鬧,要求合卷。”
“那卷冊事關某島山秘密,彼時兩家說不清誰最先從一流浪武者那得到消息,爭吵無果又不想鬧得沸沸揚揚,故才臨時定了個辦法,各持半卷。”
“翁家三十年來實力日強,要求王家要么同探島山,要么交出圖冊,王家想的是等實力相當再探島,交圖冊則想都沒想過。”
王良棟說出了麻煩的來龍去脈。
“哦,王家請我來是想讓翁家知難而退,還是參與島山探寶”薛通問道。
王良棟與管家對視一眼,說道:“讓翁家知難而退,魏道長就說乃王家故友,要求翁澤今后不得因圖冊而再找我們的麻煩。”
“好,翁澤何時上門”
“后日即到,請魏道長移步客院,晚間備下了盛大的接風宴。”王良棟說道。
“接風不必了吧”薛通不喜熱鬧,推辭道。
“道長一定賞光,翁澤鬧過兩次,王家不敵搞得灰頭土臉,下面的人也垂頭喪氣,借此機會熱鬧熱鬧,打打氣。”王良棟懇求。
薛通眼睛骨碌碌一轉,點了點頭。
“順便看看王家實力,山莊很大,不知里面的人怎樣,為何自成體系,獨立各大玄門而存在。”
朶云軒,流光溢彩,燈火通明。
王良棟擺了三桌,王家精銳可謂齊聚一堂。
后天武者十人,丹師器師齊備,算上到場的武徒高階,王家確實有小宗門的味道。
薛通身份其他人不知,過來敬酒的皆當他是莊主故友,席間聊起王家歷史,那些人充滿自豪,歷任莊主與銀楓宗交好,在銀楓島已存在了千年之久。
“聽說魏道長高人,給大伙露一手瞧瞧”借著酒勁,王良棟侄子王啟說道。
薛通豈是賣弄之人,著意問起翁澤手段。
“翁澤后天大成,我伯父...吃了點虧。”王啟嘟囔道。
“啟公子喝多了吧,王莊主息事寧人,表面吃了點虧,關鍵在于姓翁的帶來一人,實力更強。”竇德榮解釋道。
“那人叫魯定君,后天頂峰。”
薛通心中一驚,魯定君的名字他有些耳熟,一時想不起何人。
“哦,沒事,我來了魯定君就廢了。”
“嘿嘿,魏道長厲害!”王啟笑道。
“過兩天就知道了”薛通知王啟不信,淡淡說道。
他想起魯定君乃是他曾請過的寧化島島主,不給面子未參加伏蛟島會的那人。
薛通客院養精蓄銳,約定時間出現在山莊演武堂。
翁澤一行八人,后天頂峰一人,大成七人,實力明顯超王家一頭。
“王莊主,半月期限已到,想清楚了嗎”翁澤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氣勢。
“我若繼續不同意呢”王良棟說道。
“那就怪不了我了,王家兩個晚輩欠翁家的債,得好好算算,交出來帶回盛安處置。”翁澤斜嘴說道。
“王家不欠你們債,十年前的舊事莫要再提,事情已經了結。”
“翁學江舊傷復發,根子由王家引起,不算清楚的話,別怪翁某在山莊外設卡,你們的人出來一個抓一個了。”翁澤眼一瞪,威脅道。
他用的只不過是玄界最慣用的伎倆,翻出陳年破事,重敲一筆竹杠,脅迫弱者同意。
王家四人后天大成,實力不濟,不存在當場翻臉的可能。
“這位魯道友是翁莊主請來的幫手吧”薛通插話,已輪到他出場的時候。
“彼此彼此,二位不如都退出靜觀。看看翁王兩家的熱鬧。”翁澤冷冰冰說道。
“魏某知翁道友門路廣大,不過開口便威脅抓人,是因為除了魯道友,還能輕易請到其他幫手的緣故嗎”
薛通想知道翁澤是背靠宗門,還是憑一己之力。
“你說呢”翁澤臉一沉反問。
“我不關心,我只想奉勸魯道友不要攪這趟渾水,道友過去好像在寧化、伏蛟一帶呆過,養傷或是躲避仇家”薛通似笑非笑說道。
魯定君神情驟變,一股殺氣涌上臉龐。
薛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先將王翁間的矛盾轉移,順便打聽打聽伏蛟島近況。
“姓魏的你背后查我魯某最痛恨的便是此等小人,今日不說清楚別想走了!”魯定君惡狠狠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