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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美國亂象,擺攤擦鞋,劃時代的鞋油(2)

  “您先停一停,您讓我說!”羅曼終于找到了抓住話語權的機會,把一直在當自己腿部掛件的老人扶起來,按回了病上坐好。

  “擦鞋不需要開店,你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隨時移動的小攤位,一個不大的手提箱,一輛小板車,或者等你徹底克服了戰爭恐懼癥,買一輛小汽車或者馬車也很不錯。擺攤經濟是一種很好,很富有活力的經濟形式!只要有賣點,低投入,高產出,很適合養老!”

  順暢開口的感覺似乎很不錯,羅曼的表有了逐漸松弛舒緩的趨勢,說著說著,大有漸入佳境的感覺。

  “我們都知道dubbin是由蜜蠟或羊毛脂為基礎制成的,最大的作用就是軟化皮革和防止皮革受水侵蝕。它沒有增強亮度的功能,就是糊在鞋上的一坨油脂而已。

  oil也只是將動物的小腿骨包含皮膚一起煮,然后將上面的油脂刮下來制成的。相比dubbin,更清澈透亮,抹在鞋上之后的視覺效果也更好了一點。但是使用它會讓皮革變脆,并且更容易沾染灰塵,甚至還會讓皮革顏色變暗。

  讓擦好一雙皮鞋變得困難而復雜,復雜到上升為一種藝術的原因正是因為沒有使用更有效的鞋油。”

  羅曼在這一刻神采飛揚,侃侃而談,搞得好像一鞋子鹽殼的他曾經也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愿意每天打理自己皮鞋的,富有紳士精神的紳士似的,

  “一款更優秀的鞋油,完全可以讓擦好一雙鞋變得簡單起來,平民化起來。

  只要有了它,美國大把的中產階級將會成為你擦鞋攤最忠實的擁躉,在哪里你都不愁吃不上飯。

  甚至只要你愿意,依然可以給更看重服務的上流社會提供定制店鋪里的那種皮鞋維護模式,收更多的錢,再悄悄使用上這種鞋油就好。

  它能讓皮鞋更防水,能抵抗自然的氧化等等腐蝕,也能滋潤皮革,甚至能把受侵蝕而變色的皮革的顏色補回來。

  用它擦完之后,皮鞋可以侍likediamond!你想要擁有它嗎?”

  戲來了!

  炮彈裹著糖衣!這個非人哉的家伙果然還是有目的的!

  戈德斯坦恩小姐暗自警醒,右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眉頭深鎖。

  自發運作的攝神取念告訴她,她的小腹之中的的確確出現了兩道微弱但是又客觀存在的意識!這在之前是沒有的!那么是誰動的手腳?難道是…

  她看著那個侃侃而談的家伙,不自覺的一陣倒冷汗。

  “土包子”老貴族阿德里安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神奇的鞋油。但是想想對面坐著的是一位可以提取出神奇藥物的“神醫”,一個傻子也看得出來的化工專家,他不多出來了幾分信心。

  “我需要拿什么和您交換?我沒剩多少法郎了,您也不像是缺錢的人。您想要什么直接說吧。您也不是我什么人,借我一口面包吃,還可以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一門聽上去就很不錯的生意,總不可能讓您白送。說說您想要些什么吧。

  如果我拿不出來,您還是行行好讓我在這條船上,這間病房里把自己這一輩子最后的一小段時間糊弄過去吧。您放心,我不會住長的。”

  老阿德里安的話聽上去依然很悲,但是另外兩個人都聽得出來,他其實又重燃了活下去的愿望,只要羅曼的要求別太過火。

  并不是出于對財富和生命的渴望,老阿德里安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了。他只是單純的被羅曼這個即像是魔鬼,又像是天使的家伙勾起了人最本能的好奇心,或者說好勝心!

  有本事的人在自己在行的領域都是謎之自信的。他很想看看看,羅曼吹上天的新式鞋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厲害!

  “我要你的騎士級榮譽軍團勛章和家族紋章指環。”

  “您是想…”阿德里安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苗頭,只是還有一些疑惑。

  “我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回憶的過程讓我頭疼的厲害,我在想干脆就不多想算了。人要向前看,我們總能給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新方向。我接下來想先想辦法掙一筆錢,去法國當個貴族看看。”

  羅曼渾不在意地說著偽造份,國籍的話,要知道在任何一個健全的主權國家,這都是違法行為。

  “可以理解,我沒什么問題,也很樂意您從我這個不肖子孫手里接管杜.雷克這個高貴的姓氏。需要的話,我還能把份證明文件弄利索。我在波爾多還有一個討要不回來的小酒莊。相信這對您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

  阿德里安.杜.雷克笑得沒心沒肺,好像渾然沒有絕對自己之前一直苦苦保留的榮譽和姓氏有多重要的樣子。這種前后不一的作,讓旁觀的戈德斯坦恩小姐感覺相當迷。她到底還是年輕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是鞋油的秘方,我寫給你。它的材料其實很便宜。”羅曼信手在病歷上寫了些什么,然后就撕給了阿德里安。

  老頭子對于鞋油也是很有研究的,只是看了看配方,就大概能夠想明白其中的原理了。的的確確是真東西,也是很不錯的好東西。

  戈德斯坦恩看不到紙條上的內容,但是能夠從阿德里安瞬息萬變的波瀾心海中讀出一個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匯“aubawax”。不出意外,這個東西就是秘方的關鍵了。聽起來和松蠟沒有什么兩樣。莫名其妙的兩個家伙。

  “法國的貴族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老阿德里安嘆息著,似是感慨,又似是在提醒羅曼,灑脫地拔下了自己的銅指環遞給了對面病變坐著的年輕人。

  古樸,包漿致密的指環在蒼老開裂的手指和年輕平滑的手指之間傳遞,好像象征了某種舊與新,過去與未來的交替,象征了某種傳承,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其本就好像是某種神秘的儀式。

  老人抬手繼續去摘自己的徽章,略微頓挫,似乎比交出家名更讓他不舍:“還是想問一下您。騎士級榮譽軍團勛章并不算稀有,在現在的法國也代表不了什么,您真的需要這個嗎?”

  “是的。”

  “可是為什么?我…”

  “我只是覺得騎士是一個很親切,很美好的詞匯。如果不是條件達不到,我想加入醫院騎士團。也許我以前是個興趣使然的騎士也說不定呢…”

  羅曼看上去說這話是認真的,是內容上怎么看怎么讓人感覺是在開玩笑。

  “您說笑了。最后一位騎士,大概只能說堂吉訶德了…真正的騎士已經消失很多年了。畢竟時代變了…”

  老阿德里安略微好笑地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摘下了那枚騎士級榮譽軍團勛章遞給了羅曼,

  “請務必好好對待它。”

  平淡地陳述,奇怪的請求。老人看著勛章的眼神帶著深沉的緬懷。可以肯定這枚勛章背后有著另外一段故事,可能很感人,也可能很血腥,多半不是擦皮鞋擦出來的那么簡單。

  老人沒有講古的興致,羅曼似乎也沒有聽的打算。作為這個故事存在過的痕跡,整間病房里只有戈德斯坦恩小姐的攝神取念看到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那是鐵血與浪漫,那是殺戮與文明,那是一段花與劍與法蘭西的過往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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