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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事態急轉

  囂張的呵斥聲把城樓上的戍卒中候也鎮住了,愣怔了一下,雖然心有不爽,但中候還是探頭仔細朝著下方看了過去。

  接著旁邊從卒遞出的火光,孟達的面容清晰的映入中候的眼睛里。

  面色陡然驚詫,孟達的樣子身為中候的他肯定是知曉的,而此城樓下的不是孟達又是何人!

  心中震驚,言語上也變得忐忑起來,朝著下方遲疑道:“孟校尉怎會此時從城外歸來?”

  “放肆!這是你該問的么?”怒眸圓瞪,孟達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朝著城門上的中候碾壓而去。

  稍傾,似乎是感覺已經將中候的反抗心思打壓了下去,孟達才幽幽開口,仿佛給中候解釋一般道:“將軍,令某外出刺探涼州情況,因此耽誤了入城的時辰!”

  說著,孟達又仰起頭對著上方的中候出言質詢道:“怎么難道刺探的情報也要向你稟報么?”

  “屬下不敢!”中候連忙躬身口稱不敢,孟達能夠給他解釋一下已經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他又怎敢讓孟達向他稟報。只是,如今暮色已晚,按照城府的規矩是不能開城的。

  “孟校尉,只是按照將軍定下的規矩,過了時辰后,城門是不能再開啟的。”

  “混賬!”再次爆喝,孟達這一次似乎是真的怒了:“那是平時!如今戰亂時候,戰機稍縱即逝,若耽誤了戰機你擔待的起么!延誤軍機,小心某剁了!速速開城!”

  眼珠來回滾動,中候稍微猶豫了片刻之后,終究還是下令開門。孟達乃是郿縣豪杰,被將軍成宜征辟。

  不僅他如今是軍中戰將,更是他在城中關系盤亙錯節,若今夜將他在城外關一夜,明日估計就保不住自己的項上人頭了。

  面對真實的死亡威脅,中候的選擇也很是明確。

  “孟校尉稍等,某這便讓人將城門打開!”

  扭頭招呼著身邊的戍卒們,迅速向樓下跑去,中候恭敬的立在一側等著城門緩緩的打開,恭迎著孟達。

  “噠噠噠!”

  在城門打開的同時,孟達已經領著百余騎卒向城內行了進來,列在城門甬道旁,中候身旁矗立著數名手持火把的戍卒,乘著火把的亮光,他想讓孟達能夠記住今夜的放行情分。

  面上堆笑,中候直勾勾的盯著領先的孟達,而孟達也是掃視兩側最終目光也落在了中候的身上。

  “你便是此間中候?”

  “正是在下,孟校尉軍事操勞,如今才回著實辛苦了!往校尉多多注意休息!”連忙奉上一連串的馬屁,似乎這樣能讓孟達更加的對他印象深刻。

  就在中候沉浸在孟達要大肆夸獎他一番的情緒中同時,孟達已經策馬來到他的身旁,二話不說,長劍出鞘,一劍刺入中候的胸口!

  瞳眸猛然睜大,中候不可思議的看著孟達,口中噎語數句,怎么也發不出聲音。最終伴隨著,孟達抽劍,中候眸中的光芒散去,死不瞑目。

  將劍插入劍鞘,孟達神情淡定,無視周邊一眾驚慌失措的戍卒,只是自顧冷聲道:“城門中候,無故耽誤軍機,且不能堅持己見,似此等人如何能守護一城百姓安危!

  本校尉手刃此等奸滑之輩,為我郿縣城換取更多的安全保障!孟凡何在!”

  “屬下在!”當下,一孟家扈從拱手出列。

  “迅速接收城門防務,關閉城門任何時候不準放任何人入城。某已經探得,有西涼賊子欲假扮將軍麾下,賺開城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出入城!”

  “喏!”

  孟達的一道解釋瞬間使得方才還心生不服的一眾城門戍卒,人人自危起來。先前不僅中候松懈,他們又何嘗不是,只是中候頂替他們去死罷了。

  面色逐漸凝重,如今局勢緊張,守衛城門的他們責任重大,這一刻似乎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壓在他們的肩頭。

  冷冷的掃過兩側的戍卒,孟達再次冷喝:“此次只糾中候一人之過,若是往后再這般松懈,整個城門衛盡數發去充當奴役!”

  “我等明白!謹遵大人教誨。”連忙拱手,一眾戍卒忙不迭失的低頭認錯。

  冷天掃過眾人,孟達冷哼一聲,便率先向城內而去。

  默默的看著城門口發生的這一幕,賈穆此時才發現,孟達能夠在歷史上留有一筆,也著實是有些能耐與本事的。

  漸漸離開城門衛的視線,孟達方才扭頭看向賈穆,又撇了法正,似有炫耀般道:“如何,孝直以為某此次入城所為怎樣?”

  沒有說話,法正掃了他一眼,素來知曉他的秉信,也不愿多于他廢話。

  “子敬,此一招殺雞儆猴著實用的巧妙,恐怕自今夜之后,城門除了子敬的命令,絕計不敢再放一人入城。”

  面有嘚瑟,孟達洋洋得意的斜眼瞧著法正。法正依舊不予理會,只是拱手對賈穆道:“將軍,如今我等已經入城,先奪取署衙,然后召集城中將校聚集,同時使子敬乘機降服各軍!”

  “可行。如此按照孝直謀劃,進行便是!”

  賈穆聞聽法正的話,沒有多想便點頭答應,以示信任。而法正卻是面色深重,有些糾結道:“將軍,眼下我等人手著實不足,子敬與將軍任何一方,一旦遇到反抗,若無充足人手,怕是難以鎮壓!”

  表情愣了一下,賈穆腦海思緒掂量后,笑道:孝直可是擔心某的安危?”

  賈穆知道,憑借孟達在郿縣與軍中的影響力,只要給他五十名從卒,基本上便可控制住局勢了。然而五十名從卒,給予孟達后,賈穆身邊剩下的就會相應減少。

  法正在擔心,一旦署衙中有人暴起發難,以賈穆的五十從卒恐怕難以應付,所以才會有此顧慮。

  “孝直盡管放心。”賈穆面上笑容愈盛,揚了揚右手的長刀,左手拍了拍腰間的劍,朗然道:“賈某能夠三日下兩城絕非,只是憑借手下悍勇而已,等閑三五人,怕是近不了穆的身側。”

  眸光悄然一凜,法正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賈穆。見他如此自信,當下便不再多言,只是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依照先前的謀劃行事!先攻占署衙,再分頭行事!”

  “好!”

  計謀已經定下了,眾人便一路向署衙奔襲而去。天黑尚且沒有一段時間,郿縣城中偶爾還有幾個人,但大多由于宵禁的緣故都已經歸家了。

  只有部分官府邸舍還有些燈火亮著,應當是城里的縣君大人們還在憂心煩擾。

  郿縣署衙大堂,雖然眾胥吏已經散去了不少,但縣君與都尉卻依然還在署衙里。此時大堂中,有三人,分別是郿縣的縣令、縣丞以及都尉。

  時下,三人皆是面露憂色,心思重重。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正縈繞在他們的心頭。

  良久,縣令首先嘆了一口氣,沉聲道:“伍都尉麾下,如今還沒有找尋到法正與孟達么?”

  扭扭頭,被喚作伍都尉的人,也是嘆息道:“已經全城搜尋了一日,皆不曾找到二人,家中族人也消失不見。下午戍卒來報,見有一批車架上午從西城門出去,其中并沒有法正與孟達的身影。”

  低頭沉吟數息,縣丞微微道:“恐怕他二人已經隱藏在其中,逃匿出城了!”

  話落又是一陣無言,誰也沒有想到他二人會率先逃走,恐怕之前與賈穆的大戰并不是理想。

  “怎么?諸位縣中大人是想念我二人了么?”

  就在三人皆是沉默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孟達歡快并且爽朗的聲音。

  隨著“嘭、嘭”兩聲巨響,兩個前堂的戍卒被摔入了門內。三人瞬間面色大變,瞪著眼眸驚恐的看著門扉方向。

  只見,法正、孟達二人簇擁著一人緩緩步入大堂。只見那青年面色沉穩,雙眸如炬,剛毅的面容下一雙戶口左右橫掃。

  只瞧的堂上三人震震心驚,世間怎會有如此肆意侵略,毫無顧忌之人。當先,還是縣令首先反應過來,冷眸微瞇,并沒有先看賈穆。

  而是目光睥睨橫掃其兩側的法正與孟達后,方才振聲出言:“你二人這便與賊人為伍了么?”

  “縣君此言卻是不妥!”聞言,賈穆面露笑容看向縣令,拱手施禮道:“穆所奉乃當今天子圣意,念關中凌亂,不忍看黎民涂炭,特命我前來平定諸盜,還復清明。

  不知孝直與子敬隨某一同撥亂反正,何錯之有?”

  面色怡然,賈穆言語間自帶一份從容淡定,讓方才還猶然對法正二人投敵嗤之以鼻的縣令,也不由默然。

  “牙尖嘴利!”奮力甩動袖袍,縣令祭出自己長者的威儀來強撐門面后便扭頭不再做聲。

  微微一笑,賈穆見其如此也不再與其糾纏。而是扭頭將目光看向另外兩人,縣丞與都尉。

  縣丞作為縣令的助手此時瞧見縣令都不在駁斥,他也囫圇了幾下不再多說了。只留下都尉一人,瞪著銅眼,看了看孟達又看了看賈穆。

  忽然道:“你便是賈穆,有何本事?他孟子敬怕你,是他懦弱。我眉縣豪杰眾多,豈會皆如他一般,我就是不服你!”

  說完都尉猶然還不忘輕蔑的撇眼孟達,狠狠啐了一口,嗤道:“懦夫!”

  此言一出,孟達又豈能容他當即抽劍便要上千將其斬殺,賈穆攔住了孟達。

  “此時子敬身系要事,豈能因一時怒氣壞了謀劃。”說著賈穆也不看伍都尉,徑直上前從縣令案上拿走印綬交于孟達。

  “速去速回!”

  重重點了點頭,孟達鄭重接過賈穆手里的印綬,狠狠的瞪了伍都尉一眼,轉身便向大營奔去。

  “站住!”見孟達離開,都尉方才緩過神來,當下震喝踏步想要將其攔下。

  “噌!”的一聲,賈穆腰中寶劍直接出鞘,頂住伍都尉的胸口。目光淡然的看著他,輕笑道:“方才你不是言縣中皆是豪杰么?眼下,我便給你機會,報上名字位置,請來見識一番!”

  “就憑你!”斜眼看向賈穆,都尉滿臉的不屑。

  “怎么不敢了?”賈穆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并沒有在意都尉的不屑,反而反唇相譏道:“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這些人?”

  “荒謬!東城張正、市肆劉珦、北城胡耿、南城...”

  “伍承!”都尉一時興起連續說了三四人后,還要再說,卻被身后的縣令赫然打斷。

  扭頭不解的看向縣令,腦海中微微一過,伍承瞬間瞳眸睜大,怒視賈穆。他在誆自己報出人名,好方便他擒殺!

  “奸詐惡徒!膽敢欺我!”旋即怒目盛容,伍承抽出腰間的寶劍,便向賈穆直撲而來。

  目光早已盯著伍承,賈穆毫不驚慌,穩穩后退兩步,舞起手中的寶劍便與伍承擊打了起來。

  避開伍承初始的鋒芒后,賈穆毫不客氣的直接欺身而上,手中的利劍也化作銀蛇一般,銀光閃閃直撲伍承,面色大驚,毫無防備,伍承萬萬沒有想到,賈穆劍術竟然如此狠辣激進。

  得益于后世的擊劍技術,賈穆絲毫沒有留給伍承半分展示的機會,直接幾個劍花晃亂他的眼后,就直接將伍承手中的寶劍挑飛。

  愕然盯著空懸的手掌,伍承呆愣在那里。賈穆在眾人的矚目下,從容歸劍入鞘,冷冷的瞥了眼伍承,譏諷道:“這便是你所說的郿縣豪杰的水平?”

  面色漲紅,伍承直直的盯著賈穆,說不上話來。

  “孝直,怎么樣?”此時眾人才發現,就在方才擊劍的剎那,法正已然出去一趟了,此時見賈穆詢問,法正也如實回稟道:“已經遣人召集縣中豪強與那幾名豪杰了!”

  沒有看伍承,法正直接向賈穆稟報。然而聞聽此言的伍承,卻是目眥盡裂的看向法正,仿佛這一切都是法正導致的。

  瞬間怒火攻心下,伍承一聲怒吼,翻身撿起地上的長劍,奮力直接刺向恰好站在其身前的法正。

  電光火石之間,眾人皆是驚愕,法正更是反應不及。眼看長劍便要刺向反正心臟,下一刻,一道身軀徑直擋在法正身前!

  “噗嗤!”長劍入體,滿堂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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