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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疑犯楊修

  楊修表字德祖,當今太尉楊彪嫡長子,出身世代簪纓之家,為人好學,有俊才!

  這樣一個集榮耀于一身的世家子弟,此時卻成為了案件的縱兇嫌疑人。聞聽舍翁的話,賈穆神情疑惑,其余四人也是驚疑不定。

  見賈穆這般反應,舍翁先是露出一副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后,輕舒一口氣,道:“那楊公子也只是與他偶爾交流罷了,老翁以為當也不會是他。”

  楊家的威勢,至少在華陰或者弘農是少有人膽敢得罪的。舍翁也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愿意將楊家扯進來,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可楊修他們分明才見不久啊。互相對視一眼,賈穆看到了相同的錯愕。

  稍微舒展心態,賈穆的神情悄然肅穆。看著莫名有些自信的舍翁,沉聲詢問道:“鄭鈞與楊修二人何時接觸,又到底是什么關系?舍翁今天需詳細說個清楚!”

  面色瞬間一變,舍翁掃向賈穆,心有驚詫,道:“楊公子乃楊家才子。你可莫要去觸那些霉頭!就當老漢什么都沒說!”隨后,又指著地上的鄭鈞道:“鄭士子這般,分明是自縊身亡,你又何必多添事端?”

  瞧著舍翁緊張的神情,賈穆自然知曉他在害怕什么,當下也不與他說什么大道理,只是冷聲:“如何查案自有北部尉決斷,舍翁還是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配合賈某查案為好!”

  “你。”愕然的看向賈穆,老舍翁當下也不知說什么好了。頓了良久,方才長嘆一聲,幽幽回憶述道:“唉,這鄭士子是一個月前來館舍寄宿的,因為每年都會有山東士子前來,所以當時老朽也就沒有注意。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此次這鄭士子卻是比起以往的寒門士子有才學的多了。寄宿的第三天,便有華陰的其他山東士子前來拜訪,邀請他去參加什么詩會。”

  “這么說不應該是山東士子么?怎么會是楊修呢?”賈模當即疑惑道。

  聞言,輕撓了下后腦勺,老舍翁稍有羞斂的瞥了他一眼,繼續道:“老朽瞧那來的山東士子穿著,似乎都是有身份的世家子。便心理揣測這鄭士子怕是要富貴了,于是對他就更加上心了。基本上每日餉食都來問候一次,多**些近乎。于是了解的就更多了。”

  “由于這鄭士子過人的才學,很快便成為了眾山東士子的核心人物。同樣他的詩文也被士子們爭相傳頌了起來。久而久之,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楊公子那里。”

  掃了一眼眾人,舍翁無奈道:“諸位亦是知曉,楊公子乃是當今楊家不世出的才子,備受推崇。尤其在這華陰城,除了楊修,迄今為止尚且還沒有誰的詩文才學能夠達到被爭相傳頌的地步!”

  “于是楊修便找了過來?”一直沉默的賈穆,終于開口了。

  點了點頭,舍翁肯定道:“是的。半月前,楊公子來了,當著諸位山東士子的面,邀約這位鄭士子月中進行一次詩會比斗!”

  “月中?那豈不就是明日了?”聞言,李穩詫異道。

  與李穩對視一眼,舍翁默然點頭。

  當下,賈模眼眸一瞪,驚恐道:“依我看楊德祖那廝定是輸不起,怕失了顏面,就逼殺了這鄭士子!”

  瞪了眼自顧嘟囔的賈模,賈穆凝眸看向舍翁,繼續問道:“即使如此,那也是之前的約定,舍翁又如何懷疑是那楊德祖害了鄭鈞呢?”

  “我可沒有說是楊公子!”當下,舍翁連聲否認。

  “舍翁無需驚慌,穆只是在查案!事關整個館舍乃至華陰城的安危,還望舍翁能夠知無不言!”

  “唉!”長嘆了一口氣,舍翁撇了眼賈穆,繼而低下了頭,幽幽出言:“今日楊公子來過館舍。”

  一言既出,眾人皆是面色大驚!

  “我就說是他吧!”當下,賈模瞬間叫喚了起來。仿佛深怕人不知道,他剛才斷言是楊修一樣。“忒!某早就看他不似個好東西了!這類世家子,就是俺臜!”

  “那舍翁可記得他是何時來的?”無視賈模的嚷嚷,賈穆皺眉向舍翁繼續問道。

  “啊!這個我知道,也就是午時剛過的時候,老朽今日朝食吃的早,那時竟有些餓了。所以記得清楚。”

  “這與你朝食有何干系?”此語一出,李穩頓時有些不解了。

  “嗨,只怪當時楊公子來時手中還提了些東西,是以老朽瞧著餓了,又瞧了瞧時辰,便作罷了。”

  “這么說,其實楊修與鄭鈞亦只有數面之緣?”熟悉之間互相拜訪又何須攜帶禮物。

  “是的。”舍翁點頭認同,而后道:“而且當日老朽也聽見,楊公子從鄭鈞屋舍離去時是有說話的!”

  “這么說楊修走時,鄭鈞并沒有死?”聞言,李穩亦是詫異道。

  “嘿!你這老憨貨,說話不一下子說干凈嘍!磨磨唧唧的。”見舍翁點頭,賈模”噌“的臉紅的罵咧起來。

  不同于賈模想著自己的面子,其余的眾人已經面色開始凝重起來了!即便如舍翁所說,楊修走時鄭鈞并沒有死,但卻無法排除楊修恐嚇教唆謀害鄭鈞的可能。

  若楊修不能說清楚其與鄭鈞之間的事情,這件事就真的難以平息了!弘農世家楊氏公子,嫉賢妒能逼殺山東士子,這件事恐怕會在整個天下掀起軒然大波!

  “怎么樣?”見一直檢驗尸體的王臻停下了手,賈穆連忙出言詢問。

  “依照正常人體溫的變化,其實可以很快判斷死亡時間。但是由于鄭鈞衣袍下還穿著棉服,所以屬下耗費了些時間測量了一下。依據屬下方才測量來看,鄭鈞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兩個時辰前。而且通過其口中殘留的酒水,屬下以為并沒有達到過量飲酒致醉的狀態!”

  隨著王臻的判斷出來,排除了鄭鈞的醉酒錯亂自縊的可能之后,現在也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知道此事的人了。

  當下,賈穆面色陰郁,沉默良久,冷聲道:“李署丞回北部尉召集人手,隨我楊府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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