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嗚嗚吹著。
洪流肆意的在村子里橫行。
“這······這·····?”
須發花白,身穿戰衣的老人站在樓頂天臺,看著下方街巷中洶涌的漫漫大水,張目結舌,呆住了,他猛地伸手拽過來一名從街上逃到樓頂上來的霜忍,高聲質問:“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領,領,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突然就發大水了,不過,不過水好像是從楠木大人府上沖出來的。”這名霜忍被怒火高熾的首領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楠木······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老人,也就是霜忍者村的首領,聽到‘楠木’這個名字后,當即就拍著欄桿大罵了起來,“當初就該宰了他的,留他一條命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居然把村子搞成這個樣子······楠木,這一次,我絕對要宰了你。”
老人就這么翻來覆去,將昔日的戰友,現在的死敵楠木罵了個狗血淋頭。
當然罵歸罵,這一點都不耽誤老人在罵人的間隙中指揮著擅長土遁術的部下在街道上豎起巖壁,連結成一條嚴密的防線,阻止了大水對村子的破壞,已經被水淹了的地區不說,其余地方可不能再被破壞了。
同時他也派遣了部下,沿著水流的流向逆行,追溯著源頭所在,不查清楚大水源頭,只靠堵截的方式終究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在這期間,老人也沒忘記繼續鎮壓武斗派的行動。
歸根究底,大水什么的,這一切都是以楠木為首的武斗派招惹出來的禍患。
一群排斥木葉,妄想著重歸云忍統治下的蠢貨,本來以為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沒想到楠木那個老東西居然在不知不覺中串聯起來了這么大的勢力,幸好木葉忍者提前發現了武斗派的小動作,通知了他一聲,并且雷厲風行的派來了鎮壓部隊,先一步發動了鎮壓行動。
很快,派去偵察大水來源的部下回來了。
然而,其人帶回來的消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木葉忍者和不知名的敵人在楠木的府邸附近大戰,村子里這浩浩蕩蕩的大水就是那不知名的敵人的手筆。
聽到這一消息,老人眉頭皺緊,這可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個人就攔住了木葉的忍者?”
“湯忍們根本不敢靠近······這個不奇怪,南邊的那群連娘們都不如的廢物哪里還有他們祖宗的一分的本事······去給我查清楚,和木葉忍者交手的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心中清楚,能夠擋住那個黃色閃光的徒弟,這個不知名的敵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
忍界的高手就那么多,每一個強者的成長都有蹤跡可尋,不可能憑空冒出來一個如此厲害的高手來。
如此高手來到了霜忍者村,他卻對此一無所知······想必這就是楠木那個家伙準備用來推翻他的后手了,萬幸木葉忍者來的夠快,聽著心腹所言那不知名的敵人以一己之力擋住那么多木葉的高手展露出來的實力,看著這村內大街小巷橫流的水浪,不由得一陣陣心驚肉跳。
這要是沒有木葉忍者幫他擋災,恐怕他現在早就身首異處了,哪還有機會在這里觀望局勢。
然而就在這時。
“不用費事了,春井,想知道什么問我就是了。”
聲音從身后來。
老人心中一顫。
他轉過身,撥開了擋在身前的一眾護衛,和出現在天臺另一邊的楠木四目相對。
“楠木。”
“我該早點殺了你的。”
“你說的沒錯,可惜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聽著楠木所言,春井看了眼站在楠木身邊的鶴松。
他不認識曉組織的衣服,但是他很熟悉那張和年輕時候楠木相似的臉龐。
“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春井那蒼老的臉上寫滿了不解,“我本來事打算將你抓起來之后問一問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我事找不到這個機會了·······還有,鶴松是吧?當初你叛逃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云忍的逼迫,為何現在還要幫你老子做這種事情。”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去解決,我會站在這里只不過是任務罷了,春井首領,別想著挑撥離間了,沒用的。”
鶴松聳了聳肩。
楠木陰沉的老臉此刻看不出任何表情,等到兒子說完了話,他才開口道,“我只不過是想要讓村子回到從前罷了,你看看白岳山南邊的那些湯忍是個什么樣子?他們現在除了修澡堂子,給人搓背之外還能干什么?”
“看那群廢物的樣子,你能想象的到那群廢物的祖先居然擊敗了我們的霜忍的前輩,占據了湯之國那片肥沃的土地,將我們驅逐到這片苦寒之地······我怕跟著木葉,未來的霜忍也會變成那種廢物樣子。”
“······就為這個?”
“當然不是,春井,別忘了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是怎么死的!”楠木高聲咆哮了起來。
“哈哈!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不愿意屈從于仇人的手下······”春井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等到笑聲停落,他盯著楠木,“你光想著木葉是我們的仇人了,難道云忍就是什么好人嗎?你也別忘了,驅趕著我們上戰場和木葉作戰的是云忍,打輸了將我們轉手拋棄給木葉的還是云忍!!”
話到最后,春井的聲音亦是拔高到了極點。
“我只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他們全都是死在木葉忍者的手中。”楠木這時候反而冷靜了下來。
“······看樣子是沒得談了。”春井也搖了搖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
接下來,唯有戰斗而已。
“呼······呼······”
卡卡西急促的喘息著,耳輪中滿是擂鼓般的心跳聲,左臉、左肩、右臂、右肋部位傳來的刺痛不斷的折磨著他的精神意志,因為大量失血而蒼白的臉看上去像是死尸一樣。
他的面罩在戰斗中已經被扯爛了。
左邊臉頰上是一條深深的傷口。
然而身體上的疼痛不及他心中的痛苦的萬分之一。
輸了!
他們這么多人打一個,結果還是打輸了。
而且是一敗涂地。
六十名根的精英,到現在已經陣亡了四十三位。
還活著的十七人正聯手圍攻西瓜山河豚鬼。
若不是被人救了下來,卡卡西也差一點被西瓜山河豚鬼揮舞著鮫肌削掉腦袋,成為了戰死者中的一員。
這并非是卡卡西無能。
他輸就輸在了還是太年輕,沒有移植寫輪眼的卡卡西固然沒有被寫輪眼所拖累,而是走上了他的父親,木葉白牙的路子。
沒有血繼限界,沒有家傳的秘術,旗木卡卡西固然是天才不假,但想要將這份才能釋放出來卻需要時間,尤其是他父親的路數本來就是厚積薄發的類型。
當年木葉白牙真正揚名忍界已經是二十歲之后了。
偏偏現在正處于巔峰時期的西瓜山河豚鬼絕對是忍界第一流的高手,還處于積蓄期的卡卡西自然不是擁有著大刀·鮫肌的西瓜山河豚鬼的對手,沒有死掉已經是很走運了。
不過,現在的卡卡西卻覺得或許,死了會更輕松?看著正奮不顧身和西瓜山河豚鬼戰斗的眾人,卡卡西兩眼發酸,心中滿是痛苦,這份沉重的苦楚甚至壓迫的他難以呼吸。
經歷過三戰的卡卡西倒不至于說是如此的脆弱,他也是親眼見識過什么是尸山血海的。
只不過三戰之中,他每一次出擊都是聽令行事,那時候他只需要盡力在前線搏命就是了,無論生死成敗,對自己負責便足夠了。
但現在他是領隊之人,他不僅僅要對自己負責,這里每一個人的性命都壓在他的肩頭,這份重量讓第一次挑擔子的卡卡西有些難以承受。
而且很不走運的是,他們遇見了西瓜山河豚鬼這樣的高手。
眼睜睜的看著部下一個個戰死,其中還有人是為了救他而死,那重若千鈞的壓力重重的壓在了他的心頭,讓卡卡西的心態失去了原有的平衡,簡而言之,他快崩潰了······
“隊長,不行,那把刀太怪了,居然能吞噬查克拉,這樣下去大家都得完蛋。”一名根的忍者殺紅了眼睛,大聲吼道,他揮舞著纏繞著風刃的太刀,明明能夠切裂巖石的刀鋒,但每一次和鮫肌相碰,卻總是被吞掉纏繞在刀身上的查克拉。
每被吞掉一分查克拉,根的忍者就弱上一分,對面的西瓜山河豚鬼卻恰好相反,有鮫肌在手,這個胖子全然不懼被人圍攻,或者說,敵人越多反而是越好,鮫肌吞食的查克拉越多,反補給他的查克拉自然更多,如此一來他便能夠盡情使用各種大規模的攻擊忍術。
“呼呼······!我知道,我······”
卡卡西輕微動了一下,右肋部位針扎似的痛楚讓他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大木,三河,你們帶卡卡西撤!”
突然間,那名擔任副領隊的日向家的忍者下達了命令。
“呼呼!你······哲平前輩,你在說什么······蠢話?”卡卡西眼珠子都紅了,他盯著兩名從圍攻隊伍里抽身而出的兩人,憤怒的想要打開他們的手,卻不免力不從心。
“我有答應讓你走嗎?”
這時候,被圍攻的西瓜山河豚鬼冷冷的嗤笑了起來。
“忍法,針千本。”
西瓜山河豚鬼的頭發突然如暴雨般飛射向四面八方,之前已經吃過虧的眾人紛紛避開,然而這么一來原本嚴密的陣勢就散開了,尤其是撤走了兩人,更是暴露出來巨大的空洞。
然而,這時候,日向哲平,這個比卡卡西要大四歲的日向家的高手硬是任由那如鋼針般鋒利的頭發插入手臂、小腿,就這么沖到了西瓜山河豚鬼的身邊,一套八卦六十四掌一口氣打了出去。
他的攻擊注定是沒有效果的,每一擊都落在了突然膨脹變大的鮫肌身上,那豎起的尖刺反而將他的手掌戳出來一個個血窟窿,但是日向哲平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以前所未有的狀態拼盡全力揮出每一掌,沉重的力道打的鮫肌不舒服的蠕動起來,愣是逼得西瓜山河豚鬼無力去追擊卡卡西。
直到他失血過多,不等西瓜山河豚鬼反擊,便已經失去了生機,一頭栽倒在了水面上,護額下籠中鳥的封印發作,一雙純白的眼眸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澤。
“哥幾個,攔住這個死胖子。”
“就算隊長和副隊長都不在了,也輪不到你個小子來發號施令,都聽我的,按順序來,纏住死胖子,絕對不能放他去追卡卡西隊長!”
剩余的眾人也紛紛撲了上來,和日向哲平一般無二的瘋狂,儼然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該死的,該死的,既然你們找死,那就都給我去死吧。”
西瓜山河豚鬼勃然大怒。
他揮舞著鮫肌,全力出手,不一會兒就將剩下的木葉忍者盡數斬殺。
但是,這個時候再去追擊顯然是遲了,他不是感知忍者,在卡卡西脫離他視界的那時起,追擊成功的可能性就變的很小很小,更別說他還耽擱了幾分鐘才將這些纏人的家伙處理干凈。
“該死的!木葉······真是讓人不爽!”
西瓜山河豚鬼猛揮鮫肌,將身前漂浮在水面上的日向哲平的尸體切割的稀巴爛,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明明他取得了大勝,但是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在霧隱村成長起來的西瓜山河豚鬼最為厭惡的就是木葉忍者那什么假惺惺的火之意志,他堅信唯有冷酷無情之人方才是真正的忍者。
看著日向哲平等人為了救卡卡西而選擇自我犧牲······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三觀的挑戰。
“木葉!該死的木葉!”
霜忍者村已經變成了視野中一個小小的黑點。
等到大木和三河架著卡卡西鉆進雪林中,他便再也看不見霜忍者村,卡卡西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淚水都憋了回去,日向哲平他們怕已經是全部死掉了。
離開村子的時候,身后有六十人相隨,現在,卻僅僅余下兩人帶著自己逃走。
一時間,心若死灰。
“為······呼呼······為什么要救我?”
卡卡西突然問道。
“因為你比我們都厲害。”帶著黑框眼鏡的三河冷靜的答道,他似乎是發現了卡卡西那快要崩潰了的情緒,“你是我們當中天賦最好的,年紀也是最小的,你的價值比我們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高。”
“就因······呼呼······因為這樣,我······呼呼······我應該和哲平前輩一起死在霜忍者村的,我應該死在那里的,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那種別人可以死,就我不能······呼呼······就我不能死的道理!!”
“好吧!你這么想其實也沒錯。”三河沒有反駁卡卡西,只不過,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是請你記住了,隊長,等你以后變的更厲害了,可以給哲平他們報仇的,這是我們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