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鏈條,說明這兩人也是冒險者!
戴倫甚至隱約猜出了兩人的職業——深棕色皮膚的刀疤臉應該是個戰士,因為近身戰斗才更容易在臉上留下傷疤,而且他那一身肌肉也很能說明問題;而躺在床上發呆的瘦長男子,應該是個弓手,因為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著厚繭,戴倫記得在吉恩的手指上也見過,那是弓手常年撥動弓弦帶來的。
戴倫的神情頓時不那么輕松了…
沒想到一間牢房里,除了自己,居然還有兩個冒險者?!
不是說冒險者犯人很少見的么?
他卻不知,最近從天南海北趕赴到巨磨城的冒險者可不少,許多冒險者都是沖著圣戰附帶的一些獎勵來的…雜七雜八的外來者多了,其中自然也有不守規矩的冒險者,在巨磨城鬧事被抓起來的也不在少數…
戴倫本以為,接下來自己多半是要和那個叫做“比爾”的大個子比劃一場的。
他倒也沒多害怕!就算對方是比自己星辰更多的戰士又如何?大家戰氣都沒了的情況下,就算是中級戰士比自己力氣大的也有限…結果多半是兩敗俱傷,大家都落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而戴倫現在心里本來就有火!被騙了一大筆錢,奪走了所有精挑細選的裝備,還因為“擾亂治安”而被關進了牢獄…這一切都讓他窩著一股火,別人不來惹他還好,要是真來惹他,大不了就打一架!
可刀疤臉比爾接下來的舉動讓戴倫有些錯愕。
“教訓他!不用擔心報復,這是我說的。”深棕色皮膚的壯漢冷笑著看著戴倫,忽然拍了拍手。
接著,那些原本已經退開的囚犯們,面面相覷,然后一咬牙同時撲了上來!
刀疤臉比爾自己卻是好整以暇的往后退了兩步,環抱雙臂,仿佛看戲。
“滾開!”戴倫怒吼一聲,一低頭,直接撞開了沖在最前方的一個囚犯,強大的肌肉力量爆發出來,對方整個人都被掀到了天花板上!
但對方人太多了…
打倒正面一個,后面馬上補上來兩個!而且還有更多的囚犯從其他方向接近,抱住戴倫的手和腿,鉗住他的腰,將渾身重量掛在戴倫身上…
戰氣除了可以用來發動戰士技能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讓戰士的力量“源源不絕”。
這也是戰士超凡之處的最大體現——哪怕不用任何技能星辰,只要戰氣尚未耗盡,整個人就仿佛一個力量用不完的怪物,一個不知疲憊的戰斗機器!
可此時此刻,戴倫的戰氣都被符紋枷鎖吸走了,這種超凡特質也消失不見。盡管他第一時間爆發出了很強的力量,抓住他胳膊的人被甩飛出去,抱住他腿腳的人也被直接一腳踹遠,可他自己卻也很快就氣喘吁吁起來…
五分鐘后,戴倫便整個被一群囚犯壓在了地上,他的身上,仿佛堆起了一座人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無恥…你這家伙…”戴倫在最下面動彈不得,眼神死死盯著前方的刀疤臉比爾,從牙縫里發出不甘的聲音。
“哈,你說我無恥?”比爾頓時哈哈大笑,“我有一群聽話的小弟,為什么要和你單挑?”
“要不這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比爾忽然比了個手勢,讓所有的囚犯們都從戴倫身上下來,然后他走過來蹲下看著如上岸的魚一樣拼命大口喘氣的褐發少年,冷笑道,“現在咱們是一對一了,讓我們來比劃一場。”
說著,揚起拳頭就對著戴倫的腦袋砸了過來!
而戴倫此時還在窒息帶來的頭昏眼花中尚未恢復,思維也有點遲滯,根本跟不上他的動作,眼看著這一拳頭就要結結實實砸在戴倫臉上!
忽然。
“砰!”戴倫眼前一花,也沒看到發生了什么,刀疤臉比爾就一下子摔倒在地,抱著膝蓋大聲痛呼。
“維德·比爾,從北方來的卑劣冒險者!6星初級斧戰士,有兩次在野外搶劫馬車商人的糟糕履歷,遭到過冒險者公會的嚴厲懲罰…這次被抓是因為在巨磨城的西城門外,威脅并搶劫了附近農戶運送糧食的馬車…”
“噢,剛才一下絕對還是輕了,你這家伙就該被好好教訓…你難道不知道,那些農戶們辛苦耕種半年,就為了一趟運進巨磨城里賣錢,好維持接下來半年的生活用度嗎?你這時候搶他們的馬車,等于謀殺他們!”
伴隨著有點耳熟的聲音,一個瘦小老頭身影從戴倫背后走出來,一邊走到刀疤臉比爾的身邊,用腳輕踢他的腦袋,一邊大聲念出了他的罪狀。
“嗷!”比爾似乎惱羞成怒,嚎了一嗓子就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
一個普通人小老頭,居然敢這樣對自己???
剛才別人或許沒看清,但比爾自己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在他蹲下身來打算給那個多管閑事的褐色頭發小子一拳頭時,站在褐發少年背后的小老頭忽然冷不丁飛起一腳,正中自己的膝膝關節!
也不知是不是位置太巧,加上比爾本來就蹲著,膝關節完全暴露出來,這一腳讓他感覺到一股鉆心的疼痛,整個人才忍不住倒在了地上打滾!
比爾這時想起,他聽說過,在地牢中,有些普通人會對冒險者有著奇怪的報復心,喜歡趁著他們的“職業力量”被壓制的時候,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冒犯舉動!
但比爾從沒想過這種事居然會讓自己碰上,自己可是最不好惹的戰士職業,且從外形來看,也絕對是很兇殘的那種…正因如此他才能輕易的把這一整個牢房的囚犯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完全聽他的命令。
“老頭子,你完蛋了!”暴怒的比爾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狂暴棕熊,揮舞著他的拳頭叫囂,“別以為在牢房里我就不敢殺人,今天我一定要讓你…”
他的話音未落。
“砰!”
又是閃電般的一腳,再次踹在了比爾的另一側膝蓋上!
這次,比爾明顯已經有了防范,但還是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叫聲慘烈程度簡直不像是被人踢中了膝蓋而像是被人拿刀捅進了菊花。
整個人再次滾倒在地。
邋遢老頭哼哼道:“讓我怎么樣?你能讓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