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馬林果然再次聽到一個腳步聲靠近。
“大人,事情辦妥了。”
來人看來是這個阿東尼斯親王的屬下。
“干得不錯,我們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
“會怎么樣?”
安東尼斯的聲音陡然拔高,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看見那個人了嗎?嘰嘰喳喳的猴子,這些日子是個人就能做守衛了嗎?今晚我見到的兩個,一個醉鬼一個白癡。”
“是的,大人。”
“我父親絕不會允許這種事,但我親愛的妹妹卡西露達卻以能穿上那些陳舊的制服作為擇人標準。比起訓練和整軍,她更鐘情于化裝舞會!每時每刻我們的帝國都像是竊賊脖子上的絞繩一般勒的我們愈發透不過氣來。”
“每天我們的官員都受到賤民們花樣百出的折辱,每周都有又一座城鎮遭到暴徒劫掠的消息傳來。沒有可供調遣的士兵,沒有新成立的部隊,而我們的女士們卻穿著王國內最奢侈的錦衣華服。”
來人勸慰道:“這些日子很快就要過去了,不是嗎?”
“當然如此。”阿東尼斯傲慢地說道:“不過當女王,我的妹妹,踩著蹦蹦跳跳的宮廷舞步劃著可惱又小氣的圈子時,至少我已經為未來制訂了計劃;我要帶上卡西露達的皇冠,重新奪回我們失去的。”
“我本來該是國王;我年齡更大。但是我父親對女孩的偏愛——他唯一一次軟弱——為現在埋下了禍根。我會讓這次失敗激勵我完成偉業,登上本屬于我的王座。我會使用任何卓顯成效的手段,我將賦予伊提一個未來,——而非永遠的現在。我將建立新秩序,從墮落和毀滅中拯救我們的帝國!”
“若我當了國王,就會拘捕大祭司瑙陶巴和他那一伙玩弄法術的江湖術士,取締他們那些邪門外道。我們必須回歸常理。若我當了國王,定然不會讓宮廷和軍隊的組織像在卡西露達治下一般散漫。我們必須有組織,有紀律!若我當了國王,斯帕羅斯的第一個暴徒就應該已經被正法,公民法紀得以維持。我們必須守法遵紀!”
他的洗腦顯然非常的成功,來人激動地宣誓:“我愿意一直追隨大人實現這一切。”
阿東尼斯的聲音漸漸放緩,似乎也從剛才激動地情緒中脫離出來:“現在我的機會來了。女王,我的妹妹,認為她活不長了,然而不知為何她竟對未來如此盲目,甚至都沒有選定繼承人。”
“她大概是擔心手續和文件會打擾她的舞會。而且她又能選擇誰呢?卡米拉感情用事,她絕不可能。泰爾更糟;他雖然腦子轉得快,但是被大祭司一手掌控。然后是沃赫特,不管做什么事都…等等,有人走近,你先躲起來。”
臥槽,馬林偷聽得正爽,下一秒就發現禍從天降,他飛快地掃了一眼雜物間的布置,輕快地躲到一輛板車的下面。
然后他就看見雜物間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灰色斗篷的身影竄進來,然后迅速把門關上,站在了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
馬林暗暗比起了中指。
門外很快傳來了阿東尼斯的聲音:“是誰?”
“我倒是不知道有衛兵在崗位上而不帶武器的。”
好吧,這次來的人似乎來頭也不小的樣子。
阿東尼斯繼續說道:“我斗篷下有一把劍。再問一次,是誰?”
來人怒喝道:“放肆!…你可知道只有貴族有權佩劍,哪怕是說笑!而你,一個骯臟低賤的士兵有何權利?快回話,否則讓你腦袋搬家,雜種!”
馬林聽到了拔劍的聲音。
真是刺激?
“跪下,求我饒你一命吧!”
阿東尼斯嘆氣:“伊提被蠢貨占領了嗎?”
看來他認出了對方的聲音。
“叔叔!”
“你就是這樣來秘密會面的,沃赫特?邊嚷邊罵?你的表演居然沒有驚動整個哨崗,倒是奇了。之所以在這個昏暗的小院子會面,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而不是引人關注!”
“我很抱歉,但毫無疑問皇族不可能容忍一個下賤的衛兵的挑釁。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只明白你的劍很傻。在你傷到自己之前把劍收起來。”
“是,叔叔。”
“那么你帶來那東西了嗎?”
“印璽?在這呢。如果母后發現它不見了…”
“它放在原位的時候女王也看不見它,更別提不在的時候了。跟我來,我們去那邊進行計劃。”
阿東尼斯似乎并不想要自己這個已經懷疑過他動機的手下知道自己的密謀啊,果然,馬林聽到了屋內的人嘆氣的聲音。
等到兩個人離開后,那個人也打開雜物間,迅速走了出去。
馬林不禁有些同情卡西露達女王起來,女兒是傻白甜,兒子是二五仔,哥哥一心等她趕緊死了好篡位。
當女王當到這個地步也夠捉急了。
他重新從板車低鉆了出來,忽然想起自己的主要任務。
我去,偷聽聽上癮了,差點忘了主要目標,還是看看那個大祭司在干什么吧。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馬林的三次法術已經重置,他再次打開了窺秘之瞳,看向旁邊的占星臺。
然后他的目光瞬間陷入呆滯。
他看到的是大祭司房間中,空空蕩蕩的座椅。
臥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