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多保重吧!”
雷洪點點頭,他并沒有再問下去,反而緊跟著眾人,向著前方走去。
“老大~”
聽聞背后的叫聲,夜銘不由得轉過身去,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對冥落得到來有些不滿,
“不是說讓你們先走了嗎?”
“嗯,我知道,只不過我不放心你!就回來看看!”
冥落點點頭,向著房門前的身影看去。
“再者,尸山血海我都見過,何況只是一只執念不消的活死人呢!”
“那好吧,反正你也已經過來了!”
夜銘說著,他的目光再次放在了那個聲音的主人身上。
他之所以阻止眾人回頭,是不想他們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就算是自己,剛剛看到那一幕時,也有些忍受不了,甚至差點和林寧一樣,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來,這里的疫情,要比我們想象中嚴重得多啊!”
夜銘喃喃著,大步向著慢慢爬出房門的身影走去。
“老大,小心啊!”
冥落低喝一句,連忙追了上去。
“你不要過來了!”
夜銘突兀的回了一句,然后他緩步走到了,那道依舊在艱苦爬行著的身影旁。
“好好的睡吧!別再堅持了!”
夜銘喃喃著,似乎是對那道身影所說。
“叔叔,你是來救妞妞媽媽的嗎?”
戰戰兢兢的聲音再次響起,夜銘不由得對上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龐。她的身體,早就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了,除了一只依舊在用力的獨臂之外,就只剩下了半截右腿,至于左腿和另一只手臂去了哪里?似乎也在此時變得不難猜測,因為在那敞開的房門旁,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正橫在門框前,而且也不難看出,那只手臂,正是屬于眼前這道身影的!
“睡吧!傻瓜,別再留戀這個世界了!跟著你的媽媽離開吧!”
夜銘說著,右手緩緩探出,似乎要撫上小女孩的頭頂。
“老大~別沖動啊~”
冥落忍不住再次叫了起來,在他眼中,夜銘此時的行徑,就是名副其實的作死!
“叔叔,妞妞也想啊!可是…可是媽媽,讓妞妞努力活下去啊~”
“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夜銘的雙眼,已經在不覺中濕潤起來,他的右手,緩緩從小女孩的頭頂劃過,一道赤紅色火焰憑空出現,繼而落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叔叔,妞妞要死了嗎?”
“不,妞妞不是死亡!而是永生,和妞妞的媽媽一起,前往永生的國度!”
夜銘喃喃著,他緩緩的站起身。看著慢慢燃燒起來的煉獄之火,他的眼中,有憤慨,有迷茫,也有無奈…
“永生的國度嗎?”
小女孩的殘軀,不由得隨著夜銘的話,喃喃起來,僅剩的獨臂猛然用力,扒拉著地面,艱難的轉過身去。那條血肉模糊的右腿,用力的撐著地面,向著敞開的房門爬去。
“永生什么的,雖然妞妞不懂,但是妞妞卻知道自己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那就是可以和妞妞的媽媽,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啊~啊~”
瘋狂的咆哮聲,再次從夜銘的口中傳出,他的雙手猛然揮出,虛空中,一道狹長的裂縫悄然出現,緊接著,一道道煉獄烈焰,直接從裂縫中落下,砸向了下方的村子。
“燒吧!燒吧~盡情的燒吧!將一切不該存在的存在,全部都給我徹底的焚盡吧~”
“老大~”
身后的冥落,滿臉急切的沖著夜銘叫了起來,顯然夜銘的行徑,已經有些過了,不過,也正是他的這句老大,將處于瘋狂邊緣的夜銘,緩緩的拉回了現實。
“走吧!”
夜銘轉過身,在經過冥落身邊時,輕輕的道了一句。
“嗯!好!”
冥落應了一句,連忙跟上了夜銘的腳步,只是在村子的盡頭,他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向那道堅持著爬回去的身影。只是那赤紅色的烈焰,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就連那道身影,也已經不見了…
穿過村子后的眾人,依舊遵循著夜銘的吩咐,直到走出了很遠,雷洪才安排眾人都停下來休息。
“老林,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把你嚇成了那副熊樣?”
得了空閑的駱興華,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林寧道。
“別問了,你們不會想知道的!”
林寧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他寧愿自己當時沒有抬起頭,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雖然他也見慣了死人,但是之前的那一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甚至都無法想象得到,一名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竟然會落得那副樣子,而這其中,又要包含著多少難以言喻的苦難?
“可是,你已經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駱興華砸吧砸吧嘴,一臉好奇的追問著。
“是嗎?那你還是去問老大吧!喏,他已經回來了!”
林寧狠狠地瞪了一眼駱興華,隨后努了努嘴,示向快步而來的夜銘道。
“額!那還是算了吧!”
駱興華干笑兩聲,隨后站起身,迎向了夜銘,其他人看到夜銘回來,也都自然的圍了上來。
“老大,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吧?”
“嗯,都解決了!”
夜銘點了點頭,隨后,他看向了臉色依舊蒼白的林寧。
“林寧,現在感覺如何?”
“還好!多謝老大關心了!”
林寧微微一笑,示意夜銘放心。
“沒事就好!大家繼續休息吧!十分鐘后,我們再出發吧!”
說罷,夜銘自顧的摸出一根煙點上,然后,一個人走到了靠著路邊的青石旁,怔怔的發起呆來。
可以說,之前發生的那一幕,不止是林寧被嚇到了,就連自己,也被嚇得夠嗆,當然,其中更多的是震驚,和無法置信!之前,他只是聽冥落及雷洪,說起過這種病毒的可怕,卻不想,這種病毒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生生的將一個鮮活的生命,折磨的不成人形。
“夜兄,之前你不讓大家抬頭去看的東西,應該就是感染者病發后的樣子吧?說實話,就算是現在的我,每每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病發者,都會忍不住的脊背發涼!如果說,之前的我,還不明白恐懼的定義,那么,那個病發者,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恐懼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