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琦皓那一臉囂張的樣子,自衛營中的每一個人,都想直接沖上去,給他那張可惡的臉,開上幾朵猩紅的鮮花!
梁國成渾身顫抖著,心中的怒氣也越聚越多,但是他無法發泄,也不能發泄!因為他的身后,站著一萬多名幸存者,他如果沖上了,那么清遠市唯一的凈土,也將化為烏有!
“我們人類是弱,但是弱者也是有生存的權力!這是偉大的狼神大人賦予我們的!”
“狼神大人?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大的笑話,既然你們的生命是偉大的狼神大人賦予的,那么此時此刻,它為什么不來拯救你們呢?”
孫琦皓笑吟吟的看著梁國成,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們吧?你們所謂的狼神大人只是在利用你們聚集信仰之力罷了,在他眼中,你們這些螻蟻的生死與他無關!他所需要的,只是你們的信仰!僅此而已!”
“否則的話,這次幾乎無解的劫難中,又怎么會只派下來了三只狼種!一只金狼種,一只血狼種,和一只狂狼種!”
“你們以為我就是你們的劫難嗎?哈哈,實話告訴你們吧,真正的劫難還未到來,而我只能算是開胃菜罷了!”
“如此無解的劫難,你們的狼神大人卻熟視無睹!哈哈,這還真的是天大的笑話啊!”
“你這個混蛋!不許你侮辱狼神大人…”
港灣小區里,突然響起了一句憤怒的咆哮聲,緊接著,一句句幸存者的咆哮,傳了出來。
“不許你侮辱神圣的狼神大人~”
“你們這些害蟲,沒有資格評判狼神大人!”
看著小區中趴在陽臺上那些群情激憤的人群,孫琦皓笑吟吟的看向了梁國成。
“怎么樣?心痛嗎?你們拼死拼活的站在這里,而那些所謂的幸存者,維護的卻是什么?”
“你的那些士兵,一個一個的倒在你的面前,而那些幸存者呢?卻只是冷眼旁觀,如同看戲一樣,甚至連一句維護你們的聲音都沒有!可是此時此刻,他們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狼神大人,出言辱罵我!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哈哈,因為在他們的眼中,軍人保護民眾就是天職,就是理所應當的!你們活該去死,活該死在他們的前面!”
“你們用生命保護了他們,他們卻不知感恩,這樣的守護,又有什么意義?”
“看看那些倒下的士兵們,他們就算是死,也是死在了擂臺之內,我敬愛的營長大人,這又是為什么呢?”
“因為,他們怕輸啊~”
孫琦皓嗤笑著,臉上滿是戲虐之意,“這樣的民眾,你們還要繼續守護下去嗎?倒不如帶著你的士兵,歸順于我,讓我帶著你們開創一個新的盛世?”
“一個沒有人類,沒有歡笑的盛世嗎?”
梁國成一臉陰沉的說道,“那樣的盛世,又怎么配稱得上是盛世?”
“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守護民眾,本就是應盡的天職!為他們而死,我們心甘情愿!”
“或許他們是無知,但是他們,卻是我們永遠也無法割舍的愛!他們之中,有妻子,有孩子,有父母,有姐妹,有哥哥,有弟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我們這些人,才有家,才有國!”
“你讓我們背叛他們,豈不是讓我們叛家叛國?知道我們與你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嗎?”
“那就是我們有感情,有信仰,而你們,只是一群毫無感情的機器!即使你們很強大,但是你們除外之外,什么也沒有,沒有父母,沒有妻兒,沒有家人,你們只是一群可憐蟲罷了!”
“之前我還在想著,哪怕是膝蓋彎了,只要能救得了大家,那么就值了;哪怕是生命沒了,只要能守護好我們的家,那也就不后悔了!”
“可是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一廂情愿!是我,在給我的戰士們,灌輸著卑躬屈膝的姿態,是我,在給我的后代們,作著一個茍且偷生的榜樣!”
“我以為,彎下腰,撿起的是生命,卻丟掉了尊嚴!”
“我以為,磕著頭,守護的便是希望,卻失去了信仰!”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戰士們,臨死也沒有倒在你隨手畫的擂臺之外!而我,又有什么資格委曲求全,去奢求那一份并不存在的茍且偷生?”
“所以,戰吧!我梁國成,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
“營長…”
“TMD,營長,你終于像個男人了…”
“干他娘的!不就是個死嗎?老子不怕…”
“來吧,兔崽子們,想破壞我們的家,就要先踏過我們的尸體…”
“哦?想不到適得其反了啊!”
孫琦皓一愣,隨即笑吟吟的看著梁國成。
“你,當真不怕所有人都因你而死嗎?”
“不…不怕~”
梁國成的聲音有些打顫,因為這兩個字,對于他來說,或許就決定了身后一萬多人的生命!
“那你何不轉過身去,問一問那些幸存者,看看他們是不是也和你們一樣,不怕死呢?”
“老梁…我們不怕死…”
突然響起的聲音,使得梁國成一愣,他不由得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擂臺上,那只變異體的手臂穿透了最后一名士兵的胸口。
他記得,那個家伙叫李希望!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之一,退役之后,因為在同一個城市,沒事的時候,那個家伙總喜歡來找自己喝酒!而且一喝就是酩酊大醉,每一次都要在自己的家里蹭上一晚,夜里還會時不時的吐上幾次,惹得自己的老婆很是不爽,每次打掃時都是罵罵咧咧的!
后來有一次兩人喝多了,他才問起那個家伙原因,為什么每次喝完酒都不回家?他才一臉尷尬的說,他怕他的老婆罵他不務正業,而且,他的老婆不能聞酒味…
“媽的,你這家伙,下次喝酒必須去你家,大不了讓弟妹去我家住…”
看著奄奄一息的李希望,梁國成不由得大吼一句,他的臉上,早已經掛滿了淚水,是他,親自將自己的兄弟,送上了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