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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昏昏碌碌劉季玉

  不得不說,論揣摩人心劉禪還是有幾分水準的,最起碼在這個時候劉季玉的那點小心思全都被他給猜了個正著。

  成都益州牧府邸,一般情況下的白天劉璋是基本不會出現在這里的,除非是有什么非常特殊的情況,比如說張魯打過來了,比如說劉備已經快要走到涪縣了…

  作為一個花間寫生派藝術畫家,劉璋最喜歡的就是畫花,越嬌艷越明亮的花越能成為他畫板上的杰作。

  真要是給給他評個級,整個益州內還就沒有能比劉璋畫技更厲害的了…

  當然,這只是他眾多興趣愛好中的一個,不過卻是其心中最喜愛的那一個。

  很多時候,劉璋作畫之余都要在欣賞欣賞佳樂以舒心,而好樂自有好舞伴,這當然就少不了更加艷麗的舞姬了…

  別人家紈绔子弟吃喝玩樂聲色犬馬,而劉璋則明顯更高級的多,畢竟他益州牧的身份在這擺著,怎么可能跟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一般并列。

  只是當東州士人跟益州大族之間有共同訴求的時候,劉璋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喜好,轉而走進他最不愿意待的議事廳內,坐在那張有些扎屁股的毛氈上…

  邀請劉備入蜀,是基于張魯兵壓白水,前線戰事緊張的前提下。

  而且這件事是由張松提議,按理說應該屬于益州大族內部支持的論調,東州士人不管怎么說也得站出來踩兩腳表示自己的反對意見才是…

  可這回站隊的情勢則有些讓劉璋看不明白了。

  張松原本所屬的益州一脈,除了他自己以外,竟然沒有一個人是支持邀荊州軍入蜀這件事。

  以黃權,譙周,王累等人為首的益州本土勢力代表,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勸誡自家主公不要引狼入室。

  又是引經據典,又是上吊威脅的,能用的招數全都給用了出來,結果收效甚微,只是讓劉璋稍有猶豫而已…

  再反觀東州一脈,這一次不僅沒有反對益州人張松的提議,甚至還頗為贊同。

  李嚴,許靖等當場便表明態度,直接跟張松站在了一起。

  這到底是因為東州益州兩派互相對立成習慣,還是說東州士人集團早就有了別樣的心思,這個能就要問他們自己了。

  只不過從法正,孟達等人的表現來看,好像如果沒有李嚴他們的默許,就說魚復那兩千雜兵也不可能直接向劉備投誠啊…

  兩家派系互相對立,就劉備入蜀一事開始了斗爭。

  早就對這樣你爭我奪戲碼感到厭煩的劉璋,恨不得這些人統統出去吵才好,自己則去做該做的事情,最后等他們吵出個結果來,他再點頭不就完事了。

  可真要是有劉璋說的這么容易,那益州可能早就改名換姓不歸他管了…

  期初兩派對劉備入蜀這事是不分上下,基本上你說你有理,我說我占優,互有勝負互相不服,誰都沒有能說服對方,這樣自然就沒有一個徹底的結果。

  可千不該萬不該,益州一脈為首的黃權卻在關鍵時刻做了件蠢事,一件讓益州派失去了所有機會的愚蠢做法…

  劉璋接了自己老子劉焉的班,但說心里話,他最煩自己已近過世的老爹總是被人提起,尤其是這些個老部下啊老臣子的,他們時不時就會說先主怎么怎么樣,先主如何如何的,搞得劉璋耳朵里都快要起繭子了。

  任誰家主公,都不可可能愿意自家臣子提另外一個主君,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父親。

  就算表面上不說,可心里頭一定會厭煩。

  因為臣下那般說,豈不是擺明了在說現在的主公不如上一任嗎。

  聽了這種話難不成還得笑臉相迎,被人扇了一巴掌又要湊上去噓寒問暖嗎?

  顯然就算是父子關系也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人君人主的地位使然,總是會有些格外令人討厭的情緒出現…

  然而這還是不最致命的一點,黃權如果單單只是提了劉焉也罷,劉璋可能就心里嘀咕兩句表面上不會說些什么。

  但好死不死的,他還把張魯給捎帶上了,這就有點自己作死的意思了…

  張魯那是什么人,在劉璋眼里就是一個奸佞小人狡詐之徒,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之人。

  但他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先把人家老媽跟家人都宰了的,一點情面都沒留。

  所以這事也不能全怪張魯,老媽都被人殺了,那還不直接挑旗子獨立,雖然張魯本身也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歸根結底導致兩家從上下級到盟友再到世仇宿敵的根本原因,還是出在劉璋自己的身上。

  劉焉死了以后,張魯內心是有些想法,但最起碼東西二川還是相安無事的狀態。

  可那時候劉璋可是心氣不小,再加上剛剛接手老爹的基業,看誰不服就搞誰,一點都不帶發憷的,甘寧也正是那個時候因為不滿劉璋軟弱被趙韙把持而脫走。

  心高氣傲的劉璋碰上桀驁不馴的張魯,那注定了兩人是水火不相容的。

  可張魯人家擺明了不聽你號令又能如何,氣的劉璋最后直接沖著家人下手,把張魯老娘跟弟弟妹妹都給宰了,還用石灰把頭顱給腌了,送到漢中讓張魯瞧瞧。

  好家伙,這回劉璋算是捅了張魯最痛最痛的一處,兩家徹底翻臉,西川就開始進入到被漢中壓著打的階段,一直到現在…

  所以劉璋心里有兩個忌諱之人,一個是已故老爹劉焉,這算其次,緊接著便是頭號大敵張魯了。

  現在黃權卻是把兩個人都點出來送到了劉璋耳朵里,那他怎么可能不炸毛。

  就算再無為而治,好歹也是個益州牧吧,劉璋說話在益州還是管用的,當場便拍定請劉備入蜀,一點都沒有猶豫。

  只不過老毛病總不是那么容易改掉,這回被黃權給激怒了,下一次劉璋就又變得唯唯諾諾猶猶豫豫起來。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次的教訓,益州集團才能拖住劉璋幾天,讓那封書信晚到了劉備的手中。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荊州軍都一路開進眼看要道涪縣,益州集團就算心里再不滿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只能明里暗里的多加提防,免得劉備有什么鬼心思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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