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兩個白毦兵話音剛落之際,馬謖是猛地一愣直接從被保護的白毦兵之間沖了出來,跑到那兩人面前,質問的言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語氣!
一旁的王當看著馬謖如此冒冒失失,眼中下意識的閃過了一絲不悅。
要知道他此行到南中的來的任務主要便是為了保護好馬謖一行人,可這些人偏偏沒一個安分的。
就算是基本跟吉祥物也差不了多少的馬謖,這一天天的也是到處跑不給他省心。
現在更好,直接是從他們的護衛當中躥了出來,這豈不是將自己置身在了危險的境地當中嗎!
雖然確認了眼前兩人是自家的弟兄,也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可事有萬一真出了什么預料之外的情況可怎么辦!
這荒郊野外的什么事情不可能發生,就說下一刻四周躥出來無數的蠻夷野人王當都不會驚訝好吧!
雖然帶著一絲絲的不滿,但王當也沒說要因為這點事情就跟馬謖吵起來鬧翻臉的。
這支隊伍明面上的負責人是誰他心里還是清楚的,雙方又沒有什么直接的沖突倒也不至于如此過激…
也幸好,他王當不是個烏鴉嘴。
雖然四下風急樹嘯,但確實是沒什么突發情況的出現,那些個蠻夷在跟他們這支隊伍打了幾次照面之后,實際上也沒什么興趣招惹他們。
白毦兵精銳之名又豈是虛假得來的!
王當雖然手底下只有幾十人,可是這些人個頂個的都是殺氣騰騰之輩。
隨便一個挑出來往那一站,膽小的人看過去都可能會被嚇得后退連連,更不用說是在這片范圍內茍存本就沒什么戰斗力的蠻部夷人了。
趨利避害更是人之本性,既然明白馬謖一行人不是他們可以找惹起的,那這些蠻部夷人們又怎么可能會沒事閑的出來給自己找麻煩呢…
所以王當的假設基本上是不存在可能性,但卻也并不能徹底的封死,畢竟事無絕對這話可不是完全沒來由。
但想必那些不太可能出現的事情,王當現在卻是因為馬謖的一番突然舉動而有些不滿,嘴上沒說什么心理可不一定的。
只不過這時候的馬謖又怎么可能會搭理王當,或者說從那兩個白毦兵說完話的一剎那,馬謖的心神就全都被他們二人的話語給牽扯了過去!
面對著神態有些猙獰的馬謖,兩個白毦兵同時感覺到了幾分詫異,對視一眼后又同時將目光放在了王當身上。
沒辦法,雖然馬謖是這支隊伍名義上的指揮,可實際上在這些桀驁的白毦兵眼中,能夠指使他們的人除了自己的上官也就剩下主公等寥寥幾人了,馬謖這個要資歷沒資歷要功績沒功績的小輩自然是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的!
而在略過心頭那一點點不滿之后,王當也是反應過來馬謖為什么會如此的失態,還不是因為他這兩個弟兄剛才說這一支隊伍有了發現嗎。
只不過相對于馬謖的激動,王當這里卻是十分的淡定,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完全沒有什么必要因此而咋咋呼呼的。
但他雖然不驚訝可也不能壓著這件事不讓馬謖知道吧,況且驚訝跟好奇又不是同一個情緒,王當雖然很淡定但他心里也一樣是好奇,到底是何等的發現竟然會牽扯人手如此之多,讓他手下的人連回來匯報情況都錯過了時間…
在馬謖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在王當點頭示意中,兩個白毦兵頓時異口同聲的說道:“此間負責勘測的佐官白日間按理出去尋找探查,卻是忽然之間發現了一處谷地有些異樣,故而馬什長便帶人過去了,結果到了臨入夜前卻又著人回來請調支援,故而才怠了回稟一事!”
兩人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清楚,隨后便是推到了一旁。
而聽完這一切的馬謖此時卻是雙眼冒光心情十分的激動,到是把一幫的王當給嚇了一跳。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的眼睛能像馬謖這樣冒光的呢,看起來多少是有些奇異。
當然,馬謖這雙眼冒光可不是什么天生的特異能力,只不過是火把的光亮閃耀映射所致而已,畢竟他又不是貓狗一類沒那個夜光眼。
但要說馬謖現在的心情如何,那卻是實打實的激動到興奮,但卻在其中也隱藏著一絲絲的擔憂…
激動之余興奮之余,自然是馬謖想到了可能是銅礦被勘測發現出來了,若非如此的話那負責勘測的官吏又怎么可能會耽擱如此長的時間。
哪怕就算不是銅礦,也一定是有什么異常的發現,這也總好過想以前一樣什么都勘測不出來的要好吧!
有發現就代表了有希望,相比前段時間漫無目的的尋找,貌似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的情況,這種模棱兩可的消息對于馬謖而言都是十分難得的!
但隱藏的一絲擔憂卻又不是無的放矢,實乃是之前諸如此類的情況也不是沒出現過,但那次是他手下有人立功心切慌張匯報,很快便發現了只不過是一場空歡喜罷了。
而這一次卻是有著不一樣的改變,能夠征調人手又好像是因為什么耽擱了時間,如此種種不同的表現都是讓馬謖心中確認更多一份的憑據啊!
“快!速速引路待我去找你們什長!”
說著馬謖就要邁步動身,好像一點都沒有在乎這黑漆漆的夜跟四下里深幽的環境一般。
看著有些急迫甚至可以說是惶急的馬謖,王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但也很快便舒展開了。
不為別的,馬謖現在的心情其實他可以理解幾分。
這就跟當初他婆娘要生娃時他的心情一般無二,只不過這兩者之間的表現形式有些區別而已。
想到這里,王當多少也能理解馬謖幾分,便是上前一步道:“馬從事勿急,眼下夜黑風高道路不清人丁不齊,就算是再要緊的事情也還是待到明日天亮之際再說吧!況且我等也知曉了這邊的情況,并非是茫然無覺的狀態,所以馬從事還是不要太緊張的好,這若是非要強行走夜路趕赴谷地,倘若夜黑迷失了方向,那我等在這偌大的山林之中又該如何是好!”
說著王當還拍了拍馬謖的肩膀以示安撫:“故而依在下之見,還是先略做休息養精蓄銳,只等日出時分便立即啟程為上!”
王當這話既是勸慰又是半帶的警告。
畢竟依著馬謖現在表現出來的幾分急躁情緒,若不是言語強硬一些,王當還真怕馬謖自己一個人就跑沒影了。
要知道他雖然有些不太看得起馬謖這個沒什么實績的家伙,但要說真讓其出了什么事卻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