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科》,作為益州新編撰之法典,自然是要摒棄以往的糟粕而選用新加入精華之處,進而成書為典。
縱使還不能稱之為完美十全,但卻也是集五位頂尖智者合力而成,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就編寫出來糊弄人的!
就算這五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主力,兩個輔助,剩下兩個都是劃水的存在,但這也并不代表《蜀科》就是一個倉促拿出來的半成品。
甚至重訂蜀中律法這件事,可是劉禪老爹劉備占據益州之后所提出的第一件大事!
并且前前后后的編撰,差不多也進行了快一年之久,可不是什么短時間內創造出來糊弄人的垃圾貨色。
而是貨真價實可以用作實處的律法明典,套在蜀中并行與荊州,是一點的問題都不會有。
能夠稱之為阻礙的,怕也不過是那些個會被律法約束嚴重的世家跟豪強吧。
反之,這《蜀科》對于百姓而言,卻已經是相當公平的一個選擇了。
當然,這公平也只不過是相對而言來說,畢竟這個時代的本質就是如此,哪怕是一千八百多年以后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那就更不用說現在了。
能夠拉近一些公平的原則,就已經是成功的典范,縱使還有些不能盡善盡美之處,卻一樣沒有辦法繼續再完善下去。
要知道,劉備可沒有打算跟所有的世家豪強翻臉,畢竟他的劉氏便是當今世上最大的世家,而且執掌天下已有四百載春秋歲月了…
哪怕是劉備,也必須要承認,世家才是這個時代的中流砥柱,才是人才頻出的根本所在。
縱使是那所謂的寒門,其實也不過是沒落的世家不成氣候,而并非是純粹的百姓人家。
真真正正能夠從最底層脫穎而出的,在當世的大環境下卻是少之又少,微乎其微乃至于基本上看不見…
其實鄧艾的歷史走向如果不變的話,他卻也能算是半個平民底層出身吧。
畢竟按照原本歷史上來講,鄧艾被曹賊遷走進入南陽之后,一直都是放牛娃的身份,直到他憑借自己的才學成為典農功曹,入了司馬懿的眼,才算是脫穎而出。
可就算是如此,他前二十多年已經就這樣過去了…
并且若是沒有父輩的底蘊,若不是出身于南陽鄧氏一族,鄧艾也根本不可能看得懂陳寔的碑文,也就不會在心中暗暗立下志向,自然也走不到后來偷渡陰平為滅漢第一人了。
咳咳!
這段黑歷史劉禪自然不可能讓他再出現,畢竟現在的鄧艾,可是老老實實在成都接收者教育,將來的走向必然已經跟原本的大不相同了…
而劉禪想到他,也不過是一個半成的例子而已,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反而對于鄧艾,劉禪隱隱間卻是要比姜維更加看重一些。
畢竟是沒辦法的,姜維到現在還沒信呢。
雖然是有姜維叔叔姜敘的風聲,可說實話,就說馬超跟姜敘之間的仇恨,劉禪對于招募姜維這件事就是大失信心,甚至一度感覺到沒什么希望了。
不過后來想想,貌似馬超跟姜維他老爹沒什么仇啊,那沒有直接的仇怨自然不是無可化解。
而且姜敘到現在還活著好好的,前次武都之戰馬超雖然把他給抓了,可后來卻是被老爹劉備又放了。
那時候劉禪還是不知道姜敘的身份,后來也是從馬超口中知曉的,只不過再想要追回來卻是有些晚了…
但現在想一想,沒有浪費那二十多年的鄧艾,是不是在未來的成就上要比姜維更加強大一些,走得更遠呢?
論說姜維現在也不過是跟自己的年齡差不了太多,縱使大上幾歲又能怎樣,他身邊有臥龍嗎,他身邊有鳳雛嗎?
可別說劉禪的這幾位老師了,就是單單只拜臥龍為師的鄧艾,其成長卻也是遠超過現階段的姜維了。
是以,這兩位宿命中的對手,在現在看來貌似已經出現了斷層,只不過對于麒麟兒劉禪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畢竟原本歷史上的姜維也是后來才被老師諸葛亮收為了學生,進而逐漸的成長起來,那能被當時的老師看重,則還是其有獨特的閃光點。
不在于蒙學早教,也不是名師指導,全賴與個人的天賦而已…
一時間出神幻想的劉禪,心思是一點都沒有在場中眾人的身上。
而常見以諸葛亮為首闡述《蜀科》的眾人,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蜀中新的法典之上,貌似也下意識的忘記了劉禪的存在。
畢竟一個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家伙,根本就不會惹人注意的好嘛。
哪怕是劉備,除了一開始還惦記著自己這個兒子之外,等到諸葛亮等人對《蜀科》的闡明到了一定程度后,也是不再分神于其他了。
畢竟相較于劉禪這邊的小問題,顯然是治下的新法典更加重要一些…
此情此景,別說劉禪現在有些神游天外了,就是他心神歸位卻也還是巴不得如此呢。
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美男子,劉禪可不會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求今天自己不要再犯第二次的錯誤就好了。
至于鄧艾嘛,劉禪一想到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安排,自己去南中去越嶲,總不能一個人蠻干吧,那未免也太累的說。
而蔣琬又得在這邊負責修路筑道的事情,一時間也走不開,其他人都各有各的職責,總不能劉禪一句話就隨隨便便調過來吧。
反倒是鄧艾,跟隨老師諸葛亮學習了這么久,也是該他出來歷練歷練的時候了,總不能一直都悶頭做一個閉門造車紙上談兵的假把式啊。
至于找來鄧艾當幫手,是不是劉禪另類的偷懶手段,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等等?
劉禪想著想著突然間皺了下眉,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貌似下意識的忽略了一個人?
可他想了想,卻還是想不起來,無奈之下只好作罷。
然而此時躲在柱子后面縮著身子的陳到卻表示自己的情況貌似有些不妙,股間隱隱作祟,怕是要出事情啊。
可陳到早就被劉禪忘得死死了,當時氣沖沖而來,哪還記得身后跟著一個人呢…
不對!
劉禪突然間又想到了什么,原本才松開少許的眉頭又重新擰巴了起來,這回卻是比剛才更加的緊皺!
我怎么就認定自己要去越嶲郡了?
為什么甚至連隨行的人都想要了?
一時間劉禪驚疑不定,總感覺自己好像哪里除了什么問題,他剛才還是氣勢洶洶來這邊質問老爹呢。
怎么才在這邊坐了一會兒,心態想法就完全變了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