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選手下場,二號選手排除,那么在場就只剩下三號選手李方一個人了…
劉禪眼中帶著危險的光芒,好似不經意間的掃過李方的面孔,卻發現這位雒縣縣尉一臉的淡定,甚至還隱隱中有那么一分自傲存在。
到底是因為自己出自李家身份不同,還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劉禪對此沒有多大的興趣。
反而,他更關心李方接下來到底會說些什么…
劉禪責問于前,王召驚慌其次,杜雄一言不發緊隨之后,那么就只剩下李方一人還沒有解釋什么了。
就在劉禪,蔣琬,馬平乃至其余人皆都看向李方之時,這位是終于不輕不重的開了口。
“劉禪公子讓李某解釋,可在某家看來,此事本就是一場很簡單的暴民鬧事,而本官派人鎮壓!
至于官差有所損傷,這難道不是合情合理嗎?
既然加入公門,那么就要有這樣的心里準備,區區兩個士卒的折損好像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更何況李某早早就給了他們家中人以撫恤,錢財雖然不多卻也足以讓其料理后事還綽綽有余了…”
這話說的不咸不淡,甚至是李方根本就沒把那兩個死亡的士兵當一回事,就好像跟死了兩個豬仔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雖然劉禪對此有些氣憤,但卻也很清楚。
地方縣中自有自的折損名額,只要不是突然之間死傷太多,縣尉自可自行招募,從有意青壯中填補空缺。
所以李方的話是一點都沒錯,一場鎮壓暴亂民夫的事件當中,有兩個人不小心因公身故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偏偏就是因此,劉禪才更加確信,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
或許不在于那兩位死者,但卻一定跟民夫勞役有不小的關聯!
畢竟大漢律例明令禁止,勞役若有暴亂之行為會有何等的下場,縱使是打字不是一個的地方百姓,也絕對清楚這是一件會掉腦袋的大事。
那若非是逼不得已非此不可的情況下,又有誰會將自己的腦袋視作無物,反而一門心思跟著公家唱反調呢!
然而劉禪原本還打算從李方這里入手,看能不能騙開他的嘴透漏出一些隱含的內情。
卻不曾想李方是風輕云淡水潑不進,自持李家出身竟是隱隱間連自己都不放在眼里,這可就有點過分了啊…
劉禪心下微怒,但卻沒有發作,只是微微瞇起的雙眼中閃爍的危險光芒更盛幾分,甚至兩只眼睛都快要瞇成一條絲線大小了,卻也始終不曾對李方有任何的表示。
一者,正如李方所自傲的方面,便是他背后站著的李家。
劉禪雖然不懼他李家的勢力,畢竟這益州地界上說話算數的人可是姓劉,他李家就算底蘊不錯,卻又能怎樣,難不成還想靠著那點家兵造反嗎?
別以為所有的世家都是什邡雍家,遠在南中天高皇帝遠的誰也插不上手,身處蜀中番話之地,不說別的,劉禪分分鐘能找人把他給滅掉!
真以為禮敬你們這些世家就是害怕了不成?
那些傳承數百年乃至千年的豪門也許還可以,但是如蜀中李家這種二流尾巴三流頂尖的貨色,劉禪還真沒看上眼…
真要是惹急了他,就算是找個由頭把你李家給鏟了,整個益州也沒有人敢多嘴多舌,甚至劉禪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被老爹不痛不癢的罵兩句而已。
沒準就連老爹劉備心里都巴不得如此,乃至于偷著樂呢!
畢竟江東那位盟友的所作所為,雖然為劉禪父子倆人所不齒,但那份實打實的收獲,卻也是真眼饞的緊啊…
心里給李方的印象分降到了最低,劉禪卻沒有過多的表示。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劉禪對于這次事情所牽扯的人員,卻也是清楚的差不多了…
縣令杜雄大可讓其回到縣城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而縣尉李方卻是不能就這么輕易的讓他離開了。
而王召此人雖然是一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可誰說他就沒有一點用處了呢!
哪怕是瞎子瘋子傻子,只要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就一定有他們自己的存在意義。
而這些人從本質上而言,最大的區別便是在于他們能不能發揮出那個意義…
“既然李縣尉如此確鑿肯定,那么本公子就暫且相信你的話,畢竟你李家也并不希望這修路筑道一事出什么岔子吧!”
輕飄飄的話落到李方的耳中,看似好像是對他沒有一點影響,但一直仔細觀察著李方的劉禪卻可以肯定。
就在那剛剛一瞬間,原本神態平靜面色無常的李方,嘴角微微動了那么一下,貌似淡定的雙眼,也是微微不自然的眨了眨。
而就這么細小的動作,卻是整整好好落在了劉禪的觀察之中,也更加確認了他心中的想法…
“罷了,今日便暫且到這里吧。
連日來趕路不休方才至此,確實是有些乏了,便勞煩幾位先下去吧,此間一事,待明日再行決斷!”
言罷,劉禪好像真的有些困乏似的,一手杵著腦袋,一手揉著額間,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眼見自己少主如此樣子,蔣琬心思通明已是了然,當即轉身對著杜雄,李方幾人道:“幾位請吧,少主既然困乏欲要休息,我等還是不要繼續在此叨擾的好…”
蔣琬皮笑肉不笑,姿態言語之中卻盡顯禮數,一點都沒有什么過激的表現。
反觀王召,在聽到這話之后,原本緊張到有些瑟瑟發抖的樣子,立馬就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神莫名的放松下來。
而李方卻好似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劉禪,轉而躬身一禮,掀開帳幕便走了出去。
王召眼珠轉了轉,忙不迭的跟了出去,好像是怕晚了一步就會面臨什么大災大難一樣…
兩人已去,只剩下杜雄還未動身。
這位雒縣縣令先是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劉禪,又看了看眼前明晃晃是假笑的蔣琬,卻好似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十分淡然的笑了笑,朝著劉禪一禮,對著蔣琬拱手,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營帳,便事一刻也不打算在此地停留,頭也不回的向著雒縣而去。
雖然不清楚從成都到此而來的少主心中所想,但是杜雄卻隱隱間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里了。
雖然今日言語不多,甚至都不及縣尉李方表現的出彩。
但就杜雄而言,似李方這種亮眼出彩的方式,他還真是有眼看而無心學。
亦或者說是沒有膽子跟第二條命去作死更加的恰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