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決定,自是沒有任何猶豫。
劉禪安排蔣琬休息住下,第二天早上太陽剛剛從東邊爬起來。
雄雞初鳴都未曾響起之時,成都城的大門就已經在一片淡淡的霧氣籠罩之下漸漸打開了…
少主要出城辦事,守城校尉焉有不準之理,更何況這次還是因公出差,手續什么的齊全的很,別說是帶著五十輕騎了,就是帶上五百人!
那校尉該稟報的還是得如實稟報…
當然了,五十五百的對于劉禪而言區別不大,他的親衛人數總共也就才五百而已,除了派給蔣琬的一屯人馬之外,剩下的全都在成都城中待命。
而這次前往的雒縣,自家地盤上完全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帶上五十人已是足夠了…
一行五十三人快馬奔馳,從成都往雒縣這一路上,劉禪雖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觀察新修郡國官道,但卻也能清楚的感受到趕路日程的縮短!
而修路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在給治下百姓一個公用道路的同時,又能極大的節省趕路的時間嗎!
而這次劉禪走的還是普通的官道,并沒有策馬于專供大軍行走的道路上,卻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新路所帶來的便利,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修路筑道大計乃是收效甚大一事嗎…
縱使劉禪來不及觀察道路本身,但是行走在路上來來往往的旅人商賈,這些不一樣是最好的佐證。
而正因為從成都到新都縣這段新的群國官道所給他帶來的印象,更加使得劉禪對雒縣那邊搞事的人心生厭惡!
這等利國利民的大事,不加緊的促成也就算了,還要上來使絆腳,莫不是真以為我劉阿斗的劍只是擺設不成?
帶著心頭逐漸壘起的憤怒,劉禪不由的命令陳到等人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原本是需要五日半的時間才能從成都趕往雒縣。
現在中途半路修了新道,節省了足足一日!
而劉禪又是快馬加鞭,卻是又節省了一日!
再加上出事的地方本就不再雒縣城內,反而是貼近新都縣但卻屬于雒縣治下的一處地方。
故而只是用了短短三日時間,劉禪便是帶著一眾人馬趕到了修路工程的前線…
看著天空中飄起的淡淡炊煙,看著眼前四處林立的營寨草棚,劉禪清楚自己已經到了此行的終點,不由得勒韁駐馬觀察了起來!
中間一條殘破的土路,這是原本道路的殘骸,也是新修官道的根基。
而當劉禪看到那原本應該是一直修到雒縣腳下的道路卻因為停工而擱置不前時,是別提有多心疼了…
消極怠工浪費的時間拿什么彌補回來啊!
進程莫名加快的原因尚且還沒有調查清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偷工減料的地方劉禪也不甚了解。
但明擺著的事情他卻是親眼所見,便是這偌大的施工之處,竟然無一人勞作其中,反而在不是飯點的時辰,升起了做飯而產生的炊煙。
這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這難道還說明不了消極怠工的現狀嗎?
劉禪本來以為自己能看到的是熱火朝天的場面,結果顯示給了他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什么熱火朝天群情高漲的情況是連根毛都沒有,反而是一片冷冷清清好似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一想到這幾日的損失,劉禪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蔣琬,但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很清楚,這事說到底也怪不得人家蔣公琰,其中必有隱情不說,真正的罪魁禍首也應該是那些擾亂秩序的人才對。
反而其實蔣琬現在跟劉禪的心情應當是相差不多,都是對眼前這一幕感到無比的肉疼,畢竟這種時間上的損失,可不是輕輕松松就能夠彌補回來的…
“走!帶本公子去你的營帳!”
劉禪冷著臉招呼了一聲,蔣琬立即策馬在前引路,向著跟草棚完全相對的方向策馬而去。
陌生的地方棘手的事情,劉禪向來不喜歡莽撞行事,更加不可能倉促動手。
縱使知道這其中定然是有人搞事,但他卻也必須要先一步了解情況。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兵法一道用在何處其實都很適合,過于局限的話那也未免太死板了些。
畢竟相較于某些人而言,他們的戰場可并非全然是真刀真槍的拼殺那種而已…
政治,從商等等方方面面,其中對立敵手關系復雜,又何嘗不可稱之為他們各自的戰場!
而這一次劉禪是為調查此間事情而來,與之相對的敵手便是隱藏在暗中的幕后存在。
這又如何不可稱之為一場沒有廝殺沒有刀槍箭雨的戰場呢…
蔣琬作為修路筑道的主事人,代表著劉禪這個少主,同樣也是主公劉備的臉面!
是以他的營帳必須要符合其地位,不說眾星拱月,卻也是鶴立雞群,最起碼這一路走來,劉禪很確定一件事,便是其實不用蔣琬帶路,他也能明確的找到其營帳。
畢竟細數下來,只要視力沒什么障礙的話,誰都能看得見這最大最高的一座…
策馬趕路多日,早已是一身風塵。
但眼下事情為重,劉禪不第一時間著手處理,難不成還要去洗個澡擦擦身子嗎?
是以,在落座帳中之際,劉禪便下達了他到此的第一道命令!
“去給某將勞役管事,雒縣縣令,縣尉,李家代表,還有護衛屯長等人叫來此處候著!”
“喏!”
蔣琬還未及歇腳,便是應聲而去,只留下劉禪跟陳到兩人在這營帳之中暫歇…
眼看著自己傳召之人未至,劉禪卻是先開始思考整件事情1來龍去脈曲折緣由,尤其是他最關注的兩點。
為什么突然之間施工的進程會加快,另外便是原本安分的勞役怎么會莫名其妙的發生暴亂!
要知道亂世當中最常見的事情或許就是各種各樣的起義,反叛,暴亂!
可萬事都得有個原因由頭吧,總不能是勞役們突然之間腦子一熱就撂挑子不干了,然后便跟官府直接硬碰硬吧…
勞役手里是什么兵器,官家正規軍又是什么兵器,雙方的差距如此明顯,張眼睛的人都看的清楚。
縱使此間負責維護秩序的只是雒縣縣尉所轄佐吏,的確無法跟正規軍中相提并論。
可也不是那些勞役能隨隨便便就能沖擊的才對!
尤其是蔣琬言道中,雙方發生流血沖突時,死傷者雖然多是勞役中人,但卻有兩名雒縣所屬士兵被殺,這就由不得劉禪不著重關注了!
也正是因為死了公門中人,勞役的罪行過大,不是安撫了事就能壓下去那么簡單,蔣琬才將此間事情交于副手照看,馬不停蹄的去成都向劉禪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