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虞翻的承諾,魏騰喜不自禁高興的離去,便是開始準備舉旗造反的大事去了。
當然,用造反這個詞顯然并不合適,畢竟師出有名才能得道多助,縱使做的事是造反無疑,卻也得睜著眼睛說瞎話,改成興王師舉義事才符合魏騰的行事作風…
然而人心不齊各有異數,虞翻的表面應承暫時欺騙了魏騰,暗中卻是已經準備聯系吳郡方面,讓那四家早做些準備。
畢竟魏騰起事主要靠的便是一個出其不意先發制人,不給吳郡四家和那些忠于孫權之人以反應的機會,這樣一來再加上虞翻的配合,才能夠掌控會稽響應曹軍。
倘若吳郡四姓早有準備,魏騰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人家眼皮子地下進行,那還何談成功可言了。
更不用說會稽郡內還有虞翻這個本身就心不齊的家伙,在這等內外皆有隱憂的情況下,魏騰如果還能夠舉事成功,那才真叫做天賜的奇跡呢…
如此,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興奮激動著等待一切準備就緒,便是高舉大旗推翻孫氏暴政的魏騰。
卻不知道此時虞翻派出去傳信的能手早已經偷偷摸摸除了會稽郡,趕到了丹陽郡建業城內…
主公孫權親率大軍渡江去了,隨軍之人差不多掏空了江東大部分文武臣將。
但作為后方的根基,總歸是要留下一些靠譜的人來鎮守才是,否則前線情形未定則內又齊起亂,這豈不是自取滅亡之道嗎。
故而作為孫權的老師,年過花甲的張昭便作為首選之人,被孫權托以重任坐鎮于建業城中,穩固江東孫氏的大后方…
然而原本以為這一次看守老家就跟之前幾次一樣的張昭,卻沒有想到前線竟然出了這么大的簍子。
自家那個主公不知道怎么又不安分起來,結果卻是江東大敗情況危急,致使原本還算是風平浪靜的江東瞬間變得情勢微妙起來…
單單就是建業城中,就已經有流言廣傳致使人心浮動,這就更不用說江東其他郡縣所在了。
然而張昭縱使心中焦急卻又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畢竟流言流言傳之簡單根本就無需什么復雜的準備。
張昭就算是張貼告示安撫百姓,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只能起到暫時緩解的作用。
只要長江對岸那邊一日消息不明確,江東這里的情況便會一日的差過一日。
只有孫權現身于建業城里,才是能夠徹底的平定這些浮亂的民心,那些個曹軍細作再怎么傳謠也便是無濟于事了…
但想要孫權回返建業,卻還需要不短的時間,甚至長江對岸具體的情況張昭都知之不詳,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消息,便是自家主公的生命安全沒有遭受到威脅。
唯一的問題便是他也不清楚孫權幾時才能回來,所以只好一面安撫民眾警惕時局,一面焦急的等待著…
然而心中期盼不要出亂子的張昭,終究是有些想法簡單了。
虞翻的秘密傳信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但說實話卻也是在張昭的預料之中…
江東內部人心不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總歸還是處在一個正常的水平,大部分人已經完全接收了現狀,承認了孫氏的統治地位。
只有一些小部分的世家,仍然是心有異樣終歸安分不下來。
而首當其中的,便是會稽郡魏氏一族…
在張昭得知前線失利的消息后,第一時間準備穩住局面的同時,卻也暗中留了幾分心思,對會稽郡多注意了一些。
可早有預料的魏騰行事隱秘,表面上看起來會稽郡是風平浪靜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這也就給了張昭一個錯覺,貌似魏騰已經無心為亂一樣。
若非有虞翻派人傳信,張昭說不定還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到時候等魏騰徹底撕破臉皮以后,那才是真的為時已晚了…
然而現在既已知曉內情,張昭自是著手準備,如此還能夠讓魏騰翻了天,張昭也就無顏面對其主孫權,更是無顏去見九泉之下的孫策了。
魏騰的小動作卻是令人心驚,但那也的是建立在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
現如今事情已然暴露,反倒是魏騰仍自不覺,局勢一瞬間的發生了翻轉,處在優勢一方的反倒成了張昭這邊。
只不過平定作亂簡單,麻煩的是張昭并不想讓魏騰掀起太大的動靜來。
若是給其宣揚開來,以致使此事波及到整個江東,那才是真正的災難,其殺傷力比魏騰起事還要大出不止一倍…
一個魏騰再怎么鬧騰,也不過是在會稽郡那一畝三分地上,再加上張昭有所準備另有虞翻暗中相助,其本身也翻不起來多大的浪花。
可若是因為魏騰起事,導致整個江東原本被安撫下去的民心又浮躁起來,那些個早有異心但卻無膽行事之人說不準就會趁機起事,一同相應魏騰。
如此縱使一個魏騰倒下了,卻還有許許多多如李騰,王騰之流會接連不斷的出現,等到那時才是真正有張昭頭疼的…
是以,魏騰要滅,會稽要穩,但卻不能大手大腳不可行事張揚,務必要做到不起波瀾不動聲色的將這件事給搞定。
如此一來江東大局不亂,等到孫權稱舟過江則萬事皆休,那些個不安分的家伙也必然會收心老老實實的縮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
故而這等重任便是應當挑選一個可信可用之人方才得以行事,否則張昭若是胡亂用人,乃至于起到了反作用,恐怕到時候他想哭都沒地方去哭了。
直接抹脖子下去跟孫策請罪還差不多…
此等大事當是要以為穩重為首,而眼下江東文武大部盡皆渡江而去,留守之人當中能擔此重任者卻是少之又少。
張昭思慮再三之后,終于是想到了一人可以擔當此等重任,而且還應是頗有余力才對。
此人便是此時屯軍于柴桑,因為染病而未曾隨軍渡江的平南將軍,呂范呂子衡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