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城方面穩定,劉璋老神在在的等著越嶲,犍為兩郡的援兵,小日子雖然過得沒有以前舒心,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總之偌大的成都牧守府上,竟然是半點臨戰緊張的情緒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劉璋真的不急,還是他穩操勝券,亦或者就是那樣的心大…
現在成都內穩穩當當,原本的兩派爭斗也因為李嚴吳懿的反水而結束,東州士人一脈徹底龜縮起來,一個個藏在家里不出頭。
而益州士人一脈則趁勢搶占權力,同時也在替他們的主公處理著日常的政務。
雖然明知道北邊的雒城遭受到劉備猛攻,可他們卻好似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畢經連主公劉璋都不曾有表示什么,他們這些下臣多嘴多舌可是不好,否則就會是黃權黃公衡那家伙的下場…
好不容易將東州一脈給壓了下去,結果卻因為直言勸諫,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動主公劉璋底線,導致黃權被貶官下放,人都已經不在成都了,自然心思也管不到這里,劉璋也就少了一個在自己耳邊墨跡來墨跡去的家伙。
雖然益州士人一脈中,有人為黃權不公平的下場感到氣憤和心寒,可是大多數卻都是冷眼旁觀狀。
黃權雖然是益州派的領袖,可是他為人剛正直言不諱,做事不計后果也不考慮得罪什么人,只想著完成自己的任務和工作,不負主公不負益州。
可到現在呢,是他的主公益州牧劉季玉負了他,而那些昔日的同僚卻少有站出來伸援手的。
如此到底是說黃權不得人心,還是說他該有此報呢…
但不管怎么說,黃權對于劉璋的忠誠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被外放到下屬縣城做縣令,他也依舊三日一封的勸諫信發往成都,絲毫不蹭有遺漏一次。
可是黃權也不知道,他的這些所謂勸諫信,除了第一封到過劉璋的案己上,剩余那些一篇不少的全都被燒成了灰燼,真的是一片忠心白白浪費了…
不過這樣對于趙云來說還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畢竟少了一個黃權便是少了一個明眼人,計謀便多了一成勝算。
劉禪原本將黃權干擾的因素考慮在了計劃成敗之中,卻不曾想過劉璋這回做了他的隊友,直接來了一個大大的助力,讓劉禪計劃中不穩定的因素少了最大的那一個…
人啊,安穩久了就不容易再改變了,尤其是以劉璋這樣,突然之間聽聞城外有敵軍時,還一片淡定的畫著畫。
好半天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驚慌之余卻是不小心讓自己一下午的苦工都白費了…
原本他還以為雒城方面穩穩當當,不會讓半個荊州軍過境到成都之下。
可現在守城軍卒卻來報,說城外忽然煙塵四起,到處可見荊州軍大旗揮舞飄揚,更是有一人一騎單槍匹馬的來到護城河前叫陣,當真是囂張的不行啊…
這要是換做別人,哪還能忍得了這種事,不得直接開城殺下去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家伙。
可眼下成都說話管用的是劉璋,哪怕此時作為成都主將的楊懷也白扯,上頭有主公之令在,他這位主將跟光桿將軍也沒什么區別。
當初聽令放下白水軍直接回返成都,楊懷就曾想過會不會有這樣的一天發生,卻沒曾想這一天會來的這般快…
城下那人是誰,楊懷雖然離著有些遠,但眼神卻是不錯,只是仔細觀察了片刻,便清楚的認定趙云身份。
“劉備手下猛將,當初早當陽七進七出于曹軍中殺了個對穿的常山趙子龍?”
劉璋一臉驚駭之色,猶自不信的重復了一遍楊懷的話…
“是的,末將絕對沒有認錯,城下那人雖然并非騎乘白馬,可手上銀槍卻是不加,乃是貨真價實的常山趙子龍是也…”
楊懷如實稟報,卻不曾想直接給劉璋心里來了一千點的暴擊傷害。
慌慌張張的劉璋趕忙問道:“雒城怎么了,為什么趙云會在成都前出現,為什么劉備大軍會抵達這里,難道是雒城已經失陷了?吾兒劉循在哪?近幾日可曾有他的消息?可曾有雒城方面的消息?”
“稟主公,我等最近一次聯系雒城已是半月之前,因而并無少將軍的消息,也并無半點雒城的消息…”
手下人十分正常的報告,可到劉璋耳朵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人無消息那就等于人沒了,城無消息可不就是城破了嗎,不然為什么劉備的荊州軍能夠跨越雒城抵達成都,難不成這幫人會飛?
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劉璋只感覺腦袋刺痛一下,瞬間感覺天翻地覆,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
楊懷反應快,趕忙扶著劉璋坐下,這兩百多斤的重量可不是鬧著玩的,真要讓主公后仰昏過去,萬一有個什么好歹的可是不得了啊…
劉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平復心情免得太過激動,同時立刻下令道:“立即調集士兵部署防御!務必要堅守城池不能有絲毫的錯漏!另外傳吾令,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出城去,便是形同與劉備合謀,立斬不赦!”
果真如劉禪所想那般,劉璋根本就沒有半點心思想要探明城外的情況,更是嚴令不準有任何人出城去。
“喏!末將領命!”
楊懷明知道此時應當探明城外情況,卻也依舊順著劉璋的意思應了下來。
這種時候他要是忤逆了劉璋,那恐怕是城外情況沒探明呢,他自己先要倒霉了…
至于城下趙云的挑釁,楊懷除非是腦袋銹到了,否則怎么可能應聲下去接戰呢。
這天底下誰人不知常山趙子龍,當初在當陽的時候于十數萬曹軍中如入無人之境,來來回回殺了個七進七出,好像根本就沒把曹軍當一回事似的…
這等猛人在前,就算是城下叫囂甚是辱人,可楊懷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得為了自己小命忍下來。
更何況主公劉璋方才也說了,誰出城誰就是與劉備合謀造反,立斬不赦的啊,他可不想觸這個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