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險招以求勝,劉禪此計賭的成分不小,可戰爭一道,哪里就能說是百戰百勝。
用計便有勝算成敗之考慮,賭便已在其中,根本不能分開另算…
一千名荊州兵中精銳士卒,在趙子龍的率領下從大營后方悄悄的出發了,沒有驚起半分波瀾,甚至連大營中知曉此事的人也不多。
士卒的調動在正常范疇之內,趙云作為劉備的貼身保鏢,雖然時常顯于人前,但大家的目光更多都是在劉備身上,甚少有人會去觀察趙云如何,哪怕他長著一張帥臉,也搶不過主公的風頭…
計劃已經展開,那么就要盡可能的做到最好。
諸葛亮龐統等四人既然贊同了劉禪此計,那么就自然再無爭議可言,眾人一心協力,爭取趙云那邊能夠成事,而眼下雒城這里,也自然是不能落于人后拖了節奏不是…
前三日,劉備親自披甲上陣指揮大軍猛攻。
這回什么練兵不練兵的也不管了,荊州軍益州軍一同上去,力求給劉循造成最大的殺傷,也是給他一種假象,劉備已經快要有些不耐煩了。
在不惜士卒性命的情況下,還真的起到了幾分成效。
最起碼張飛張三爺是有機會登上城樓了,甚至曾一度占領了半壁城墻,如果再能加把勁的話,說不定都用不上趙云那邊,這雒城可能就被拿下了。
然而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那么一點點的距離所造成的結果就是仍然堅挺,荊州軍再一次敗退下來,攻城以失敗告終…
為此張飛氣的跳腳大罵,把當日隨他攻城的士卒都說了一通,卻又能怎樣,沒有拿下就是沒有拿下,已經過去的事情便是事實,任由張飛喊破了喉嚨就能如何呢。
到最后還不是被自己大哥劉備抓住好一通責罵,這種關鍵時候不體恤士卒反而將怨氣撒在他們身上,這種行為簡直不可取。
也無怪劉備會把張飛拽走關禁閉去,實在是此時此刻,士卒們的士氣最為重要,拼死奪城回來還要被人責罵,這換做是誰恐怕也會心生不滿吧…
眼下大局為重,大計為前,就算劉禪覺得自己三叔那委屈巴巴的樣子有些可憐,卻也沒有出言組織老爹,畢竟事關益州當不得半點馬虎。
只是任由三叔長此以往下去也是不行,劉禪覺得這種打罵士卒的行為不是為將者之道。
既然想要士卒健兒效死命,而后還要責罵體罰他們,這豈不是自取滅亡知道嗎。
再想一想歷史上三叔的死法,被手下人給割了首級,這不正是前有因后有果嗎…
劉禪相信自己老爹肯定也是三令五申的說過這件事,看三叔那駕輕就熟的樣子,好像被關禁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但恐怕是每次老爹說的時候,三叔點頭應著,事后沒多久就得一股腦的忘掉,而后再犯。
如此可是不行,屢教不改是為大忌,將來禍事臨頭之時后悔可是來不及的。
只不過眼下雒城在前,成都要緊,劉禪覺得還是等益州平定了之后,再行研究怎樣解決三叔的這個毛病。
畢竟人的習慣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自然也不會再一日兩日間就改變,想要糾正三叔的問題,還得從長計議不在一時…
三日的猛烈進攻,著實是讓劉循有些疲于應付,守軍士卒體力精力的消耗,還有折損傷員,都要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損失都要大,畢竟荊州軍也是進行了有史以來最強烈的三日進攻。
可他劉循仍然是堅守了下來,沒有丟失雒城寸土之地。
哪怕都快要被荊州軍拖入到了巷戰當中,他也靠著頑強的意志挺了下來,硬生生率領守軍士卒們反推了回去…
氣喘吁吁的劉循癱坐在城頭,他并不清楚城下劉備因何發瘋狂攻了三日,但肯定是有一些未知的變化發生了。
只是他眼下的任務就是死守雒城,其余的事情根本不在考慮之中,也是完全沒有哪個精力再去想其他的問題…
守城耗費的體力比之攻城如何?
這要是在以前,劉循可能會認為守城輕松一些,畢竟居高臨下作戰,又是等敵軍沖上城來絞殺,怎么都應該是占著便宜才對。
可經歷了這段時間的守城,劉循深深為之前的幼稚想法感到可笑。
不管是守城還是攻城,都要考慮到很多的因素,尤其是當你對面敵人很強大很強大,自己方士卒的個體戰斗力完全拼不過人家的時候,才更加的消耗體力和精力,也能真切體會到這種情況下說守城的艱難…
三日猛攻之后,劉備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全軍偃旗息鼓開始了休整。
三軍將士一個都不準出營寨,也學著他劉循一樣,龜縮起來不露頭。
如此,劉循不能在不能派人偵查的情況下,自然搞不清楚城外敵軍在做些什么,因何猛攻之后便如此消停了。
讓劉循多想的同時,這邊靜靜等待著趙云偏師一方的行動。
現在他們無法傳信于偏師一路,偏師也根本和他們聯系不上,入了東邊山脈便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計劃按照感覺來進行,只求一切不出差錯,如此料算無錯的話,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才對…
雖然看起來是攻敵不克,但劉備等人現在能做的也只有一個字‘等’,等時間差不多了,等趙云那邊成功,等劉循露出他那藏了好久的腦袋!
三日的猛攻讓劉循沒有精力思考其他,而后的休整也會給他一種錯覺,就好似劉備強烈攻擊之后的無力,進而需要重整士氣。
如此說不定還能更加堅定劉循心中守城的信心,也不會有多余的想法去考慮到后方成都的問題…
畢竟就連諸葛龐統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東部龍泉山脈,那劉循等人又怎么可能會關注那邊。
益州上下誰人不知,向到成都,除了雒城便只有西進繁縣,東走龍泉基本等于將大軍自我掩埋于山澗之中,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然而,大軍不可行卻不代表偏師不可走,千人兩曲之數行走于山林之中,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雒城以南的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