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自己的女人必須是出色的,是與眾不同的,她可以不漂亮,可她一定得有個性,不是外面那種裝腔作勢的個性,而是一種發自骨子里的剛強。
所以他在看到曼麗的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不是因為曼麗砍殺喪尸時的英姿,他對暴力妞沒興趣,在最初的接觸時,曼麗是藏在最后面的,在那無人的角落里默默的等候,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受到她身上的寂寞。
不是抑郁,是一種單純的寂寞,就像一株無意爭春的臘梅,在斷橋邊悄悄地開放,一動一靜之下,巨大的反差引起了克勞斯的注意,他試著去讀她,在她的眼里,克勞斯沒有看到絕望以放棄,而是一種剛烈的執著,不知道她在執著什么,不知道她在守護者什么,看到那雙清澈如泉的雙眼,他醉了。
就這樣,神秘的曼麗引起了他心中的好奇,在出那必死任務的時候,鮑勃讓他交代遺言,沒有經歷,所以不害怕,那時的他對死亡的感念還沒有透徹的了解,“死就死吧!”他如此對自己說。
他找上了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曼麗,既然會死,他也放得開,將首飾他交給了他,這個陌生而又神秘的女人。
曼麗第一次展現在眾人面前的臉容是他掀開的,在那一瞬間,他的心中滿是可惜,如此一個可人兒怎會這般?
可惜之后心中閃過了一絲熾熱,他想起了他小時候所在的部落里,男人看到女人的相貌后就要確定身份,那么他掀開了她的面紗,是不是就間接的完成了這種古老的儀式?
他抱住了她,吻了她,說實話,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可他就這樣做了,隨之而來的是曼麗的怒火,雖然他差點被拆了骨頭,可他的心卻被裝的滿滿的,因為他有了自己名義上的妻子,曼麗。
在這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成熟了,真正的成為了一個男人,因為他有了妻子,哪怕那個妻子只是他自己認為的。
在以后,克勞斯死皮賴臉的追著曼麗,哪怕他天天挨打也是一樣,理由很簡單,曼麗就是他的妻子,現在是,將來也是。
克勞斯為了曼麗,安逸的聚集地教官他不做了,抱著步槍追在她的身后,希望能用自己的行動來打動她,可真正的經歷了外面的殘酷之后,他悲哀的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沒用的人。
在最開始就因為緊張差點蹦了自己,之后更是為差點為被合圍而失態,還是曼麗挽著他的手給他安慰,最后倒好,他被費德勒這個自己不是很看得起的老警務人員給掀了底兒,雖然被他借著年輕人的厚臉皮給含糊過去,可心中始終扎著一根刺。
當他坐在火邊,白天那一幕幕不停地在他心中閃現,他悲哀的發現,自己這個現役軍官,軍校畢業的高材生表現是如此之差,不說那些普通的隊員,就連那個修理工林祥都比不上,似乎,也沒人愿意和他比。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是不是一個廢物?或者說,我是一個懦夫?”
聽到克勞斯的話,曼麗擦拭著長劍的棉布在劍身上停了下來,一兩秒之后那塊潔凈如初的棉布繼續在劍身上滑動起來。
“呵呵,我就知道,我是一個廢物,一個自以為是的廢物,看吧,你連一個字都不想對我說,我不是廢物?誰是?”
因為曼麗的冷淡,克勞斯的情緒激動起來,他大聲吼叫著,額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火堆上的篝火射在他的眼中,讓他瞪圓的雙眼似在燃燒一般。
聽到克勞斯歇斯底里的吼叫,曼麗手中的棉布再次停下,這次停下后就再沒動過,她看著熊熊地篝火不知道再想著什么。
“我明白,你們一直都知道我是廢物,只是不說,我明白,為什么你不多看我一眼,廢物么,有什么可看的?哈哈,廢物?廢物!”
克勞斯沒在管他身邊的曼麗,開始自言自語,右手卻開始顫抖起來,顫抖的右手撥開了槍套上的按扣,沉甸甸的手槍被他握在手中。
“卡擦”保險扳機被他打開,他癡癡地看著手中烏黑地手槍,嘴里神神叨叨的念道:
“廢物,廢物,你就是廢物,自以為是的懦夫,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臉活下去,嗯?你有臉么?”
嘴里念叨的聲音越來越輕,幾乎不可聞,他眼眶一濕,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了下巴上,淚水在下巴上結成一顆淚珠兒,在艷美的焰光下閃爍,半響,淚珠滴落。
烏黑的手槍慢慢地舉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克勞斯閉上了眼睛,眼簾將淚水隔斷,他抬起頭深呼吸,嘴里還在猶如催眠的念叨:“我們家沒有廢物,老婆不要廢物,軍人不能當廢物,死吧,死了吧,活著也是浪費…”
克勞斯說到這里,牙關緊要,手指狠狠地扣在扳機上,手槍的擊針“咔噠”一聲擊發。
沒有槍聲,克勞斯也沒有死,他閉著眼睛,等著那顆九毫米子彈鉆進自己的太陽穴,等了半響,那顆該死的子彈還沒將自己的腦袋爆開。
他不由得將槍支從頭上挪開,緊緊頂著太陽穴的槍口稍微一松,握槍的右手就輕了一大截,一支沉甸甸的東西掉在身邊砸出一聲悶響。
睜眼,便看到自己手中的手槍短了半截,曼麗將揮出去的長劍收回,左手上的純白棉布又再次在那毫無光澤的長劍上擦拭,似乎她永遠也擦不夠。
“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死?還嫌我不夠丟人?為什么…”
克勞斯在經歷了生死一線之后,性情大變,他沖到曼麗的身邊一把抓住了曼麗的衣領,不停的向她逼問,在逼問中,消逝的淚水有重新將眼眶填滿,淚水在眼眶中縈繞卻始終沒有滴落。
今天的曼麗也有些反常,往日只要克勞斯稍微一碰自己,她就會將克勞斯給扔了出去,可今天克勞斯用雙手抓著她的衣領,她卻沒有絲毫動彈,她只用清冷的眼神望著克勞斯臉上的瘋狂與憂傷。
“你是不是廢物,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鮑勃大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