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公民委員會主席又是什么東西,在馮維爾這樣的傳統貴族眼睛里,這家伙就是逆賊,應該在王都議會大樓前吊死 這個狗屁主席竟然要作為一國元首回見外交使節,簡直就是對他這個外交大使的侮辱。
到了這一步,雙方就有點談不攏了,高恩看著兩人從相談甚歡變成互不說話,感慨外交工作果然是一項別扭的工作。
冉讓先生也很生氣,他最討厭的就是馮維爾這種貴族老爺,自己好不容易參加革命推翻了那些壓在頭上的貴族老爺,又被公民委員會派來伺候這么一個外國的貴族老爺。
高恩看到了冉讓先生的怨憤,他連忙說道“冉讓先生,我們什么時候能夠到繽城啊”
繽城是琺瑯的首都,用琺瑯語是“絢麗繽紛的城市”的意思,用來形容這座城市的繽紛色彩,琺瑯的首都是最具有藝術氣息的城市,也被譽為大陸最美麗的城市。
高恩對于繽城還是有所期待的,海達尼亞的王都雖然繁華,但是一年到頭不散的霧霾,雨季連綿不絕的小雨,這些都讓這座城市住的沒那么舒服。
繽城據說是被鮮花包圍的城市,這里沒有排放臭氣的煙囪,也沒有轟鳴的機器和無處不在的煤灰,這座城市應該符合高恩對花園城市的幻想。
“正常的話再過四個小時就能到了,但是現在革命期間,道路不是那么暢通,所以可能還需要多花兩個小時。”
高恩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早上9點,六個小時就是下午三點,那個時候進城時間剛好,可以領略一下繽城的春光。
馮維爾爵士聽到了冉讓先生的話后,突然插嘴說道“道路不暢是反對示威者嗎”
這位爵士老爺總算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肩負著在琺瑯搜尋保皇黨,資助他們反對當今政府的任務,聽到了道路不暢,他首先想到的是琺瑯國內還有反對者。
拉攏一些反對者,帶幾個大人物回王都,這就完成了外交部交代的任務了,馮維爾爵士雖然有些古板,但是并不蠢,他可不會愚蠢的認為自己一行二十幾個人就可以顛覆一國的政權,這個老狐貍要做只是完成上面的任務就行。
冉讓先生似乎看出了馮維爾的心思,他笑著說道“道路不暢是因為那些保皇黨在逃跑的時候破壞了道路,現在我們勇敢勤勞的公民們正在加緊修復道路,所以會耽誤一點行程。”
聽到這個回答,馮維爾爵士明顯呼吸急促了一下,很顯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于是他索性不說話了,繼續坐在椅子上看風景。
高恩笑了笑又問道“冉讓先生,能不能和我們說一下繽城現在的局勢”
這下子馮維爾爵士也豎起耳朵,他下了船之后光顧著和這幫革命者生氣了,完全沒有打探琺瑯的局勢,還是高恩先詢問了出來。
冉讓心中冷笑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高恩這是打探信息,但是他還是自豪的說道“現在管理議會的是我們公民委員會,領導委員會的是我們敬愛的委員長,羅伯斯公民,他是這次革命的領導者,一名真正的革命者”
冉讓毫不掩飾他本人對于羅伯斯的崇拜,這位領導者應該是很有威望,連冉讓這樣的中高層干部都能如此狂熱的追尋他。
馮維爾爵士低頭掩飾住自己不屑的眼神,高恩則還是帶著笑容說道“我們去繽城,能夠見到這位羅伯斯公民嗎”
“當然可以,每隔幾天羅伯斯公民都會在三級議會前的廣場前演講,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聽一下。”
“演講羅伯斯公民不是委員會主席嗎他還親自演講嗎”高恩驚奇的問道。
“當然,羅伯斯公民一直強調,我們公民委員會是全體公民的委員會,不是王室和貴族的委員會,我們需要時刻和公民在一起,才能傾聽他們的聲音,才能保持和群眾一致。”
怪不得冉讓對羅伯斯評價如此之高,能夠在身居高位之后依然親自上街演講,這位羅伯斯先生的威望可想而知。
“除了主席先生,繽城還有什么大人物嗎我們是外交使團,總是要和這些大人物接觸的。”高恩又繼續問道。
冉讓先生扒著指頭說道“羅伯斯公民,馬丹公民,路易公民,被大家稱之為三駕馬車,他們分別領導了公民委員會,立法院和革命衛隊,他們是琺瑯革命的核心”
高恩默默的記下來,這三位應該就是本次革命的大人物了,是他們囚禁了國王領導了革命,現在當權的人也就是他們。
“除此之外,全神教的黎貝卡神父也是一名了不起的大人物是他代表真神捐贈教會的全部財產,用這些錢去犒勞在前線打仗的士兵,在經濟最緊迫的時候穩定住了局勢,這才讓我們勇敢的士兵保住了革命的果實。”
全神教是在大陸第一教會,在機械神教崛起之前,也曾經在海達尼亞廣泛流傳。
這個教會崇尚全知全能的“神”,信徒們稱之為“世間唯一的真神”,全神教的牧師們會在社區社區傳教,成立一個又一個的教區,牧師們在自己的教區內傳教接受信徒們的供奉。
全神教的神父們抽取信徒們十分之一的收入作為供奉,還會接受教徒的捐贈,在大陸諸國里都是一股重要的勢力,他們有田有錢有人。壟斷了高利貸、喪葬、婚慶等行業,還擁有一套完整的職業者體系,培養了大量的職業者,光是這一點,就不能小瞧全神教的影響力。
但是現在如此強大的宗教勢力竟然被搶了還被強制捐贈了全部的財產,高恩暗暗心驚琺瑯革命的激烈程度,連全神教這樣的組織都要吃癟,自己這行人想要在琺瑯心中扎釘子使絆子,這難道不是找死嗎 高恩憂心忡忡的看了一下馮維爾爵士,他對這次的任務更加的悲觀,只要能夠全身而退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