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高恩站在了萊布尼茨的港口區,沿著停泊船位是一條柏油馬路,在馬路的另一側,是大量的兩三層的小樓,這些小樓日夜被海風吹拂,大理石墻面都可有些裂開了,所以一些建筑物在表面刷上了石灰。
不少建筑物為了防止海風的侵蝕,在建成后也會刷上石灰,所以這條路被稱為石灰路,而對面這個區域,就是整個海港的灰區。
灰區都是一些辦公樓,住在海邊是相當難受的,海風會帶來各種麻煩的東西,遇到風浪的時候海邊也會很危險,所以其實萊布尼茨的大部分市民,都是住在地勢比較高的城區。
灰區都是各種漁業公司和郵輪公司,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和漁業有關工廠的辦公室,萊布尼茨的漁業非常發達,這些年機械神教研究出罐頭這種技術,可以將處理過的魚肉放進罐頭里,這種東西能夠儲存很久,于是漁業公司更是如同雨后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海洋是最危險莫測的領域,一開始漁民只是在近海打魚,那個時候還是有很多的小漁船的,但是隨著近海漁業資源的枯竭,漁民不得不開始向更深的大海前進。
想要打到更多的魚,就要遠離大陸來到海洋上的漁場,在魚汛期生活在海上,一直到將魚塞滿后才會返回港口。
這樣的情況下,小漁船自然沒辦法滿足需求了,更大的帆船,更先進的機械船開始出現,這些漁船上需要十幾名工人,深入到了大洋之中,才能捕撈到足夠的魚。
大大小小的漁業公司成立了,這些公司都灰區租一間辦公室,在漁汛期前招募水手出海,在漁船回來后負責銷售漁獲。
莫西士的朋友,是一名漁業公司的老板,他的辦公室也在灰區。高恩走上了角落里的一棟石頭小樓,在二樓看到了這家漁業公司的牌子。
“富饒漁業公司”,很俗氣的名字,不少漁船都會給自己起“富饒號”或者“豐收號”之類的名字,當然都是為了討一個好彩頭,能夠獲得更多的漁獲。
高恩看著富饒漁業公司的招牌,敲了敲門后,一個男人探出頭,他看到高恩后熱情的說道:“你就是莫西士說的高恩先生吧,快點進來啊。”
高恩打量這個個頭不高,身體黝黑的男人。他看起來只有一米六都不到的樣子,皮膚因為風吹日曬非常的粗糙,看起來不像是一家漁業公司的老板,反而更像是一個出海打魚的漁民。
而他穿的衣服也很寒酸,這樣的天氣里只穿著一件普通的小褂,而腳上是一雙木質拖鞋,鞋底已經被磨損了很多了,鞋子看起來也很久沒有換過了。
進入到房間后,亂糟糟的辦公室里堆滿了各種文件,狹窄的辦公室只有一扇窗戶,一看就是整個樓里最便宜的房間了。
漁業公司的老板好不容易才給高恩收拾了一個可以坐下的椅子,他這才說道:“高恩先生,很抱歉這里太亂了。哦哦,我都忘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杰奎,是富饒漁業公司的老板。”
高恩也站起來和杰奎握手,看起來這個杰奎也已經五十多歲了,高恩開口說道:“是莫西士院長拜托我過來的,聽說杰奎先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杰奎嘆了一口氣說道:“何止是小麻煩,明明是大麻煩。莫西士院長能夠這么幫助我們真是太好了,感謝您的到來,高恩先生。”
杰奎的舉止相當的得體,并不像是一個外貌如此邋遢的小店主。高恩也不想要浪費時間,他直接說道:“能和我說說你的大麻煩嗎?”
杰奎立刻說道:“當然,當然。我們公司的漁船希望號,本應該在一周前就返回萊布尼茨港,但是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漁船延期返港不是很正常嗎?為什么您會這么著急?”大海可不是準時準點的閃電列車,海船延期返回的事情太多了,在海洋中有太多的因素可能偏離航向了,高恩在外海艦隊服役過,自然是明白這些事情的。
“這個我知道,但是我們公司的另外一艘船遠征號差不多和希望號在附近區域捕魚的,今年的漁場收獲不錯,遠征號在返航前已經遇到了希望號,還互相打了招呼,那個時候希望號已經在返航途中了。但是遠征號早在兩周前就回來了,希望還依然沒有音訊。”
高恩還是覺得這位漁業公司老板有些小題大做,海上的事情太多了,要求漁船準時返港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遠征號為什么沒有和希望號一起返回呢?”高恩問道。
杰奎苦著臉說道:“這就是第二件難以理解的事情了,本來遠征號和希望號也是計劃一起返回的,但是希望號拒絕了遠征號的請求,還選擇了另外一條航線回來。”
這稍微有些異常,不過也是能夠理解的事情。出海捕魚很辛苦,如果只是漁獲的分成,船長和船員都不會滿足的,所以一般來說漁船都會做一點的“私活”。
比如在隱蔽的珍貴漁場里捕捉一些貴重的魚類,比如走私一些違禁品,再比如掛上海盜旗做一把海盜,搶劫一下別國的漁船。
這些都是正常的操作,高恩出身于萊布尼茨港口,又在海軍部工作,這樣的事情自然見得多了。
杰奎既然當了這么多年的漁業公司老板,他應該也是清楚這些行業潛規則的。
杰奎又說道:“希望號的船長是今年剛剛提拔的,我還是擔心他能不能領導一艘船,高恩先生,莫西士院長說您有些人脈和手段,能不能幫我們搜索一下希望號,我最近心神不寧的,就怕這艘船出問題。這可是我們公司的一半資產啊,很多人指望著這艘船過日子呢!”
這種也只是小事而已,高恩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杰奎自然是千恩萬謝了,高恩要走了希望的詳細資料,向萊布尼茨的艦隊駐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