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社的全名是“霍爾號勞動者互助社”,這個組織的歷史已經有十多年了。霍爾號剛剛啟動的時候,整個車上都是青壯年人口,在陸地上篩選過的人才能登上列車,整個車上的工作崗位也是多過于人口的,那時候只要肯做事,都能有一份滿意的收入。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人失去了勞動能力,而人口的增長也讓一些崗位開始激烈競爭,加上整個食利階層的擴大,讓底層人民的負擔越來越重,雖然付鍥男爵并沒有加稅,但是日益膨脹的物價和越來越低的工資,讓很多家庭入不敷出。
互助社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一開始的時候,互助社的宗旨是幫助那些失去勞動能力,或者失去勞動力的家庭提供一些幫助,在這個時期,互助社在底層迅速傳播,前排車廂并沒有取締互助社,有時候還會組織貴族向互助社捐款。
有了一定的官方支持,互助社在初期發展非常迅速,那時候的互助社確實吸納了不少社員,他們幫助了不少受傷工人接受治療,資助貧困家庭的孩子接受教育,那時候互助社的社會福利屬性,也讓上層很支持他們,甚至每年還有專門的活動經費。
但是很快的,失業工人和傷殘工人越來越多,而車上的對立情緒也開始越來越嚴重,上車十年后,普通工人和農民的生活還不如在車下,那個時候在地面城鎮里干活,如果這里壓迫厲害了,還可以居家逃亡到其他的城鎮,但是現在那些普通平民,連下車的資格都沒有了,如果有人膽敢逃離列車,那么付鍥男爵的逃奴獵手就會出動,他們會直接處決掉那些試圖逃離列車的人。
再說這些人能夠逃到哪里去,斯拉夫所有的聚居點都搬到了車上,幾乎每一輛列車都是同樣的問題,長期的壓榨導致底層人民生活質量極低,車上的反抗運動也是此起彼伏。
互助社也開始慢慢的轉變,這個一開始以公益為目的的組織,上層和下層訴求逐步分離。
互助社原本的上層只是希望繼續維持這個組織社會福利組織的特點,從上層和富豪手里騙一點慈善捐贈,給下層的貧困者發一點福利。可是組織的框架大了,貪污腐敗也在所難免,斯拉夫王國這種自上而下的體制,又讓腐敗的現象特別嚴重,捐款被克扣,甚至于捐款直接就被互助會上層私分的丑聞越來越多。
當這一系列的丑聞爆發出來后,原本的互助會上層全部都被趕走了,新的互助會領導者放棄了變味的宗旨,將組織重新拉回到互助上。
這時候的互助社,變成了一個代表基層勞工的組織,他們會集體幫助成員去和老板談判,要求增加薪資或者加強安全生產保障,他們也會去向前排車廂抗議,要求付鍥男爵穩定物價,保障普通人的生計。
這個時期的互助社,變成了統治者討厭的組織,互助社將一盤散沙的普通人團結了起來,讓他們有了和上層討價還價的話語權。
從這個時候開始,互助社被上層取締了,司太福的秘密警察,將當時的互助社高層全部抓捕,通過一系列的嚴刑拷打,逼迫一些互助社的上層叛變,而那些死硬分子則全部被處死。
叛變的互助社上層被放回來,本來霍爾號上的前排車廂認為,可以利用這些人重新掌握互助社,將這個組織變成更加溫和的組織。
但是沒想到這些人被釋放后,直接被互助社拋棄了。
而僥幸殘存的骨干們迅速組織了新的領導團體,并且將原本合法的互助社轉入了地下。
從明處轉到暗處,卻讓雙方的對立更加嚴重,互助社內部也有更加極端的思潮出現,針對無良老板和兇惡狗腿子的報復也開始了,互助社開始策劃組織刺殺行動。
經過一段時間的血腥對立之后,互助社和霍爾號上層達成了默契,雙方停止這種互相廝殺,互助社逐漸用抗議和罷工這種比較溫和的手段來表達不滿。
不過這些年來,秘密警察的滲透更加厲害,互助社的新上層也感覺到了危險,組織更加的秘密化,除了核心成員,大部分非核心人員都不知道互相的身份。
米拉波娃不算是最核心的成員,但是她死去的男友地位比較高,所以她在互助社有一個中層的職位,這次在蔬菜車廂舉行的是擴大會議,核心成員召集了中層一起參加這次會議,商討的是互助社的未來。
蔬菜車廂是種植蔬菜的車廂,這節車廂罕見的供應了暖氣,車頂是用大塊的透光玻璃,在列車行駛的過程中,這節車廂的采光是最好的。
蔬菜都長在盆栽的盆子里,而為了節約空間,這些盆子都被錯落有致的吊了起來,車廂還通過嚴格控制的灌水系統,保證每一個蔬菜都能有足夠的水喝,但是也不會造成寶貴水資源的浪費。
也因為這些吊起來的盆栽和滴灌裝置,讓這個車廂非常的隱蔽,參加會議的成員們散落坐在盆栽附近,躲藏在角落中。
米拉波娃也藏在一個容易逃跑的位置,不過以她現在視角來看,互助社也是有自己的職業者的,這恐怕也是互助社能夠存活至今,依然能和當局對抗的原因。
這是互助社隔一段時間定期舉辦的活動,主要是商討現在工作的重點,確定需要幫助的人員名單,以及要對抗的目標,每隔一段時間互助社會選擇一個熱點進行抗議,組織罷工和示威,逼迫當局提高勞工待遇。
這些抗議有些成功有些失敗了,互助社也通過一次次運動加強了聲望,雖然加入互助社并不意味著就有飯吃,但是不加入互助社失業就等著被餓死,這也讓互助社成了列車上最龐大的組織。
曾經米拉波娃是互助社的崇拜者,她瘋狂的贊揚這個位底層人民發聲的組織,可是現在,她看著那些核心成員,暗暗的嘆息,聽到高恩的理論,她才明白互助社的立場是多么的軟弱,他們根本不是為了幫助底層老公,只是一個緩解矛盾的工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