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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制度問題

  高恩對于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女人沒有任何同情,即使這是一個漂亮女人,他檢查了匕首,這是一把萃取了致命毒素的匕首,只要扎破皮膚,匕首刀刃上的毒素就能進入高恩的體內,一點點劑量就足以致命。

  這是個不把別人生命當回事的女人,她在準備這場拙劣刺殺的時候,同樣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不過家人的生命是她的軟肋,高恩看著米拉波娃說道:“你在執行刺殺計劃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已經將家人拖入到險境中了。現在和我說說,為什么要刺殺男爵,如果你的理由讓我滿意,我就會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米拉波娃燃起了生的希望,這種渴望一旦萌生發芽,就會長成參天大樹。

  米拉波娃低著頭,高恩卻已經看到了他的動搖,于是高恩說道:“你看,我是一個外國人,對于這輛列車,我也只是一個過客,所以我完全可以幫你隱瞞下來。”

  這句話戳中了米拉波娃的防線,她抬起頭說道:“你真的能幫我隱瞞。”

  高恩隨意的說道:“幫不幫你,就看你說的東西對我有多大吸引力了,如果這是一個好故事,我愿意幫你順手瞞一下,如果這件事讓我沒有任何興趣,那我就會把你交給車上的其他人。”

  高恩讓米拉波娃明白,選擇權并不在她的手上,這下米拉波娃低著頭說道:“好,我的故事你一定滿意。”

  接下來,就是一個老套的故事了。米拉波娃出生在列車中部的釀酒工人車廂里,她的父親是一名釀酒工人,在列車上算是有工資的中產階層,但是米拉波娃父親一直酗酒,而她的兄弟姐妹也很多,所以他們雖然住在中產階層車廂,但是日子依然過的非常艱苦。

  到了十三歲的時候,米拉波娃被樂團車廂的一名老提琴手看中,成了她的弟子,這位老提琴手住在靠前的樂團車廂,并且將米拉波娃接到了前面的車廂撫養,將她培養成人后,老提琴手去世,將樂團成員的身份留給了米拉波娃。

  年輕的米拉波娃進入樂團后,卻愛上了樂團中的長笛手,可是樂團經常在后排車廂演出,這位長笛手接觸到了一些貧困車廂的貧民,感受到了他們生活的困難,也萌生了一些救助窮人的想法。

  看到他的這種態度,一個后排車廂的互助組織找上了他,這個組織都在最后的幾節車廂活動,組織的宗旨是改善最后幾排車廂的生存環境,長笛手不明真相的加入了這個組織,還在前排的車廂組織過幾次募捐。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所謂的互助組織,其實是一個激進的組織,慈善活動只是幌子,他們在列車上組織過幾次刺殺活動,甚至還刺殺過付鍥男爵麾下的治安官。

  當這個組織被付鍥男爵取締后,參加過組織活動的長笛手被治安官帶走,沒過多久就死在了監獄車廂中。

  米拉波娃最后都沒有看到長笛手的骨灰,他的尸體在雪國列車過雪山的時候,扔到了萬丈深淵之中,這就是雪國列車處理犯人尸體的最好方法。

  在悲痛了很久后,米拉波娃在一次后排車廂的慰問演出后,也被這個互助會的人找上,他們給米拉波娃洗腦,告訴他長笛手的死亡和付鍥男爵有關,并且告訴她付鍥男爵還殺死了很多試圖反抗他的人,只有殺死付鍥男爵,霍爾號才能解放。

  在幾次洗腦后,懷著戀人死亡的仇恨,米拉波娃被這個組織吸納,然后被互助會派來,進行了這次拙劣的刺殺活動。

  高恩不禁的感慨,這個美貌的小提琴手實在是太好忽悠了,他笑了一下說道:“你覺得殺死付鍥男爵,可以解決什么問題?”

  米拉波娃沒想到高恩會問這樣的問題,她不加思考的說道:“殺了男爵,就可以讓前排車廂的人想想后排車廂的意見,給后排車廂的人增加福利。”

  高恩笑了,他看著女提琴手知性的臉說道:“沒想到你這么天真,殺了男爵,自然還會有新的統治者,你認為新的統治者會因為你們刺殺了男爵,就給后排的貧民增加福利嗎?還有你不會真的這么天真,認為用一筆萃毒的小刀就能殺死男爵吧?要知道男爵身邊可是有職業者保護的。”

  米拉波娃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當高恩指出來的時候,她一下子愣住了。想了一會兒,她這才說道:“難道我一直都錯了?”

  高恩說道:“不,你沒錯,只是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你認為列車上的問題是列車長付鍥男爵個人的問題,天真的認為只是他這個統治者不好,只要換上一個新的英明統治者,大家的狀況就能改善。”

  米拉波娃點頭說道:“是的,互助會告訴我,付鍥男爵的長子是一位仁慈的紳士,他要是繼承爵位之后,肯定能夠善待后排車廂的民眾。”

  高恩冷笑一聲,說不定這個互助會就和男爵長子有關聯,要不然一群衣衫襤褸的貧民,又怎么能夠搞到這樣厲害的萃毒匕首。

但是高恩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他知道這種猜想并不能說服米拉波  娃,他換了一個角度問道:“所以你認為,下層人民過的不好,只是付鍥男爵一個人的問題了?那盤剝你們的不僅僅是付鍥男爵的收稅官吧?比如你那個釀酒工人的父親,就沒有被酒廠的老板拖欠克扣過工資嗎?我可是聽說霍爾號的伏特加銷路很好,這幾年價格漲了不少的啊。”

  米拉波娃點點頭,高恩又說道:“那你想想,是不是前排車廂都盤剝過后排車廂的人,即使換了一名男爵,他依然要靠這些屬下維持秩序,征收稅款,進行貿易,難道你們可以將所有人都殺了嗎?你能保證換上來的人就不是這樣嗎?”

  這個靈魂問題讓米拉波娃愣住了,高恩則說道:“問題不在于付鍥男爵,而是整個雪國列車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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