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慢悠悠的說道:“道森勛爵最大的功績,就是促成了十年前的停戰協定,他終結了海達尼亞對大陸諸國的戰爭,他周游了大陸諸國,在各國的王庭上用滔滔雄辯,配合王國的海陸大軍,終于讓大陸諸國屈服。”
“那個時候道森勛爵就是整個王國的英雄,長達幾十年的戰爭讓雙方都不堪重負,道森勛爵也是在恰當的時間,用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建立了個人功績。”
高恩點點頭,成功的外交家都是離不開國家背后支持的,談判的重要基礎就是對等。
朱利安繼續說道:“在回到王國之后,道森勛爵本來有機會更進一步,當時的首相大人邀請他進入內閣,擔任外交大臣這個重要的職位,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道森勛爵拒絕了這個邀請。”
高恩疑惑的說道:“為什么?”
外交大臣是內閣文官中僅次于財政大臣的三號人物,也被認為是晉升首相的關鍵職位。道森勛爵從一個外交特派員直接升到這樣重要的職位,可以說是一次相當好的機會,他為什么會拒絕這個職位呢?
朱利安搖頭說道:“沒有人知道為什么,道森勛爵從大陸諸國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擔任政府職位,他一直住在自己在王都郊外的莊園里,保持一種半隱居的狀態。”
朱利安繼續說道:“貴族之間一直流傳著道森勛爵暴虐的名聲。就在慶祝他回國的宴會中,一名侍者不小心把酒水潑到了他的(身shēn)上,道森勛爵就用手杖當眾毒打了這個侍者,讓所有的賓客都感覺到震驚。”
“道森勛爵對自己的仆從更加的嚴苛,他的莊園里逃跑的奴仆是最多的,這些年除了那些世代的家仆,他連維持莊園運轉的仆從都湊不足了。”
高恩越來越疑惑,道森勛爵這根本不是一個外交家的樣子,如此暴躁的人又是怎么能夠在各國王庭縱橫捭闔的?
朱利安搖頭說道:“誰也不知道為什么,道森勛爵是游離于整個貴族圈外的怪人,他本可以平步青云,甚至入內擔任首相,但是他在巔峰時期放棄了一切榮耀,不知道是說他高風亮節,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高恩若有所思,朱利安講完之后,就不再說話,兩人沉默的吃完了這段飯后,朱利安看了眼懷表說道:“很抱歉,高恩先生,我還有點事(情qíng)要處理,如果您還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人送信到這個地址,我這段(日rì)子都住在城里。”
高恩接過名片,上面寫著一個花園區的地址,看起來這是格蘭瑟姆伯爵在王都的宅邸。
高恩點點頭,把名片收起來,然后禮貌的和格蘭瑟姆伯爵告別,徒步向自己公寓走去。
第二天,高恩來到辦公室,他發現自己的桌子上堆滿了報紙,亞歷山大手持一張報紙,正在向凡妮斯大聲讀著,高恩進來之后,亞歷山大立刻放下手里的報紙,湊上來說道:“我們的陪審員大人來了!高恩,你快看看這些報紙,上面都是你那場庭審的報道!”
高恩拿起一份報紙,《萊姆河報》上盛贊了克勞利律師的優秀表現,認為他抓到了案子中最大的疑點,同時還羅列了克勞利律師遇到的疑點,指責王都治安所的無能。
《萊姆河報》一邊倒的支持克勞利律師一方,還趁機批評了政府的無能,還隱晦了指責了一下貴族特權,穿插寫了一些道森勛爵毆打仆從的舊事,立場上是向著被告比爾桑德斯的。
高恩又拿起了《王都都市報》,這是一份面向識字市民階級的報紙,和《萊姆河報》的觀點差不多,都是支持被告一方的,不過這家報紙的節((操cāo)cāo)值更加低,寫不了不少道森勛爵的舊事,其中不乏一些捕風捉影的夸張傳聞,比如說道森勛爵在莊園里有一座地牢,專門關押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奴仆,他還經常無故鞭打仆從,暴躁的以鞭打別人取樂。
這家報紙更像是前世那種娛樂小報,內容上更加迎合讀者,除了庭審的報道之外,剩下的版面都是大人物的緋聞和八卦。
高恩又翻了幾份報紙,今天王都的輿論風向竟然是一邊倒,基本上都是向著被告一方說話的。
高恩很奇怪這輿論風向,竟然都是在指責治安所和被害人的?
亞歷山大放下報紙,對高恩說道:“哇,這庭審真是太有趣了,快和我說說,克勞利律師是怎么在法庭上翻轉過來的?我今天還有一個法律(愛ài)好者的聚會,這些談資能讓我成為聚會的明星!”
高恩很納悶亞歷山大的說法,在他看來芬恩檢察官和克勞利律師算是旗鼓相當,克勞利律師雖然口才出眾,但是也沒獲得什么壓倒(性性)的優勢。
亞歷山大拉著高恩問東問西,打聽了不少法庭現場的(情qíng)況。
高恩疑惑的說道:“怎么報紙上都是說律師取得了壓倒(性性)優勢,可我覺得法庭上頂多算是旗鼓相當啊。”
亞歷山大翻開報紙,疑惑的說道:“啊?我怎么看這些報紙上都在說被告優勢巨大呢?”
高恩也疑惑的說道:“這輿論風向到底是怎么回事?克勞利律師收買了王都的所有報紙嗎?”
亞歷山大笑了一聲說道:“怎么可能!克勞利律師也沒這么大的能量啊!”
高恩想想也是,看樣子這個案子背后還有人在發力啊。
高恩繼續翻看《萊姆河報》,想看看還有什么法庭的詳細報道。突然,他在二版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條不起眼的新聞。
“雷切特議員提出新動議,提出立法明確貴族仆從的雇傭關系,并簽訂雇傭合同,比照一般勞務合同,規定工作時限和具體報酬。”
雷切特夫人在地鐵站事件后,在下議會的遞補選舉中成功當選議員,這應該是就是她進入下議院提出的第一項動議,竟然上了《萊姆河報》的新聞版面,雖然只是不起眼的一條,但這條動議的時機相當的微妙,王都詭異的輿論風暴背后,真的有人在((操cāo)cāo)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