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合,詹姆斯警探一般都只是坐著旁聽的,這次聽完了阿瑟爾的話,年輕的警探疑惑的問道:“他們大費周章,就是為了運東西進王都?有必要這么麻煩嗎?用馬車運輸或者走運河不可以嗎?”
博金斯警長拍了他的腦袋說道:“平(日rì)里我總讓你小子多動動腦子,怎么現在還沒長進!王都可是有城墻的,城門白天開啟晚上關閉,稅務官會仔細檢查進城的貨物,大搖大擺的從城門運違(禁jìn)品進城,那不是找死?”
“運河碼頭也是,河道抽檢甚至要比城門抽檢還嚴格,走運河運輸,老早就暴露了!”
詹姆斯連忙低下頭,警長說的不錯,王都的治安一向很好,大宗貨物進城都會嚴格的檢查。鐵路貨物雖然也會檢查,但是夜間停靠站臺的貨倉并不會立刻檢查,而是會等到第二天稅務官上班后才會檢查,如果要運送違(禁jìn)品進入王都,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阿瑟爾先生,您肯定已經調查清楚,運送違(禁jìn)品的人是誰了吧?”高恩直接問道,阿瑟爾已經和敵人交手,肯定已經找到了線索。
“海洋教會。”阿瑟爾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在追查了那個離職工程師,費了很多力氣終于查到,他在離職后去了豐饒漁業公司。就在我快要抓到這個工程師時,就被那家公司的武士襲擊了。”
阿瑟爾拉開自己的衣領,將左手臂從袖筒里掏出來,此時這條手臂上滿是紅紫,一條長長的傷口從大臂蔓延到小臂,傷口附近已經化膿,周圍的紗布都已經沾滿了黃色的膿液。
“阿瑟爾先生?”眾人都站起來,關切的看著阿瑟爾的傷勢。
“我已經用律令公平把傷勢平攤到整條手臂了,今天膿液已經變少了,等過上幾天,我的(身shēn)體就沒事了。”
原本阿瑟爾的傷口只是手臂上的一個小傷口,海洋教會的武士使用一種生銹的彎刀戰斗,這種沾滿了海洋細菌的彎刀割破皮膚后,就會讓人感染海洋中的強大細菌。
陸地上的人類對于這種細菌并無多少抵抗力,不少敵人就算是逃脫了武士的追殺,也會死在感染上。
阿瑟爾實力強大,他反手擊殺了海洋教會的武士。但在戰斗的過程中,他的小臂也被彎刀割傷,半天后就出現了感染癥狀。
阿瑟爾當機立斷,用律令公平宣布,傷勢應該平均分布在整條手臂上。
這樣雖然整條手臂都被細菌感染,但是感染程度卻變輕了,而他的(身shēn)體也在快速適應感染,生成應對細菌的抗體。
當然,阿瑟爾并不了解細菌和抗體這種東西,他只是將這種感染當作一種毒素,想用整條手臂在分擔毒素,誤打誤撞之下竟然真的控制住了感染。
高恩走過去看了看阿瑟爾的傷口,對男爵夫人說道:“夫人,用開水煮透紗布,及時清理阿瑟爾先生傷口附近的膿液。如果能有高度的白酒,也可以擦拭在傷口附近,這樣能加快傷口愈合,我有一位在皇家醫學會工作的朋友,她告訴過我這些方法。”
高恩將消毒和殺菌的處理方法教給了男爵夫人,對方立刻記下來,然后感激的對高恩說道:“謝謝,高恩先生。”
“那海洋教會的那幫家伙,就是害死男爵的真兇嗎?”博金斯警長問道。
幾件事都指向了海洋教會,真相就顯而易見了,男爵是不小心撞破了海洋教會的(陰陰)謀,被他們下詛咒滅口的。
“應該是這樣沒錯,可惜我在萊布尼茨暴露了行蹤,豐饒漁業公司的員工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但是我追查到一些線索,他們應該來王都了。”阿瑟爾遺憾的說道。
高恩想到了他們抓住的那個半人半魚的怪物威廉,就是豐饒漁業公司在王都的負責人,他看向男爵夫人問道:“那個威廉怎么樣了?”
男爵夫人低下頭說道:“死了,抓到他之后一直都不開口,我把他關在地牢里,派了最有經驗的審訊官看著,但是第三天開始,他的(身shēn)體就開始浮腫,沒到一天的時間就全(身shēn)潰爛死了。”
高恩吃了一驚,這個威廉是強大的“海之子”,生命力頑強,怎么會就這樣簡單的死掉了?
“威廉死之前有什么異常嗎?”
“沒有,我還沒開始給他上刑,審訊官搜查了他的(身shēn)體,沒有給他自殺的機會。”
高恩想了什么,突然問道:“水呢?他有沒有要求喝水?”
男爵夫人立刻說道:“是的,他總是喊口渴,讓我們給他拿水喝,最后他都是用水桶喝水的,怎么了?難道喝水還能自殺嗎?”
高恩無奈看著男爵夫人,本以為她能看管好威廉,沒想到缺了阿瑟爾先生在(身shēn)邊參謀,這個女人竟然警惕(性性)這么低。
高恩只好說道:“威廉已經是‘海之子’了,他通過儀式將自己變成了半人半魚的怪物,他的(身shēn)體構造已經和海水中的魚差不多了。海魚的(身shēn)體內含有鹽分,體液濃度要大于淡水魚,泡在淡水里會膨脹而死。”
“所以這些海洋神教的信徒要喝海水,要不遠萬里運來海水洗澡。威廉向你們要淡水喝,就是在自殺啊!”高恩痛心疾首的說道。
阿瑟爾點頭說道:“高恩說的沒錯,夫人,是您疏忽了。”
男爵夫人用手擰著手帕,精美的針織手帕都要被她擰斷,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我怎么沒想到這些。。。”
阿瑟爾反過來安慰她說道:“算了算了,這種能用自殺保守秘密的家伙,都是邪神的狂(熱rè)信徒,你的審訊官也不一定能問出什么來。”
“那現在怎么辦?前段時間不都白忙了?”看到手頭上的線索又斷了,雷切特男爵夫人揪心的問道。
“不,弄清楚我們敵人是誰,這就是前段時間最大的收獲。”阿瑟爾先生總能穩定住男爵夫人的(情qíng)緒,他非常鎮定的說道:“別忘了,我們手頭上還有一條最重要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