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達尼亞能夠從一個國土只有一島的海上小國,成為現在這個在全球擁有眾多殖民地,號稱國境內太陽永不落山的國家,機械神教起了很大的作用。
機械神教制造的大蒸汽機,遍布在王國的工廠里、軍艦上、碼頭邊。每一艘馳騁在外海的艦船上,都有機械神教的牧師在維護大蒸汽機;每一座蒸汽堡壘中,都有機械神教的教團在維持整個堡壘的火力體系。
機械神教和王國緊密相連,不要說博金斯這個小小的治安所警長,就算是海軍部,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個龐大勢力。
但是博金斯警長,一個對下屬嚴厲又充滿了愛護的警長,在詹姆斯被襲擊后,決定還是要追查這條線索,無論如何,圣馬可教堂的嫌疑還是很大。
警方在轄區內進行過幾次排查,教堂幾次都被排除在調查范圍外。現在想起來,博金斯警長也明白自己犯了燈下黑的失誤,先入為主的排除了教堂的嫌疑。
只有高恩有些郁悶,雖然有了一把手槍防身,但是假扮夜校學生,潛入教堂調查,也是一件相當玩火的事情,且不說教會中的超凡者,機械神教的機關陷阱,也足夠高恩吃一壺的了。
不過為了那個該死的任務,高恩只要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到目前為止,除了學習能夠緩慢的增長經驗之外,就只有做任務一種方法。
可是這破系統到現在位置頒布的任務少的可憐,眼前能夠完成的任務,就只有“協助博金斯警長和阿瑟爾偵破‘黑巷殺手’案”這么一個任務。
想到任務的經驗值,高恩還是決定冒一次險,換上一件工廠技術人員會穿的廉價西裝,高恩帶著手槍,在天黑后走進了圣馬可教堂。
機械神教的教堂建筑風格有點后現代主義,這也和他們喜歡在建筑中使用大量金屬有關,作為王都議會區的教堂,圣馬可教堂可以說得上高大威嚴,站在它五米高的青銅大門前,信徒們就會心生敬畏之心。
和牛角港上的教堂大門一樣,高大的青銅大門上懸掛著機械神教的圣徽,齒輪中央鑲嵌著一只睜開的眼睛,每一次高恩看到這個圣徽,都有一種被未知存在窺視的感覺,讓人渾身都不自在。
拉了一下西裝外套,高恩跟著人群擠進了教堂中。華倫神父的夜校是出于公益性質的,只要是機械之神的信徒們都可以進來學習,不需要經過任何登記和審查。
夜校的教師就是教堂的禮拜堂,這是教堂最大的一個房間,排著十六排長椅,禮拜日的時候華倫神父就在這間禮拜堂里做步道,不過今晚他要教授的課程是基礎拼寫。
高恩在靠門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他打量了一下周圍,前來上課的大部分都是十七八歲的青年人,不少還是穿著工廠的制服,他們在剛剛走上社會后,發現了知識的重要性,有時間也有能力來提高自己,等人到了中年,生活的重擔壓的人沒辦法再奢侈的花一晚上時間來提升自己了。
不一會兒,一個高瘦的神父走上了步道臺,他很符合當地的神父的氣質——威嚴而充滿智慧,能夠在王都議會區一座歷史悠久的大教堂擔任神父,也一定是機械神教牧師中的佼佼者了。
簡單的做了一個對機械之神的祈禱后,華倫神父就開始了他的授課,沒有課本,華倫神父也不點名讓人回答問題,就只是把知識一股腦兒的講出來。
周圍有些人聽的很認真,還拿出自己的本子做筆記。有的人就有些跟不上,是不是和身邊的人討論一兩句。
在高恩看來,華倫神父這種教學方式比較低效,但是對于附近平民子弟,掌握一些基礎的拼寫知識,確實對他們的人生有很大的幫助。
三十分鐘之后,教堂里敲了了鐘聲,華倫神父宣布休息十分鐘,大家稀稀拉拉的站起來,高恩也站起來拉伸了一下身體,他環顧四周說道,和座位邊上一個胖胖的男生說道:“這位同學,我是隔壁街區的,聽說這里有免費課程專門過來的,這位神父講的真好啊,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聽課的?”
那個胖胖的男孩大概十七八歲,性格有些害羞,但看起來高恩不比他大太多,又同樣是男性,這男孩很快說道:“我也才來三個月,朋友,你來的時間有些不對,神父的課程是三個月為一個學期,現在是學期的尾聲了,講的內容有些深奧了,你還聽得懂嗎?”
高恩立刻搖頭說道:“怪不得我很多都聽不懂呢,看來我要等到下一個學期再來了。”
“你現在也可以聽聽課,華倫神父有時候也會回顧以前的內容,多聽聽總沒壞處嘛!”胖男孩的性格不錯,對高恩熱情的說道。
“那我就多來聽聽,對了朋友,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教堂的人是不是太少了?”
高恩看了一圈,只有華倫這么一個神職者在場,圣馬可教堂這么大的一個教堂,牧師應該有很多的。
“這人還少?我聽說今天不少工廠加班,要是平時上課的人都要坐在地上。”胖男孩說道。
“不不不,我是說教堂的神職人員少,難道華倫神父就沒有什么助祭之類的幫忙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聽說整個教堂就華倫神父一個人,哦對了,他還有一個教子卡西莫,在教堂里做一些助祭的工作。”
高恩點點頭,起來活動的人漸漸回來了,大家都坐回了自己的作為,他也沒有繼續和胖男孩說話,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步道臺后面的一個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孩走到華倫神父旁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高恩看到神父的眉頭皺起來,但是很快臉色就就恢復正常。
他拉著男孩說了兩句話,高恩看到全身裹在袍子里的男孩點了點頭,重新走回了房間里。
華倫神父很快開始了新一輪的講課,但是高恩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因為在那個男孩走出來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和小巷子中一樣的惡意,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在黑暗中襲擊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