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奇怪黑死病醫生打扮的家伙,維達妮卡醫生是船上最神秘的軍官之一,她不像輪機長費爾南迪那樣自閉,只要船員有需要,可以隨時在船醫室找到她,并且得到恰當的治療。
但是所有人的船員都不愿意提及她,除非是病的很重,一般的船員也不愿意去船醫室看病,高恩就見到一個傷的很重的船員,硬是被擔架抬到了船醫室,而那個奄奄一息的傷員,還在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不要去維達妮卡醫生那邊。
高恩也問過弗朗哥,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提及維達妮卡醫生,弗朗哥神神秘秘的說道:“少尉,你知道維達妮卡醫生的職業是什么?”
高恩對船上少數的職業者也有了一定了解,他點頭說道:“瘟疫醫生,這個我知道。”
弗朗哥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瘟疫醫生,他們并不是追求治療病人,而是滿世界追逐奇怪的病癥,特別是那種一死一大片的恐怖瘟疫,更是這些變態家伙的最愛,所以他們也被稱為追逐瘟疫的魔鬼。”
高恩打了一個寒戰,最喜歡尋找瘟疫的醫生,怪不得船員們都對維達妮卡醫生避如蛇蝎。
船員們都是相當迷信的人,而在大海上航行,最可怕的不是海盜和風暴,畢竟遇到海盜可以戰斗也可以投降,遇到風暴還可以搏一搏沖出風暴圈,但是遇到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一出現就死一船人的可怕瘟疫,船員們是更加恐懼的。
在每一座港口,都會有某某號全部死于瘟疫,然后船被海軍鑿沉的消息。未知帶來恐懼,比起知道怎么對付的敵人,無形的瘟疫更讓人恐懼和絕望。
維達妮卡醫生是這樣一個追尋可怕瘟疫的瘋子,這也是船員們恐懼她的原因,不過這位船醫也是相當的孤僻,高恩在船上這段日子,就從沒有見過她一次。
霍爾大副笑呵呵的讓維達妮卡醫生坐下,然后對高恩說道:“這就是我們的雇主,這次隊伍是她發起,酬勞也是醫生支付的,我可以保證,酬金絕對是你能滿意的數字。”
霍爾大副雖然很熱情,但是高恩還是能夠看到他小心謹慎的和維達妮卡醫生保持距離,很顯然瘟疫醫生的可怕名聲還是讓霍爾大副頗為忌憚的。
高恩卻沒有霍爾大副那么興奮,他冷冷的說道:“兩位,我還是想要先知道任務的內容,然后考慮要不要接,你們也知道,我在陸地上只能靠這把槍了。”
高恩拍了拍自己的蒸汽步槍,霍爾大副也點點頭,他也不知道收了雇主多大的好處,一個勁的慫恿高恩說道:“你放心吧,這個任務絕對安全,我們只要護送維達妮卡醫生抵達牛角港邊上一個土人村落就可以,森林里雖然有些危險動物,但以我們的實力,這個任務絕對安全。”
霍爾大副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打了一個酒嗝兒說道:“再說那個村落也不遠,算是比較早歸化的村子了,不少土人已經會將海達尼亞語了,他們知道我們的實力,更不會有什么危險,嗝兒~”
高恩點點頭,牛角港是海達尼亞的殖民地,這座島上本來是住著不少土人的,只是這些土人信仰不同,分成幾十個部落交戰不休。
當海達尼亞最早一批殖民者抵達這里之后,只用了很少的兵力就占領下了這個最優良的港口,然后不斷用經濟手段蠶食周圍的土人部落過來做工,還支持開化的土人對其他部落發動戰爭,很快就在這座島站穩了腳跟,并且發展到了現在。
聽到霍爾大副這么說,高恩這才放下心來,這樣的任務對普通人來說并不容易,牛角港附近的森林中潛伏者許多危險的野獸,但是對于高恩這里三個職業者組成的小隊來說,這點野獸就不值一提了,即使是沒有火炮發揮不出最大戰斗力的高恩,也可以用蒸汽步槍輕松射殺這些野獸。
看到高恩答應下來,霍爾大副激動的拿起酒瓶說道:“那我們的隊伍就成立了,來來來,快點干一杯!”
高恩也舉起小酒杯和霍爾大副碰了一下杯,倒是進門之后一直沒說話的維達妮卡醫生竟然也捧場的拿起酒杯,掀開啄木鳥喙一樣的長嘴面具,把小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霍爾大副大喊一聲,然后又拿起酒瓶說道:“那就祝我們早點完成任務!”
可這次維達妮卡醫生沒有舉杯,她用沙啞的聲音冷冷的說道:“霍爾大副,我希望能早點出發,船長留給我們自由獲得時間不多,我到了村子里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高恩還是第一次聽到維達妮卡醫生說話,她比高恩的海達尼亞口音還純正,應該是有良好家教的精英家庭出生。
和高恩這種讀幾年軍校速成的槍炮師不同,每一個醫生都要從小就開始接受嚴格的訓練,普通中產家庭都培養不起一個醫生,這個職業擁有嚴密的晉升體系,遠遠要比高恩這個都沒有高級進階的職業有前途。
這樣一個前途光明,可能是貴族小姐出身的職業者,為什么這么著急的去往一個土人村落。
高恩雖然心中疑惑,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參加任務,他也不好繼續詢問,于是他站起來替霍爾大副解圍說道:“維達妮卡醫生,霍爾大副是在提議我們干了這杯酒立刻出發,這也是希望任務能夠順利完成,海上討生活的人,總是離不開美酒的。”
這下維達妮卡醫生也點點頭,她捧場的再喝了一杯金朗姆酒,然后用催促的語氣說道:“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霍爾大副戀戀不舍的將最后一滴金朗姆酒滴入嘴里,然后他猛然敲碎了酒瓶,砰的一聲過后,玻璃碎片落了一地,他帶頭走出酒館,嘴里嘟嘟囔囔的說道:“走吧走吧,等任務完成之后,老子要把這里的金朗姆酒都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