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娘眼眶微微發紅,再睜開眼時,眸子里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效果真是比以前好了許多,并且不會有讓人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吃了暗舒荷的祝平娘看起來就是一塊等待人品嘗的糕點,她笑著說道:“樓里的丫頭們一定很喜歡。”
“…”呂少君。
半晌后,呂少君垂下眼簾:“桐君,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人都是會變的,你還生了孩子呢,說我做什么。”祝平娘給了呂少君一個白眼。
“我說不過你。”呂少君嘆息,隨后說道:“所以呢,你把你那個寶貝學生叫過來,就是要讓她們吃這什么暗舒荷?真是不害臊。”
“就是個普通的小宴,也沒有什么值得說的。”祝平娘擺擺手:“望海店姑娘的宴,我做東,那吃的自然要是有春風城特色的東西…”
“我是不知道,咱們宴有什么必要叫上柳青蘿和她的學生。”呂少君哼了一聲。
“怎么,許你帶魚行舟,不許我帶青蘿?”
“所以,你現在是秋水樓的小班主,而不是隱仙祝桐君?”呂少君問。
在聽到隱仙祝桐君幾個字的時候,不遠處的魚行舟身子一顫。
她說不出憧憬之人形象破碎這種失禮的話,但…果然不太能適應這樣的祝桐君。
“當然,不僅我不是,你也不是魔門的掌柜的,阿淺也不是絕云宗主。”祝平娘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高興就好。”呂少君說著,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說道:“杜十娘今個有宴,你不去?”
“沒臉去。”祝平娘扭過臉去。
杜十娘不知道她是仙門還好,被知道了,姑娘的慶功宴,她這個袖手旁觀的“娘親”有什么臉去?
杜十娘苦難的時候不需要她,如今慶功,自然也不需要她。
“原來,曾經桐君仙子還知道自己是要臉的人。”呂少君輕輕嘆息,隨后往身后看了一眼,無奈的說道:“你可是把我家這個孩子對祝仙子的憧憬都踩在腳底了。”
“我現在喜歡活的輕松一些。”祝平娘掐了一塊暗舒荷遞到呂少君唇邊:“來一口?”
“喂你的阿淺去,我現在沒心情吃。”呂少君深吸一口氣。
“你的心情呢?”祝桐君有些疑惑。
她這個滿心都是心事的壞女人都有心情,呂少君一個來休息的反而沒心情了。
“是受傷不舒服”祝平娘擔心的看著呂少君,她說道:“過幾天,我去找蜀地的老和尚,討一粒丹藥給你吃。”
“別,一點小傷,還不至于驚動蜀地那個神秘的和尚。”呂少君很是無奈。
蜀地狂僧喜怒無常,道天君還在的時期他都能憑借一己之力游離在道宮、佛門之間。
也就只有琴藝勝過了蜀地狂僧,有著古今皆平稱號的祝桐君敢說去找狂僧討丹藥吃了。
“那你愁什么呢。”祝平娘更疑惑了。
“你女兒,紅吟。”呂少君如實說道。
“紅吟?”祝平娘瞇著眼睛:“我就說,你身上一股子紅丫頭的味道…你見到她了?”
“何止是見到,她還喂我吃了飯呢。”呂少君微微一笑。
祝平娘看著呂少君溫柔的神情,一愣后很是意外紅吟和呂少君的關系進展之快,她嗔道:“吃嫩草?少君你可是有女兒的人。”
“呸。”呂少君啐了一聲:“你想什么呢,雖然我是很喜歡紅丫頭,但是她被你起名叫紅吟,我可沒想過…橫刀奪愛。”
畢竟是被祝平娘賦予“琴”含義的紅吟,她知道祝平娘是不可能放手的。
“你知道就行。”祝平娘回頭看了一眼抱著九華劍席地而坐的魚行舟:“就好像我像你討魚行舟一樣,你舍得給我?”
“當然舍不得。”
“我也是一樣。”祝平娘搖頭:“所以呢,紅丫頭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
“她什么來頭?”
“嗯?”
祝平娘聽著呂少君的話,整個人一愣:“什么來頭?紅丫頭能有什么來頭,你說什么呢。”
“我是說,她在入城之前,你了解多少。”呂少君忍不住問。
“紅丫頭入城之前?”祝平娘奇怪的看著呂少君,隨后說道:“那孩子在入春風城之前就已經被她家人賣去做紅倌了,可憐的很,你說她能有什么來頭。”
“她家里人可真是該死。”呂少君平靜的說道:“我去幫她殺了?”
“有你什么事情。”祝平娘搖頭:“紅丫頭自己都不在意…好了,別繞彎子了,你想說什么。”
“我實話說了,你收的這個紅丫頭,她很不對勁。”呂少君纖細的手指指了一下魚行舟懷里的長劍:“認識嗎?”
“認識。”祝平娘說道:“九華劍,誰能不認識?”
魚行舟之所以在東玄的天才中都可以排的前三,甚至可以保二爭一就是因為她身懷九華劍,可以說是預備的九霄上仙。
“九華劍危險嗎?”呂少君問。
“當然危險。”祝平娘點頭,先不說九華山的人不知道對春風城有什么圖謀,單單是九華劍本身就是修仙界中的至寶,非認可的主人,哪怕只是靠近都會被劍氣所傷。
“如果我說…”呂少君深吸一口氣:“我懷疑,紅吟有可能是某一位九華劍主兵解重修呢?”
祝平娘腦袋上升起了一個問號:“你在說什么鬼話。”
“我是認真的。”呂少君苦笑:“桐君,我從來沒見過那柄劍如此聽話,要知道即便是行舟也不能將九華劍如臂使指,但是紅吟能。”
祝平娘匪夷所思的看著呂少君,忍不住說道:“得了吧,你以前還說秋水丫頭是魏云笈呢,差不多得了。”
“那是云淺說的,不是我。”呂少君拿出那塊記錄了紅吟如何指揮九華劍的靈石,就要放給祝平娘看。
只聽一聲水龍般的清厲劍吟。
淺風吹過。
倚石仙子腳踩飛劍,牽著柳青蘿的手落在陽臺上,踩著碎步走進來,問道:“我說的?我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