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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2 站在世界的對立面

  從古至今,滄海飛塵,掩蓋了太多的歷史。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無惡不作的“惡徒”。

  有弒殺神明的叛逆狂徒。

  有焚山煮海,窮天地之靈氣煉制丹藥的貪婪之輩。

  有妄圖舉日飛升、不計后果的蠢貨。

  有想要將非我族類的萬千族群直接滅種的暴君。

  更有不可名者企圖斗轉星移,逆轉生死,將規矩踏在腳下。

  因為已知的時間長河實在是太久,所以惡徒數不勝數,他們儀態萬千、目的各不相同,手段更是有著天淵之別,這樣的存在只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他們所行的罪惡之事——

  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

  九華山所謂的毀滅南荒所帶來的因果與罪行,與真正的惡徒相比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些就是罪惡的盡頭了嗎?

  事實并非如此。

  世界上有這么一個組織,才成立不久,都不夠開幾場會議的時間,卻成為了破滅的源頭。

  即便是以往的窮兇極惡之輩,在這個組織面前也只能低下頭,承認一句論做壞事…他們輸的很徹底。

  如果世界上有“深淵”,那么這個組織的成員就是“深淵”本身。

  這個組織的人很少,目前為止只有幾個姑娘家,可是她們所圖謀的事情確實古往今來最黑暗、最邪惡的事情。即使日后時間走到了盡頭,有一些人妄圖將“九姑娘”變的渾濁這件事都是讓神明聽了都顫抖不易的惡行。

  事實證明,能夠做多大的壞事,全部取決于人心,于她們的實力沒有任何的關系。

  石閑作為目前為止這個組織的頭目,連一只雞都捏不死,卻能成為“黑暗”的首領,這種事情…說給誰聽誰也不信。

  將姑娘變得渾濁?

  也就是被寵愛的有恃無恐,不然單單是產生這個心思,這些姑娘就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

  面對世界之敵,人族妖族在這般的危機下會結成一片鐵板。

  道祖佛祖也好,劍仙劍魔也罷,都會放下一切成見,竭盡全力阻止事情的發生。

  哪怕是極南之地的元山,亦會放棄千萬年的堅持,與天望海那邊的“黑暗”聯手對抗這些姑娘。

  原因無他,因為姑娘是一切的根源,是一切因果的匯集之地。

  萬物莫貴于九,命歸于九。

  因為有姑娘的存在,所以漫天星辰、無邊的大地、繁衍的種族才有意義。

  不然,萬物都只是一碰就散的虛無。

  姑娘是任性的人嗎?

  縱觀古史,她是很任性的,可是但凡知道邊角的人,都知曉上她是很遵守原則和規矩的存在。

  因為只有這樣,星辰才能正常的輪轉、萬物才能正常的衍化。

  不入世是最好的選擇,倘若姑娘沾染了七情六欲,變成了“壞人”,那么…該是一場怎么樣的災難?

  沒有人去想過,也沒有人敢想,因為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便不再是災難,而是一場浩劫。

  隨著時間若溪水一般流逝,陽光撥開層層雪云,映照的雪花閃爍著令人不安的光輝。

  世界上大抵沒有什么看著事情慢慢發生更讓人不安的。

  誰讓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所以盡管一些偷窺了春風城的大能知曉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但是卻無力阻止,只能求神拜佛。

  但是最后發現,自己就是神佛,只能將面上的驚慌吞咽入腹,被迫、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旁觀者。

  畢竟當姑娘成為了這個名叫“深淵”的組織中的一員,所謂的世界之敵就是一個笑話。

  紅吟的想法很簡單,不難理解。

  但是她不說想要讓杜七出臺的原因,任誰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此時的薛姑娘就是這般,對于紅吟這般急切的想要杜七登臺…不甚理解。

  “紅吟,你與我們不一樣吧。”薛姑娘疑惑的說道:“以你和七姑娘的關系,即使你想要讓姑娘給你單獨演奏…也不是一件難事吧。”

  “該是不難,杜七那丫頭好說話的很,只要給她一點銀子和蜜餞,讓她做什么都行。”紅吟點點頭,心想她曾經就是用這么點小恩小惠讓杜七單獨給她做了一個時辰的艾灸,現在想來仍舊是令人心動的回憶。

  “所以我就更不懂你的心思了。”薛姑娘柳眉蹙起。

  一旁的歡丫頭想了一會兒,也懵了。

  “紅姐姐,你…在打什么主意呢。”

  “這你們就別管了。”紅吟擺擺手,她不能將杜七和杜十娘之間的關系告訴這些不甚親近的姑娘,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只求姐姐在茶會上散布消息,也不難吧。

  “我可沒說要幫你。”薛姑娘對著紅吟說道。

  此時拒絕了紅吟想法的薛姑娘,身上仿佛散發著萬丈光芒,她此時就是正道的光。

  紅吟腦袋上飄起來一個問號。

  “姐姐有拒絕我的理由嗎?”紅吟放下手中的酒盅,修長手指在小桌子上急速的敲動:“一舉三得的事情,再說了…我也沒有讓姐姐說什么假話。”

  “杜七是真的有再練琴吧。”紅吟問。

  “是。”薛姑娘點點頭。

  “杜七也是姐妹們茶會上常用的談資吧,即便我不說,她們也會就著杜七的話題一直聊。”紅吟說道。

  “是這樣,最近的話題從七姑娘的醫術,變成了她最近又長高了一些,身材又好了一點。”薛姑娘說道。

  “姐姐為什么拒絕我?”紅吟十分的不理解。

  誠然,如果這些喜歡杜七的姑娘知道了她的目的是將杜七變得不那么干凈,想都不想一定會拒絕她。

  可問題是薛姑娘不知道啊,不該有拒絕她的理由的。

  而且,雖然出臺這件事也容易聯想到名聲,但是實際上仔細去向,也算不得一回事。

  想想春風城里醫館里的醫者就知道了。

  所謂醫者仁心,但是在春風城里行醫,本就是會礙著名聲的事情,紅吟要的只不過是…將杜七再往水底下拉幾分的事情,都算不上是什么縝密的謀劃。

  “就是因為我什么都想不明白,才拒絕你的。”薛姑娘理所當然的指著紅吟那張俏臉,嗔道:“你這猴急猴急的,一看就知道心里藏著事兒呢,指不定又是什么壞點子,我憑什么搭理你?”

  紅吟聽著薛姑娘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努力鎮定下來,微微一笑,客氣有禮地說道:“不知我在姐姐心里,是什么樣的壞女人形象?”

  “算不上是壞女人,只是個癡情的傻女人。”薛姑娘想了想,認真說道:“但是你有個壞毛病,喜歡做紅娘,誰知道…你是不是背地里給七姑娘介紹人家?”

  “我不是說了,秋水樓的琴曲只許姐妹們去聽,平娘一定會贊同我的點子的。”紅吟無奈的說道。

  “我說的就是介紹姑娘家。”薛姑娘認真說道。

  “…你!”紅吟抽了抽嘴角,隨后啐了一口,嗔道:“我和姐姐這種滿腦子都是對食的女人可不一樣,我只想著怎么才能讓姑娘變得更好,所以…讓她練琴只是想要她盡快突破瓶頸,卻不想…要被姐姐這般誤會。”

  紅吟說的委屈,薛姑娘實際上是不太信的。

  可是讓她相信紅吟是給杜七介紹人家,這著實也不太可能。

  難道…紅吟真的是為了杜七考慮?

  “我怎么說也是杜七的姨娘,還能害她不成?”紅吟捏的指結發白,輕聲說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十娘和她的關系…”

  “…我也沒說你要害七姑娘啊。”薛姑娘心底忽然的有些慌張,盡管她知道紅吟此時的委屈多少是撞出來的,可是這并不能讓她心里好受一些。

  見薛姑娘猶豫不決,紅吟心下一喜,覺得有戲,趁熱打鐵的說道:“罷了,姐姐若是覺得為難,我與旁人說就是了。店里人緣好的姑娘又不止有姐姐一人。”

  “…”薛姑娘被紅吟的話繞的有些看不清了。

  “姐。”一旁的歡丫頭輕輕拉扯了一下薛姑娘的性子。

  她不懂什么算計,她只是很想聽杜七彈琴,怎么想…彈琴給自家姑娘聽都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讓我想想。”薛姑娘在心底捋了好一會兒,忽然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妹妹…不會是因為考慮到十娘的性子,才讓我在城里散布這種消息吧。”

  “唉?”紅吟一愣,她心下一慌,第一時間想的是自己的念頭暴露了。

  可是隨后反應過來這是概率很低的事情,便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后問道:“姐姐何出此言?”

  “七弦琴的平靜我也知道一些。”薛姑娘說道:“的確,出臺演出、得到不同人的反饋是最能突破瓶頸的選擇,可是…十娘對七姑娘保護的那么厲害,她應該不是怎么愿意讓姑娘登臺。”

  “…”紅吟咽了一口口水,聽著薛姑娘繼續說。

  “咱們店里的姐妹都喜歡七姑娘,知曉她要登臺,第一反應…一定也是表示不滿。”薛姑娘攬著歡丫頭的腰,認真分析說道:“所以,本來就心緒不定的十娘見到姐妹都認為她做的不對,定是會放棄。”

  “嗯。”紅吟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心虛。

  歡丫頭跟著說道:“但是七姑娘要隨著師先生學醫修煉,若是錯過了大年前后的清閑日子,日后忙起來再想要突破瓶頸可就困難了,有的姐姐就…說不得這輩子就卡在這兒了。”

  就好像唱戲的角兒。

  上過大場面的,和梨園里的就是不一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說,妹妹真是為了杜七考慮?”薛姑娘分析完了,看向紅吟說道:“你的意思是,讓姐妹們做好準備,從而…降低十娘的擔憂,是這樣吧。”

  紅吟眨眨眼,瞧著窗外緩緩落下的雪花,認真的說道:“姐姐的眼睛還真是雪亮,沒錯…分毫不差。”

  是分毫都不差。

  她那點小心思讓薛姑娘猜了九成九,可就是最后那么一丁點,她不說,也就沒有人清楚。

  “你也是,這有什么不能與我說的?就怕我知道了會覺得十娘矯情?”薛姑娘無奈的說道:“十娘的小性子,店里哪還有人不清楚的,她將杜七當女兒養,不想她拋頭露面很正常。”

  “就是姐姐說的這樣。”紅吟笑的似是一朵花兒,心想薛姐姐不愧是薛姐姐,連理由都給她找好了,還真的是貼心。

  “行吧,我答應你就是了。”薛姑娘說道:“你不是為了私心就行,那這樣…我盡量與姐妹們說清楚,這一切都是為了杜七,只要你說服了十娘,保證…不會太多反對的聲音影響到十娘的判斷。”

  “這般最好,就麻煩姐姐了,咱們爭取…廟會之后就讓杜七上臺。”紅吟含笑點了下頭:“倒時候…我就請姐姐一起去聽杜七那妮子的曲子,秋水樓是我的地兒,到時候…姐姐和妹妹就是想住在哪兒都行,我親自給姐姐上果盤。”

  “行了你,少說這種話。”薛姑娘無奈的搖搖頭,旋即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和丫頭回去還有些事情,就不陪你在這里等了。”

  “嗯,姐姐去忙吧。”紅吟笑著說道。

  明顯,歡丫頭還想說什么,不過被薛姑娘牽住了手,就把心里的話憋了回去,她彎腰說道:“紅姐姐,我們走了…姐姐的腳一定要好好處理,盡快的好起來,我明個就去秋水樓看姐姐…”

  “好。”紅吟溫柔的看著歡丫頭。

  于是,兩個姑娘就這么手牽手下了車,撐著傘逐漸遠去。

  紅吟在窗子中目送她們二人離開,終是沒有忍住笑容,她心想薛姑娘的人員是最好的人選,真是太好了。

  只是,紅吟卻沒有發現,風雪中的薛姑娘回頭朝金鑾殿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們都是人精,一些事情不動聲色就好,當真是沒有必要說的太清楚。

  “姐姐,紅姐姐有事情瞞著咱們,你怎么不問了。”歡丫頭停下腳步,疑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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