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閑雙手揉搓著翠兒的臉,將她精致的面容徹成了一個滑稽的模樣,同時說道:“你這丫頭可不要忘了,你與我才是一條船上的,咱們說好了…要一起想辦法將杜七變的不干凈。”
“石姐姐你…太邪惡、太可怕了。”翠兒平靜說道:“世界上最大的惡人就是姐姐你了罷。”
“不是我,而是我們兩個。”石閑理所當然的說道。
翠兒嘆息,心想自己怎么就上了賊船呢。
她說道:“我有時候會想,若是十姑娘真的嫁了李公子,姐姐你會不會也跟著嫁過去?”
聽著翠兒突如其來的話,石閑手上一顫,她的眼里出現了明顯的慌亂,好在翠兒閉著眼睛看不見。
“誰知道呢。”石閑說道。
“原來您還想過這種事兒。”翠兒長長嘆息,心想還好十姑娘沒有與那負心漢結合,不然…她一下就會失去兩個小姐。
“姓李的,別的本事沒有,卻很有定力。”石閑說道。
翠兒一怔,她很克制的才沒有睜開眼,驚詫說道:“石姐姐,你不會…還勾過李公子吧。”
“我一會把你的嘴給你撕了。”石閑咬牙,她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氣呼呼的說道:“只是那時候他知曉我與十娘的關系,經常來花月樓給我捧場…”
花月樓上、平日里相見,無論她打扮成什么樣,有多么美艷好看,李孟陽的視線都沒有任何的逾越和失禮。
也正是因為這樣,石閑當初才認可了李孟陽,衷心的祝福他和自己的十娘。
“…”石閑滿頭黑線,心想這些都是黑歷史了,只是想想,她都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看你是討打。”石閑捏著翠兒的鼻子,漲的臉通紅,許久后捧起一旁逐漸冰涼的梅花茶,咕嘟咕嘟漱口后吐了在一旁的盆里,這才舒服了一些。
“翠兒,你少說那些惡心我的話,小心我吐在你身上。”石閑沒好氣的說道:“十娘以后是不會嫁給男人的,至于說姑娘…她嫁給我最好,嫁給其他人,我有的是手段像對付你一樣對付她…”
石閑能遇見十娘即是上上簽,只要能與十娘在一起,是什么樣的結局對她而言不重要。
以后她就算是死了,也要和十娘葬在一處。
至少要比杜七離得更近。
想著,石閑眼睛瞇起了一些,她說道:“咱們春風城凈是喜歡吃窩邊草的兔子,我瞧…杜七就像兔子,得防著她點。”
“明明…想吃窩邊草的是姐姐您,關七姑娘什么事兒?”翠兒忍不住說道。
“你是我的細作,十娘的侍女,又不是杜七的侍女,你應該在我這邊。”石閑捏著翠兒的臉。
“難怪姐姐你喜歡吃排骨,原來嘴硬的很。”翠兒的小臉盡管已經被搓的發紅,她卻依然平靜的說著。
“罷了,沒意思,你睜開眼吧,我也有些乏了。”石閑說道。
“姐姐總算是鬧夠了。”翠兒無奈的嘆息,只是她眼睛忽然的睜大了許多,一雙好看的眸子燈火下閃爍著略顯渾濁的光芒。
翠兒嘗到了一股子單單的梅花香氣,那是她親手泡的…梅花茶的味道。
雨水伴隨著火盆噼里啪啦的聲響,許久后翠兒才大口呼吸著,她扭過頭去,沒有再說話了。
“死丫頭,我還治不了你了。”石閑得意的笑著,拿起一旁的梅花茶喝了一口,笑著說道:“我就是只會嘴上占便宜,就是嘴硬,你能拿我怎么辦?”
翠兒站起身:“我去與十姑娘說。”
翠兒看起來平靜的可怕,可她真正的心思…只有她自己以為能夠藏得住。
“我錯了,你千萬別與十娘說。”石閑立刻認慫。
“姐姐你…罷了。”翠兒嘆息一聲,說道:“時候不早了,休息罷,不然…宴上該是沒有精神了。”
“都聽你的。”石閑一笑,心想她方才那只是對于妹妹的親密,也不算什么的。
“翠兒,小宴上你得陪我打巧牌,我非要從你手上贏點銀錢,不然不夠解氣。”石閑說道。
“都隨姐姐意。”翠兒蜷縮在褥子中,看不見表情。
窗外的雨在下著,許久之后,房間中陷入了安靜。
這兒與杜十娘和七姨的房間一樣,里頭的姑娘真正的陷入了沉睡…
那么整個院子里,還有清醒姑娘的地方就只有一棟小樓。
杜七喝著清茶,面上飛過了一抹紅霞。
她才不在意石閑和翠兒的關系,倒不如說早就習慣了…畢竟,平日里石閑給翠兒買衣裳都不需要尺碼的。
她看向一旁的安寧,說道:“安寧,你今個沒有纏著翠兒姐呢。”
也沒有偷看。
“我?書上說要給喜歡的姑娘適當的距離。”安寧說道。
“嗯。”杜七點點頭,對著一旁窗臺上濕漉漉的貍花勾了勾手,貓兒輕巧地一躍而下,跑到了杜七的鞋邊。
“喵!”小花乖乖巧巧地蹭了下她的裙裾。
“七姑娘,小花才洗,毛發都沒干呢,別弄濕了你的衣裳。”安寧提醒杜七。
“我知道的。”杜七瞧著小花可愛的模樣,伸手逗弄這它,旋即問安寧道:“嬋兒姐呢?”
“差不多也該洗好了,我方才回來的時候…白玉盤正給她妹妹換衣裳呢。”安寧呸了一聲:“不愧是姑娘家,能洗這么久,不知道還以為在里頭蛻皮。”
“明燈怎么又洗了一遍…罷了,想也知道是嬋兒姐拽她進去了。”杜七輕輕搖頭,面紗后的笑容清淺。
可愛的貍花“喵喵”地叫個不停,聲音越來越軟,越來越甜。
“真可愛。”安寧說道。
“是吧,小花很可愛。”杜七抬頭說道。
“我是說姑娘你可愛。”安寧眨眼。
被杜七這么一看,安寧自己反倒是先臉紅了,她說道:“沒什么。”
“安寧,你這樣臉皮薄…可不行。”杜七說道。
這樣的安寧,和石閑之間只怕差了一百個段位,拿什么和石閑搶。
“…?”安寧也歪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