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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0 一個人無法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

  清晨,東方的天空才起了一抹晨光,安寧就走進來,叫著杜七出了門。

  此時翠兒還在家里呢,安寧罕見的沒有跟著翠兒,而是黏在杜七身邊,這幾日…除開必要的時候,她一直跟著杜七。

  若不是安寧還是那般喜歡翠兒,杜十娘和明燈都要以為安寧是不是要移情別戀了。

  之所以要出門,是因為安寧晚上和杜七約好了早上要一起出去晨跑。

  杜十娘自然舉雙手贊同,她家的姑娘就是缺少鍛煉。

  而明燈作為杜七的丫鬟,自然也跟著一起。

  杜十娘攬住翠兒的腰肢,笑著:“你別說,有安寧在也挺好,杜七那妮子平日可是懶得很。”

  翠兒點頭。

  安寧這幾天跟著杜七,她不再被纏著,總算是清閑了一些,也抽出空來去看了幾次石嬰姐。

  這些也不重要。

  翠兒感受著杜十娘身上的溫度和攬在腰間的手,面露些許擔憂,猶豫之后還是說道:“姑娘要登臺的訊兒穿了出去…這幾日,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話,姑娘…咱們是不是…”

  春風城有人喜歡杜十娘,自然就有人不喜歡,她畢竟是壞了規矩的人。

  嫉妒她的人也不是少數。

  現在又是各國會談,什么人都有,男人嘛,對于桃色的過往最感興趣,于是這幾日關于杜十娘的風言風語就多了起來。

  翠兒聽著很是生氣。

  “我當是什么事。”杜十娘露出一抹淺笑,她抓了抓翠兒的軟肉,說道:“做了就不怕被人說,再說了…我本就是為了銀子、四閑和丫頭才登臺,她們愿意說什么就說。”

  她現在生活美滿,眼界開闊,早就不是那個軟弱到一無所有之后去跳海的姑娘了。

  “那些說姑娘壞話的人,生活一定不如意。”翠兒氣鼓鼓的道。

  杜十娘搖搖頭,說道:“我聽說你和十四樓的丫鬟們吵了一架,還動了手?”

  翠兒一怔:“姑娘怎么知道?”

  “你是我的丫頭,和人動手,我還能不知道?”杜十娘說道。

  翠兒說道:“誰讓那兩個丫頭嘴巴不干凈。”

  提起這件事,翠兒眼里有起了幾分火氣。

  若非是有人拉架,她定要那兩個丫頭脫一層皮,而不是現在只是一個月下不了床。

  “你也是本事大了。”杜十娘搖頭,若是以前那個膽小的翠兒,可不敢冒著春風城的規矩和旁人動手,也就是知曉身后有人罩著,所以才有恃無恐。

  不過翠兒倒是沒變,還是那般有力氣,聽說有一個丫鬟比翠兒高十公分卻被她拖著頭發拽出去二十多丈,當著春風城侍衛的面,直接給丟到了河里…

  翠兒動手的時候,嬋兒也在一旁,據看到的姑娘說,當初翠兒發怒的時候,一向活潑的嬋兒嚇得小臉煞白,一動都沒敢動,更別說勸架了。

  “姑娘生氣了?”翠兒小心翼翼的道。

  “為了那十四樓的丫鬟怪你,我有病?”杜十娘反問,她埋怨翠兒只有這個丫頭胳膊肘往石閑那邊拐的時候。

  翠兒抿嘴一笑。

  她就知道,姑娘不會怪自己。

  “那丫頭說什么,你發這么大的火。”杜十娘問。

  “姑娘就別問了。”翠兒咬牙。

  她們居然說十娘是因為缺銀子所以準備繼續出來賣…

  這種話,幾乎是立刻就把她點著了。

  “那我就不問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話,其實小十四和我關系還可以,卻管不好丫鬟的嘴,我明個去說說她。”杜十娘牽著翠兒的手坐下。

  “十四樓的姐姐…”翠兒不置可否。

  其實,從丫鬟那兒能夠看出一些主子的態度,絕非十姑娘說的那般。

  不過她知道十姑娘比自己要聰明,她都懂的事情,姑娘定然更清楚,便不再說什么。

  杜十娘饒有興趣的問道:“你這么動手,路邊那些侍衛沒攔著你?”

  “好像有人要攔我,可是被姜大哥叫住了。”翠兒眨眨眼。

  “姜大哥?是喜歡阿尋的那個?”杜十娘驚訝。

  “嗯。”翠兒點頭。

  那侍衛統領喜歡紅吟姐,她也知道一些。

  “一定不是看在紅吟姐的面子上。”翠兒說道。

  “練紅公子…”杜十娘嘆息一聲,看著翠兒那瞇成一條縫的眼睛,捏了捏她的臉:“有靠山,是不是很舒爽?”

  “回姑娘,是。”翠兒點頭。

  “你呀。”杜十娘寵溺的看了一眼翠兒,牽著她的手進屋聊天去了。

  春風城內,三個姑娘過了橋,面前是一條干凈的青石路,一座石橋將一條路分成了兩部分,石橋以北一片熱鬧,隱隱可以見到繁盛高樓,那邊是男人尋歡作樂的花街柳巷,充斥著人間的欲情與喧囂。

  以南則是姑娘們的住處居多,風卷云舒,碧空如洗,空蕩蕩、冷清清。

  時間太早,春風城的姑娘還沒有起床呢,杜七等人路過了幾個院子,見到了不少女人從庭院中走出來,她們多是面容樸素,看得出來有幾個人衣裳都沒有穿的整齊…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這片城區真的很平和,有三兩青樓姑娘結伴而行,見到她們之后淺淺一笑。

  在一些庭院的路上,還有貍花貓躺在柔草之上,翻著肚皮曬太陽,姑娘們路過的時候會彎下腰來逗弄一會兒。

  晨跑需要毅力,于是安寧身穿白色連衣裙在前面跑步,引領最舒適的節奏,杜七和明燈跟著她的步伐跑著。

  不過一刻鐘,杜七的額前就起了一層汗水。

  明燈自然不累,輕松的陪在杜七身邊。

  可是,明燈的臉色卻很怪,她看著前方身材輕盈安寧,嗅著安寧身上傳來的香氣,眸子中映著一抹金光。

  安寧姐在發光。

  很亮。

  卻不刺眼,很溫和,但是在明燈眼里,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那金光以安寧為中心,將她和小姐全部收在里面。

  她為什么會發光????

  明燈腦袋上飄起一個問號。

  她和翠兒姐去過魚市,見過幾條腦袋上會發過的魚,難道人也有會發光的?

  “小姐…”明燈咽了口唾沫。

  “噓,不要說。”杜七開口說道。

  姑娘家的臉皮都很薄,這種事說出來安寧的臉面會掛不住,反正也是為了她們好,就當做沒看見了。

  “…知道了。”明燈點頭。

  “安寧,停下,我、我歇一會。”杜七氣喘吁吁的停下,胸前劇烈起伏。

  她本來還能撐一會兒,可一開口說話就破了功,心口一陣疼痛,估計是跑岔了氣。

  安寧停下腳步,看著杜七那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通紅的樣子,嘆氣。

  七姑娘的體質還真差,明明都開始修煉了…

  “七姑娘,不要停下來,得走著休息,不然明個會渾身酸痛。”安寧提醒道。

  杜七點頭,邁開那灌鉛似的腿,緩慢向前走,同時回復體力。

  安寧沒有用佛光幫著杜七恢復,這佛光的作用是幫著杜七適應靈氣,可是杜七的天賦和她的體力一樣差,自己的秘法愣是沒有作用。

  三人并排走著,安寧問道:“七姑娘,跑了一會,有什么感覺?”

  “感覺?”杜七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自己日漸豐滿的身子,說道:“胸口疼,嗯…胸有也有點疼。”

  安寧:“…”

  明燈:“…”

  一陣沉默之后,兩人一同看向杜七,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接著便是一起嘆了一口氣。

  安寧還好,明燈則是真正意義上的尚未發育,差得遠呢。

  “你們怎么了?”杜七歪了歪頭,問道。

  “沒什么…我沒有七姑娘那樣的身材,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安寧扶額,接著說道:“我忘記以姑娘的身子,是要穿束胸的。”

  “束胸?我見十娘穿過。”杜七點頭,若是能讓自己不至于晃的墜疼,那穿就穿了。

  “今天就到這吧,明個再繼續。”安寧說道。

  杜七使勁點頭,總算是能休息了。

  “那咱們接下來去哪?”杜七提議道:“去吃早飯吧,柳姐姐的店面開著呢。”

  本來說好鍛煉完了再吃,現在嘛…就算是鍛煉過了。

  “去去去,都聽姑娘的。”安寧望著杜七,很是無奈。

  不過在走之前,安寧走到杜七面前,從懷里取出一條手帕輕輕擦去杜七額前、耳后、頸間的汗漬,收起后說道:“走吧。”

  杜七沒覺得不自在,明燈很是自責,她作為小姐的丫鬟,居然沒有注意到,被安寧搶了先。

  不愧是會發光的人。

  三人一同離開。

  遠處的茶館,臥松云咽下口中的茶水,嘴角微微抽動。

  方才那個墊腳給杜七擦汗的姑娘,是禪子,是佛門未來的主人,是凈土蓮宗的住持。

  很魔幻。

  “小子,這七姑娘真的是好命,元君也好、禪子也罷…竟然都喜歡她。”臥松云對著段千川說道。

  “七姑娘是很善良,醫術也很好。”段千川如實說道。

  一段時間沒見,段千川的身子勻稱了許多,整個人氣勢內斂,看的出來修煉道家功法有成。

  “你喜歡嗎?”臥松云笑著。

  段千川沒有回應。

  “好了,不逗你了。”臥松云看著面前的疤臉少年,在春風城上方渦流的影響下,段千川的修煉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

  不愧是青州段干觀的遺孤,天生就適合修道,他的天賦很高,初步估計不比四方書院那位紫衣書生差。

  臥松云對于自己收的這個徒弟可以說是相當滿意了。

  “對了,你看得出那姑娘的修為嗎?”臥松云問。

  “七姑娘?她也修煉了?”段千川一愣。

  “修煉了,但是天賦不是一般的差。”臥松云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怪異。

  他其實一直看好杜七,包括元君也是一樣,他們都認為杜七這般心性的姑娘,一定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可是誰成想…居然那么差。

  他看著可憐,都想掏一粒三清丹給杜七了。

  不過,以杜七的性子,一定又會說不要。

  段千川聽到杜七的糗事,卻一點也失望,平靜的說道:“武,本為止戈之意。修煉也是一樣,七姑娘有一手醫術,比我有用的多。”

  他縱然是修為傍身,能夠開山裂石,卻依舊覺得自己是沒用的人。

  若是能保護姑娘這種有用的人,那就不枉他的用心修煉。

  “目光短淺。”臥松云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道。

  這孩子倒是有些像他那個為了青州而犧牲的父親。

  “倒是師父你,不是說閉關,怎得出關了。”段千川問。

  臥松云聞言,抬起頭看著那愈發巨大的靈力渦流,說道:“出來盯著點天上的靈海,以防有心人利用這靈海將整個地脈炸上天。”

  “…”段千川嚇了一跳,這靈海是那么危險的東西?

  “好了,問題也不大。”臥松云攤手,以這靈海的規模,他全力出手都不可能撼動它的穩定性,除非是兩個他這樣境界的人,命都不要了沖入靈海中自爆…不然也不會出事。

  前些時日,元君來信讓看著點,那他就聽命了。

  “師父可不要嚇我。”段千川松了一口氣。

  “小子,你還是春風城的侍衛吧,去給我弄張花月樓的券。”臥松云忽然說道。

  他出關閑著,正巧聽說有曾經能掀起十里春風城的姑娘要登臺,一聽還是杜十娘,是元君在意過的姑娘,便來了一些興致。

  段千川是侍衛,侍衛的規矩是不能去青樓,不過他現在的身份特殊,在尊上面前能說上一些話,畢竟修為提升了。

  “花月樓…”段千川臉上的疤痕一抽。

  咱們不是道士嗎?

  哦,師父有時候也是書生,書生去花月樓就理所當然了。

  “師父不是認得尊上,自己去要不就好了。”段千川說道。

  “我不要臉的?”臥松云反問。

  “…”段千川沉默。

  與自己徒弟要青樓的入場券難道就有面子了嗎?

  無語之后,段千川面露擔憂之色。

  十姑娘重新登臺的消息這幾日在春風城是傳的沸沸揚揚…同時,他也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希望七姑娘聽到之后不要放在心上。

大熊貓文學    我真的不是龍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