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為了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有在書上看到過所謂妖的含義,這個詞匯最開始的源頭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加之上古時期的文化斷代太過嚴重已經無法考據。
而現如今對妖這個字能追溯最早的源頭便是出自古籍。
有圣人云:心中有惡即為妖,縱惡為禍即為魔。
這個圣人是誰杜七不知道,書上也沒有提及祂的名諱,可杜七覺得這句話有些眼熟,像是她認識的某個愣頭青會說的話。
至于那人的樣子具體的杜七也記不太清,總之就是那人給妖這個字定了性,可因為文統斷代的緣故,到了后面人族給妖這個字賦予了全新的含義。
杜七看的書上這么說:
妖,術語,指除人和仙以外游蕩于天地間的存在。圣人云:若中山之谷,妖怪之事,非所謂天祥也。
大概就是這么說的。
杜七覺得這個圣人很有意思,因為祂說的話何時成了規矩。
而按照現在的規矩,杜七覺得她自己應該也算是妖的一種,所以她認為這一聲半妖喚她某種意義上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杜七看著他:“半妖?是在說我?”
她面色不太好看,因為十娘興許不愿意聽到別人這么叫她。
侍衛見杜七不高興,想到了什么讓人恐懼的事情,低頭恭敬道:“七姑娘說笑了。”
“嗯。”杜七拉著明燈的手,問了一句:“春風城有不許半妖進入的規矩?”
侍衛吞了口口水,回道:“回姑娘,沒有。”
低著頭的明燈聽到侍衛這么說,身子一顫。
“規矩說讓你們見到半妖都要抓起來?”杜七又問。
侍衛搖頭:“回姑娘,也沒有這條規矩。”
“我想也是,不然白景天第一個逃不掉。”杜七點頭道。
侍衛哪敢附和,提起自家公子是半妖這種話也只有七姑娘說得出口。
“聽到了?”杜七笑著輕捏了捏明燈的掌心,后者小手抓著杜七的手微微用力了些。
見小姑娘安心了,杜七向四周看過去。
一眾侍衛看明白了杜七的眼色,組織人疏散了橋上的姑娘,終于…看熱鬧的人沒了。
世界清凈了。
杜七問:“你們一聽半妖就急著過來做什么?”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自然是怕有半妖在春風城鬧事,可事到如今哪還有人看不出來姑娘手里牽著的那個小孩子就是半妖…
從七姑娘手里抓人?
怕不是不想活了,從尊上到公子哪個不是對姑娘喜愛有加,尤其是尊上,再三吩咐要照顧好七姑娘。
“那個,姑娘,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行事,秋節期間戒嚴,半妖的危險還是…有的。”一人鼓起勇氣說道。
杜七點點頭,想起了白景天的性情,道:“你說的也是,可是明燈是我和十娘帶回來的人,不許嚇唬她。”
“姑娘說的是。”
“都聽的姑娘的。”
侍衛們立刻表態,他們心里可是后悔的緊,早知道是與七姑娘有關…那就有多遠躲多遠了,要知道公子可是最討厭他們這些人接近七姑娘了。
“散了吧。”杜七擺擺手,她還有事情要忙。
一眾侍衛散開,杜七看著眼前一個比她還要矮小一些的侍衛沒有遠離,有些驚訝。
這是一個與白景天看起來差不多的少年,長得不算俊朗,眉宇間卻有一股堅韌,重點是,他的臉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從額頭一直開到嘴角,讓人只是看一眼便覺得他命大。
也是因為這道疤痕,所以少年面上見不得一絲稚氣,反倒是多了幾分兇暴的氣息。
明燈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微微后退一些,躲在杜七身后。
“你還有什么事。”杜七疑惑看著他。
“走了。”此時,有同僚拉扯疤臉少年,同時歉意的對著杜七說道:“七姑娘,這小子有臆癥,腦子也不靈光,還請不要在意。”
同僚并沒有拽住他,疤臉少年瞪著眼睛看著杜七。
杜七看著他,“你想說什么,說來聽聽。”
同僚松開了疤臉少年的手,地面上積水折射著些許浮光,疤臉少年微微躬身,站直后道:“淮水荒年,始皇鎮妖,自始歷太初年后萬年妖魔不得生;前有道歷仙人逢三元五臘解簽下山除禍;后有青蓮紀南方之極,仙劍之所弒者萬二千里…”
杜七聽著,有些疑惑。
始皇鎮妖,道士下山,青蓮仙人除妖禍…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做過這些事情嗎?
杜七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提示道:“說人話。”
“…”疤臉少年一愣,微微嘆息,現在的姑娘自己稍稍簡化一些言語她就聽不明白了?
于是他換了一種說法繼續道:“這些都是書上銘刻,那妖族自古以來就是人的死敵,從始皇開始,歷屆仙人飛升之前皆會驅除妖禍,足以可見其本性之無救,習性之惡劣,絕非習善之輩,現如今妖族禍亂人間,還請姑娘不要自誤。”
疤臉少年很認真。
姑娘心善救半妖不錯,可半妖受妖族本性影響,加之所處夾縫中養成的極端性格,絕非善類。
他雖然尚未成年,可看到杜七姑娘可能會受到的威脅,還是站出來將這一番話說出了口。
也是善意。
杜七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覺得很有趣…
“鎮妖?他們真的做過這些事?”杜七問。
疤臉少年一愣,下意識道:“書上是這么說的。”
杜七覺得更奇怪了,白蓮成仙就不算妖了嗎?鎮壓妖禍…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忽的,杜七恍然。
“難怪書中說妖是除人與仙以外的存在。”杜七點點頭,覺得少年于書中所言多是后人杜撰。
也就是說沒幾句實話。
是人寫給自己人看來貶低妖族的,畢竟什么習性本惡…杜七可從未覺得。
在遇到杜十娘之前,她身旁待過的全都是靈。
按現在的說法,全都是妖。
全都是。
杜七已經想明白疤臉少年所言不實,不過又不是他的錯。
“你是在擔心我嗎?”杜七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