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天忽然對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產生興趣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杜七依舊像往常那般替他解惑。
“按照書上所推理出的,男女單單拿出來都屬于先天一卦,屬乾坤卦,關于陰爻的東西我也沒有看過卦書解釋不大明白,不過女子來天癸實際上是先天轉變后天之術,一點真陽也轉而從下,后代繁衍也正式如此。”
杜七想了想,又說道:“至于女子為七,男子為八…兌數為七,艮數為八,兌為少女,則其數七;艮為少男,故其數八。”
白景天完全聽不明白,他驚訝的問道:“先生還懂得卜算之法?”
秦淮看向杜七。
“不懂,只是醫術之上提到了一些,那些你還沒有看過的醫書。”杜七如實說道。
實話實說,她的記憶中也有人喜歡念叨這些,可是她不感興趣,因為算她的時候那卜法向來都不大準。
白景天則松了一口氣,如果是醫書上了解的,那也正常。
要是先生連卜算都懂,那他與先生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而醫術難免會扯到這些天地陰陽之術,所以不算什么。
白景天盯著杜七,眼睛也不眨一下。
杜七以為他還沒有聽明白,便說道:“如果真的聽不明白也沒什么,我覺得之所以定周期是因為從實際情況之上看的,男子約在十六歲、女子約在十四歲落熟,男子約在六十四、女子約在四十九落退,所以男子以八歲為周期、女子以七歲為周期。”
“先有果,后定周期?”白景天點點頭。
“該是如此。”杜七解釋清楚了,又有些好奇,問道:“你今兒怎么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
“我?”白景天嘿嘿一笑,說道:“不敢隱瞞先生,我聽聞先生的名字是自己起的。”
秦淮明白了,也用驚奇的眼神看著杜七。
這件事她聽石閑說過,她也不明白杜七為什么給自己這樣一個名字。
白景天補充道:“在我看來,淮竹這個名字更加的適合先生才對。”
秦淮聞言,眉頭一挑,不滿的看著弟弟,卻沒有否認。
“淮竹?”杜七搖搖頭,相比這個名字,她更喜歡杜七這簡單的字。
“先生的七字與醫書上的女子周期有關嗎?”白景天問。
杜七搖頭:“你怎么會這么想。”
“原來不是。”
“當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也沒有什么意思,我也說不大清楚。”杜七順手撩了一把自己的長發,那午日陽光落在她發絲之上,映的透亮。
白景天還想要追問,秦淮一巴掌拍在他腦后。
白景天怒道:“你做什么!說好的半個時辰,你與先生一起聊了兩個時辰都有了,我說一會話都不行?”
秦淮看著弟弟憤怒的樣子,也不氣,轉頭對著杜七說道:“這就是小男孩。”
杜七點點頭。
這邊杜七一點頭,白景天就蔫了,因為先生站在了姐姐那邊。
秦淮這才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已經缺席了一個早上,雖說不用你出面,但…你要讓七姑娘吃剩飯嗎?還有時間扯這些有的沒的,也不看看什么時辰了。”
“啊…我忘了。”白景天一拍腦門,歉意的看著杜七,問道:“先生,你餓了嗎?”
“餓了。”杜七如實說道。
“那我們走。”白景天臉一紅。
秦淮見狀翹起嘴角。
杜七這種有話直說的性子真的十分的討喜,至少在她眼里是這樣。
秦淮眼看著杜七和白景天下樓,轉身褪下自己的衣物,準備換上一身新衣裳與石閑一同出去游玩,忽然想起了什么,探頭對著即將要出院子的白景天喊道:“練紅!”
“先生,你先上馬車吧。”白景天送杜七出了院子,退了幾步,抬頭。
“怎么了?”
“那個李孟陽,你多在意一下,我知道他和…關系不好,但是畢竟與書院有關,別給你先生惹麻煩。”秦淮看了一眼遠處的杜七,對白景天使了一個眼色。
白景天立馬就明白了。
惹了李孟陽,恐怕會帶來不少的事端,他雖然乖戾,但也不傻。
“我知道了。”
見弟弟開竅,秦淮露出了笑意,補充道:“至于那朱儒釋便不用給面子,讓他老是惡心我。”
“呵,女人。”白景天轉身離開。
馬車之上。
“怎么了?”杜七問。
“沒什么事,先生不用在意。”白景天正要在杜七身旁坐下,瞳孔一縮,馬上一個后跳撞在了車壁之上,捂頭痛呼。
再看原處,一條青蛇緩緩吐著信子,順著杜七的裙子攀上了她的腿,在那里盤了下來。
青蛇慵懶,但是在白景天眼里充滿了威脅。
“它…什么時候…”白景天吞了口口水。
這青蛇毒的很,要是被咬了一口,今天恐怕就沒法與先生一起相處了。
杜七點點頭,輕輕撫摸著腿上的花瞳青蛇,抬頭說道:“你說花瞳?她一開始就跟著啊,只是方才在休息。”
白景天:“…”
白景天想到了平日里青蛇化作手鐲與腳鐲的樣子,便心里發憷,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生,咱們是要去赴宴,帶著它…是不是不大好,畢竟宴會上的貴人還是蠻多的,萬一要是咬到了誰也不好處理。”
“是嗎?”杜七有些動搖,她不想給人添麻煩。
“是。”白景天趁熱打鐵。
“那…”杜七低頭,卻看見青蛇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那一雙仿若有花開放的瞳孔閃著水花。
杜七溫和的摸了摸花瞳的身子。
白景天心中難受,也不知道這種女孩子絕對討厭的滑溜溜生物為什么先生會喜歡,還對它那么溫柔。
他說道:“放它在車里休息就好。”
杜七看著窗外那逐漸明盛的陽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說道:“平日里也到了花瞳捕食的時間,她應該也餓了。”
“所以呢?”白景天不理解。
“和我一起吃吧。”杜七說道,見白景天愣神,又說道:“不方便?我會看著她不傷人的。”
白景天無奈。
他只是覺得有花瞳在,與先生在一起會少了很多空間,其他都是借口。
“先生發話,哪里有不方便。”
杜七聞言,輕輕點頭。
白景天見到杜七那清澈的笑容,便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