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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七章 偷窺

  雪花再一次從天空之中飄落,與呼嘯的寒風一起,增加了冬天的蕭索。

  坐在行宮之中的楊廣,再一次從懷中,拿出來了紙張,攤在桌前的案子上,認認真真的觀看。

  這些還是長孫晟臨終之前所書寫的那些東西,這些東西楊廣已經不是第一遍看了。

  但是在最近的幾天里,他還是不時的就會拿出來觀看一番,認真的思索著上面所書寫的事情。

  每每看到這些東西,楊廣的一顆心就會顯得比較復雜。

  一方面是為長孫晟的離世而感到可惜,另外一方面則又在為長孫晟所做的這些事情而感到感動。

  這樣的老臣,他是真的不想讓他離開。

  每一位的離開,對于他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大的損失。

  這樣看了一陣兒之后,楊廣有些困乏了。

  因為征伐高句麗的戰爭將要開始,以及這兩天為長孫晟的喪事兒在操心的緣故,楊廣也沒有休息好,精神頭兒不足。

  他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因為心里還想著一些別的要處理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往寢宮去,而是坐在桌前用手支著腦袋開始打盹兒。

  本來只是想要稍微的瞇一會兒,精神好一點兒之后,就繼續開始處理其他的一些事情。

  結果在這里坐了一會兒,就將胳膊放在桌子上,腦袋枕著胳膊,趴在這里睡著了,還有小呼嚕響起。

  侍立在旁邊兒的宦官,見此也不敢打擾,而是從一旁拿來了一個用皮毛做成的大氅,輕手輕腳地披在了睡著的楊廣身上,生怕將他驚醒,打擾了他休息。

  將皮裘輕輕地給楊廣蓋上之后,這個宦官并沒有立即離開。

  他站在楊廣的身邊,做出防止皮裘從楊廣身上掉下來的動作,同時也在留心著熟睡的楊廣。

  這樣過了一會兒之后,見楊廣依舊在熟睡,并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醒來,這個宦官的膽子也就變得大了一些。

  他的眼睛開始不自覺地往楊廣身前攤開的紙張看。

  他的眼神兒不是特別的好,需要將眼睛微微的瞇起。

  長孫晟給楊廣所書寫的東西并不是只有一張紙,此時所攤開的只有一頁。

  站在這里看了一會兒之后,這一頁紙上所書寫的內容,這個宦官已經將之看了一個七七八八。

  雖然他還很想將后邊的一些東西也給看到,但是因為楊廣的胳膊,壓住了這些紙張的一角,因此上也只能將心中的這些好奇給硬生生的壓下去。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做。

  就比如動手去翻這些紙張。

  倘若一個不小心將楊廣給驚動醒,即便他是服侍當今至尊的老人,也一定會被這個正趴在這里睡覺的皇帝,給毫不留情的殺掉。

  不過即便是只看到了這些紙上所書寫的東西,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僅僅是這些紙張上面做書寫的內容,就足夠他去交差了。

  將這些紙張上面的內容看完的宦官,又在這里稍微的停留了一會兒,繼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楊廣,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侍立,看上去就如同沒有動過一樣。

  這樣的事情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看起來格外的熟練。

  大約過了兩刻鐘,趴在桌上睡著的楊廣慢慢轉醒。

  長時間趴著睡覺,將他的額頭之上硌出來了一個紅印,胳膊壓的也有些發麻。

  看到他在這里甩胳膊,侍立在一旁的那個宦官立刻就走了上來,用手拿住了楊廣的胳膊,慢慢的揉搓按捏。

  這家伙在這上邊兒有著不淺的造詣,沒過太久的時間,楊廣胳膊上的不適就已經盡數消失了。

  清醒過來的楊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就又重新坐回到桌前。

  沒有繼續翻看長孫晟給他所書寫的那些東西。

  他將之收了起來,重新放入了懷中,而后從桌上拿起另外一個折子,翻閱了起來。

  那個宦官還在邊兒上進行伺候。

  當然,并沒有如同之前那樣靠的這樣進…

  一個人是不可能永遠跟在另外一個人身邊的,哪怕是作為楊廣的貼身宦官,也一樣會有一些空閑。

  就比如現在,這個年紀看上去比楊廣的年紀還要大上一些的宦官,就沒有再待在楊廣的身邊。

  “去吧,將這事情與他說了,記住要小心一些,不能露出什么破綻,讓人發現了。“

  他低聲地眼前的小宦官出聲說道。

  這個小宦官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言語,就從這里離開了。

  過了一陣兒之后,就走出了行宮…

  這個老宦官在這里又待了一會兒,又到旁邊的一個房間里喝了一些茶水,小小的睡了一會兒,這才去給另外一個人進行換崗…

  馬邑軍營所在的地方,一片的潔白。

  不僅僅軍營的周圍落著積雪,就算是營帳的里面,也一樣有刺眼的白色存在。

  不過這些白色和外面的積雪不同,這些白色的是孝。

  韓成坐在營帳之內,頭上扎著白色的麻布做成的孝,左邊的胳膊上同樣也綁著一些。

  營帳之內有酒香在來回的飄蕩,在韓成的面前,擺著一個酒壇,兩個酒碗。

  酒壇已經被打開了,酒碗里面也都倒著酒。

  除了這些酒之外,還有著幾盤子的菜。

  這些菜做的很是精致,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而且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葷菜,只有一小部分是素菜。

  盤子邊兒上擺放著兩副筷子。

  不過雖然里面有兩個酒碗,兩雙筷子,整個帳篷之內卻只有韓成一個人在這里待著。

  韓成的臉上看不出悲喜,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這里,沒有動筷子,也沒有喝酒。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后,他端起自己跟前的酒碗,跟對面的酒碗碰了碰了,然后就將那邊的酒,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酒碗中的酒,也一樣是倒在那個地方。

  這樣停頓了一會兒之后,他再一次的拿起了邊兒上的酒壺,重新將兩個空了的酒碗倒滿。

  沉默了過了一陣兒之后,又將酒碗端起,把酒慢慢的潑灑在了地上,整個過程都非常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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