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青現在很冷靜,所以他們暫時還算安全,不過他害怕張澈不冷靜,只能勸著張澈不要激動不要激動,什么都可以談。
顧憐在手上,張澈臉上表情更加猙獰,“現在你可以滾了。”
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神里一閃而逝的笑意。
顧長青也沒注意到,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張澈身上,生怕他情緒失控,那時小憐只會更危險。
此時張澈的模樣,像極了兩年前有個競爭對手因為失敗破產站在二十三層天臺上跳下去前的那一刻。
慌忙點頭,顧長青抱著老婆小孩快速下了樓。
狼狽不堪的顧長青此時哪里還有百億身家、三大巨頭的風光。
坐在車上。
顧長青喘著粗氣,臉上陰晴不定。
心中更是無比掙扎,這是個機會,簡直天賜良機。
可是目前小憐還在張澈的手上,兩個狙擊手又在暗地里虎視眈眈。
張澈這個狗東西現在已經走火入魔,怕是帶著臨死前帶走一個算一個的心態。
一旦激怒他,后果不堪設想,這也是他無可奈何的原因。
看著老公面紅耳赤,風度不在,張瓊緊緊抱著小糊涂,小聲問道:“老公…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小憐在他手上。”
“可是…”
顧長青忽然變臉,“閉嘴,沒有可是。”
先不說顧憐是自己親妹妹,單單這場會面張澈竟然雇傭了2個狙擊手,顧長青就認為張澈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談判。
所有上得了上不了的手段,對于一個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來說又有什么用?
只是顧長青疑惑,一個小鮮肉去哪里雇傭這些亡命之徒?
就算是他。
這輩子也沒見過幾次。
而且,張澈既然抱著必死的決心,那張澈為什么還放過自己?如果是極限一換一,他的價值不應該最大么?
那么,張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布局縝密大費周章,難道就為了工作室的所有權、張澈兩個字的所有權?
不排除這種可能。
還是說,他要和小憐同歸于盡?
不好。
一念及此,顧長青方寸大亂,張澈一下就擊中了他的軟肋。
顧長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隨后目光看下了周圍數十個保鏢。
賭一把?
他賭不起。
“莫非我高估他了?以他的心智,大概也只能想到這里。”
張澈可能有野心,可能有才華,但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想到這里,顧長青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
沒錯,這個狗東西滿腦子都是女人,能有多大能耐?
所以目前…小憐應該還算安全。
突然。
又是一道紅光落在擋風玻璃前。
顧長青不敢猶豫,開車立即離開現場。
看到顧長青開著車離去,周圍的保鏢也陸陸續續離開,張澈抹掉臉上的汗水,心中松了一口氣。
他瘋了嗎?
沒有。
他比誰都清醒。
顧長青認為他最有價值,實在不懂張澈為什么非得要顧憐留下來。
誰是MVP不重要,懂不懂也不重要。
張澈懂就夠了。
“張澈,當初....如果我沒有遇見你——”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張澈,大概就沒有今天的事,張澈也不會…
“我將會是在哪里?”
“你還有心情唱歌?真是瘋子。放了我,我會為你爭取寬大處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便張澈最后被繩之以法,她也會念及舊情,為他求點情。
“沒有退路?”張澈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顧憐,“誰說我沒有退路呢?”
顧憐一愣,不明白張澈什么意思。
“還給你。”張澈從口袋里拿出顧憐的手機。
顧憐接過手機,神色復雜,當初留下手機只是想讓張澈看看,看看他看完那些照片、那些文件,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成為了張澈綁架小糊涂的武器。
他怎么敢這樣做呢?
大概是被揭穿了真面目,無地自容無計可施想要抓住最后一顆救命稻草吧?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
那些虛名那些人氣,終究讓他膨脹,迷失了自我。
“張澈——”
此時一陣風吹來,吊燈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茲茲聲響起,再也發不出一絲光,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顧憐的聲音戛然而止。
張澈打開手機閃光燈,快步走到合同處,把剛才顧長青簽好的合同撿了起來。
有了這個,以后再也不需要看人臉色了。
封殺?顧長青封殺得了爸爸臺嗎?
“你認為這兩份合同具有法律效應?”看到張澈如獲至寶的捧著合同,顧憐有些憐憫。
“為什么沒有呢?”張澈彈掉合同上的灰塵,輕聲道。
“根據刑法——”顧憐覺得有必要向張澈科普下。
“刑法?什么刑法?這是和諧社會,404大神無所不在,我是一個公眾人物,我怎么可能會做出違法的事情?說你蠢還不信…”
張澈把合同塞在牛仔褲的后邊口袋,拍了拍手。
他準備做什么?
對了。
是那兩個狙擊手吧?
顧憐算是比較了解張澈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張澈和這些亡命之徒打過交道。他到底還瞞了自己什么?
心中對于他的好感,蕩然無存。
難道眼前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自編自導自演?呵呵,大禍臨頭,還在狡辯。
顧憐搖了搖頭,不理會張澈的胡言亂語。
突然,顧憐明明看到張澈一直盯著合同,沒有走動,她竟然聽到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這是哪里?
廢棄的樓房。
沒有任何光線的第十八層。
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而對面有兩個狙擊手。
恰恰就是因為這兩個狙擊手,哥哥顧長青包括她,都只能受制于張澈。
每走一步。
顧憐的心就跟著下沉一些,抬起頭望了過去,心中無比恐懼。
黑暗中,有個人影從十九層走了下來,大概是能見度太低,樓梯又沒有經過修繕,這個人影下樓梯時還踩空了臺階差點摔倒。
顧憐有點疑惑。
狙擊手有這么虛弱嗎?
關鍵…為什么只有一個人?
不是兩個狙擊手嗎?
“小...小澈,他們----他們走了嗎?”
那個人影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顧憐睜大眼睛,“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