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門前,一只老馬拖著輛破舊的馬車緩緩靠近,最終停了下來。
車夫扭頭朝里喊道:
“老爺,州牧府到了。
“您該下車了!”
李吉陽聞言,伸手將簾子打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環視一圈,看著容顏依舊的州牧府,卻不由嘆了一口氣:
“物是人非啊,這州牧府一點兒也沒有變化,但卻換了主人。”
李吉陽禁不住搖了搖頭,低聲自語:
“州牧啊州牧,你這次怎么就這么拉垮,這么廢呢?真是枉費我對你信心百倍,覺得這次與寧鹿的爭斗,咱們絕對不會輸。
“你這種神靈一般的人物,誰能戰勝?”
然而,這也只是李吉陽的想法。
事實是,州牧被人家一戰而滅,被投放到了不知道哪個隱秘的犄角旮旯,這輩子能不能再回來都還兩說。
李吉陽絮絮叨叨:
“你這個家伙,難道就不知道,你自己敗了,我們這些后面跟著你、支持你的人,之后會有多倒霉?也不為我們這些人想一想,唉!”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可是劫境武者,這個世界的巔峰人物!
居然敗的這樣干凈利落。
“老爺!”車夫是跟隨李吉陽多年的老人,在他面前,說話并不拘束,寬慰說道: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剛剛那位最罪主不是已經說了?咱們這些民間勢力,并不會清洗,哪怕之前親近過州牧府,也會既往不咎,一視同仁。
“這種大人物說話,是不會作廢的。”
車夫覺得,李吉陽有點兒杞人憂天了,過于擔心了。
“你懂個屁!”
李吉陽搖頭嘆息說道:
“那位罪主說的話,當然算數,只是,那種人物,卻不會時刻關注咱們這些民間小勢力,他不敵視咱們,并不代表那些已經成為南炎城官家勢力的寧鹿武者們不敵視。”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憂心忡忡: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啊。”
哪怕有罪主話在上面壓著,那些人明面上不會對南炎城本地勢力怎么樣,但背地里搞些小動作,也會讓他們很難受。
車夫的格局不夠,哪里會想那么多,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無所謂,光棍說道: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如果這里真的待不下去,那咱們就換個地盤兒,從新發展唄。
“反正,你的年紀也不大,既然能白手起家創下白鶴商會,那在其他地方,一樣可以東山再起的!”
他倒是對李吉陽充滿信心。
“嚯!你說的倒是簡單,老子能夠創下白鶴商會,可不單單只是憑借個人的努力,還有很多人的幫助,以及各種天時地利,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否則的話,即便以我此時的修為,再想創下同樣規模的勢力,也會千難萬難。”
說罷,李吉陽也不禁笑了起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看看這些新掌權的官家勢力,對咱們到底是個什么態度,如果真的有惡意,那即便再舍不得,咱們也得遠走他鄉,重新創業了。
“畢竟,基業再重要,但人家有敵意的話,咱們也沒法在這兒多待,否則,陰溝里翻船,被人暗算,那就更慘了。”
說完這句,他不再理會車夫,走上臺階,表明身了份,就走入了州牧府。
經過簡單的檢查,跨過一列列被重甲包裹的寧鹿軍將士,李吉陽輕車熟路的來到州牧府議事大廳,環視一掃,發現這里還是有很多熟人的。
他快步靠攏過去,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側頭朝著一位朋友打了聲招呼,說道:
“張兄,你是來的可夠早的。”
他口中的這位張兄,是南炎城一位小家族的家主,個子不高,但眉眼之間透露出幾分狡猾,顯得人很猥瑣。
這個家伙,平日也慣會見風使舵。
“哎!新官家邀請咱們過來議事,能不早點兒來嗎?不然的話,被人家記在心里,將來給咱們小鞋穿,那不就難了。”
這位張姓家主說出了心里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這話說的李吉陽感同身受,若是以前,哪怕是州牧相請,他也得擺擺架子,想來就來,想拖時間就拖時間,大不了被州牧小懲大誡一番而已。
但現在還摸不清那位罪主的脾氣,所以,得到傳喚,都第一時間趕來了。
而且,他們這里很多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以前州牧府的影子,與以前的官家大多有些關系,現在自然不敢放肆,一個個低調的很,老實得很。
李吉陽壓低聲音,詢問說道:
“也不知道,這次新官家傳喚咱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兒?”
張姓男子撇了下嘴巴,說道:
“還能有什么事?無外乎就是安撫、打壓、警告唄,也就這套組合拳,還能怎么樣?”
李吉陽聞言,心中略松。
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屏風后面響起,接著就有兩位男子從后方走了過來。
李吉陽環視一圈,仔細回想了下,頓時認出了為首之人的身份:
寧鹿軍統帥,宗應云廷,也是現在南炎城的新州牧,一位極境巔峰武者。
他身邊的那位,李吉陽也認識,或者說,相當熟悉了,這位赫然經陽世家家主,張伯雷,可以說是老熟人。
他瞬間頭腦風暴,猜測張伯雷為何與宗應云廷東這么親近。
場中。
宗應云廷與張伯雷相互謙讓了一番,就坐上了主位并排的兩張座椅。
這個時候,宗應云廷廷環視一圈,整個議事廳就安靜了下來,他平靜開口,自我介紹道:
“在下宗應云廷,受罪主安排,接任南炎城州牧一職。”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今日邀請大家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大家認識一下我,也讓我熟悉一下各位。
“畢竟,今后這南炎城,咱們彼此之間,是要多次打交道的。”
果然,在場多數勢力的代表人物心中都紛紛冒出了一個念頭,新官家果然是來安撫他們的。
等宗應云廷說完客套話,話風一轉,指了指身邊的張伯雷,說道:
“罪主閣下,對張家主很是欣賞,決定讓張家主擔任南炎州長史。”
整個議事廳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宗應云廷繼續說道:
“罪主大人說過,除了以前那位州牧的心腹必須得處理之外,在場各位,之前無論做過什么事情,都既往不咎,只要安分守己,一樣能獲得罪主大人的賞識,一樣能夠獲得權力、地位和財富。”
眾人這下真的懂了,張伯雷之所以能夠擔任南炎州長史,一是這位經陽世家的家主,不知靠著什么,第一時間就討好了那位罪主,另一方面,也是罪主向各家勢力直接表明態度,給大家一個定心丸吃:
他真的不會太追究民間勢力的過往,畢竟,經陽世家的跟腳,大家也都清楚,以前與州牧府走的很近。
有經陽世家做榜樣,說明只要向罪主效忠,在南炎城,同樣可以獲得更多的好處。
這類似于千金買馬骨。
這下,大部分勢力代表,都不在忐忑慌張,覺得還沒必要立刻跑路,覺得這南炎城還能繼續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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