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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陽學派。
得到傳音,江炎來到歐陽修雅住處,來到那個寬敞、精致的房間。
“你成功了?”
橘黃色的光芒映照下,江炎被靠矮榻,將目光投向對面的清麗女子。
歐陽修雅沒有立刻做出回應,而是攤開修長五指,顯露出掌心的一項事物。
這是一件樣式古樸,類似令牌形狀的器具,通體湛藍,有著繁雜精巧的細致紋路,微弱藍光閃爍之間,深沉厚重的法理隨之蕩開。
“應該是好運眷顧,事情的進展比我想的還要更順利一些。”
這個時候,歐陽修雅原本緊繃的俏臉稍稍化開,變得生動,她抬起腦袋,漆黑瞳孔將對面男子的身影映照:
“你提供的材料位階很高,煉制成功后,‘四星’在具備你要實現的防御特性之外,還有著一定的被動反擊之力。
這力量來源于材料本身,具體以閃電,狂風,冰蝕之雨呈現。”
說著話,歐陽修雅手腕扭動,讓這件新器具脫離手掌,飛向江炎,然后,她用一種區別之前,略顯柔和的口吻說道:
“你提供的妖物血肉效果很好,我現在的傷勢已經初步恢復,并有一定積累,這會縮短我在實丹境的時間。”
江炎抬手將新器具接下,隨意翻看一下,就首先注意到正面刻印的二字。
“四星!”
這就是歐陽修雅為新器具起的名字嗎?真是普普通通,一點霸氣的感覺都沒有…他不甚在意的吐槽幾句,便將這件器具收起,不再探查,而是轉移視線,看向歐陽修雅。
一襲素色藍底白梅花長衫,淡然素雅,額間貼佩赤金翡翠花細,又添靈動,臉色紅潤,眸光潤澤。
她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濃烈的、讓人無法忽視蓬勃生機外顯,再也沒了那日的虛弱。
“恭喜,等你恢復結束,繼續積累一段時間,就能夠沖擊金丹境了。”
符境妖族的血肉內蘊豐富的天地元機,服食過部分高位階妖族血肉后,歐陽修雅會很快跨過積累階段,完成晉升。
等江炎把話說完,歐陽修雅很小幅度的點了下頭,沒有絲毫矯飾的贊同對方的說法,只是聲音更顯柔和:
“這離不開你的幫助。”
離開歐陽修雅住處時,小雨降了下來。
江炎舉著借來的傘,一步步朝著學派正門走去,他沒有運轉身法疾行,而是像一個普通人那樣雨中漫步。
濃厚的濕氣迎面拍來,其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微弱雨絲,打在臉上,只會讓人覺得溫柔。
走出學派,江炎短暫駐足,環視一圈,發現街面上行人甚少,這里的空間多被黑夜與微雨占據,顯得寧靜非常。
輕輕呼出口氣,江炎沒有過多停留,而是選擇繼續前行。
沿途中,他聽到了某些院墻內傳出的孩童哭泣聲,看到了不規則門縫中穿透出的柔光。
一片葉子飄落下來,江炎腳步不停,就要閃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又忽的停了下來,任由這片葉子落到身上。
“誰?”
江炎心有觸動,轉首看向近處的一處巷口,眸子一點點變得金黃,仿若兩團金色焰火。
“被發現了?”
嬌柔的女聲首先傳來,繼而是腳掌摩擦地面的奇特聲音,緊接著,一個紙面人從充滿黑暗的狹窄巷子里緩緩蠕動出來。
這個紙面人是女子形象,衣服是以彩墨描繪成的雪白云紋宮裝,臉上涂滿腮紅,眼睛大大,眉毛彎彎。
見到江炎,紙面女子立刻福了一禮,搶先表態:
“前輩,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認識您。”
接著,似是為了取信江炎,它又立刻補充道:
“我是歐陽修雅的朋友。”
“你的目的?”
一處尚為打烊的茶樓廂房內,江炎表情平靜的望著對坐的紙人,語氣沒有多少起伏的問。無憂愛書網 “前輩…”“我…我希望…”
只是被男子的目光平靜注視,杜玫心情竟有些慌張,有些焦灼,有些不能自已,無法完整的掌握自己的情緒。
這種感覺,有如直面一位高位階強者。
“歐陽修雅的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層次的強者,金丹境會有這般強橫的壓迫氣機?”
一時間,杜玫思緒紛呈。
自歐陽修雅得到高位階材料后,她就有些好奇,有些羨慕,特別想得到與對方一樣的境遇,于器具師而言,高等的器具材料,意義太多。
是以,她用了某種方法,達到了能夠大致了解歐陽修雅那里情況的目的,這才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前輩,我…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器具制作委托…嗯…高位階器具委托。”
磕磕絆絆中,杜玫將內心的期望直接表達出來,沒有任何委婉。
這樣的情形,和她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在這個紙面女人設想中,應該是它對江炎侃侃而談,詳細介紹完自己的某些優勢,讓這位“前輩”主動開口承認她。
以此造成“客戶”的爭奪。
“這樣啊…”江炎微微頷首,表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但他未做回應,而是起身打開窗戶,說起另外一個話題,語氣平緩但不含任何情緒的道:
“咱們先討論一下別的事情。”
他望向它,眼神內蘊侵略,口中同時吐出幾個詞語:
“你擾亂了我寧靜的心靈,怎么賠償?”
賠…賠償?這怎么賠償?這又需要賠償多少?杜玫腦袋頓時有些懵然,破壞一位前輩的“好心情”的確是一件嚴重的事情…這般想著,她心中竟變得忐忑,變得害怕。
這個時候,她內心忽的涌出一個念頭:
強者不可試探,不可招惹。
這時,她不得不以一種近乎恍惚的、顫抖的語氣說道:
“前輩,你想要什么?”
“一個紙人,形象為男子,能膨脹的那種。”江炎邊沉吟,邊考慮細節,在他看來,對方這種能夠容納精神意志的紙人器具,在某些特殊的環境下,會有特殊的作用。
他記得歐陽修雅就有這么一個類似的事物。
“啊?這?”“沒有問題,前輩。”
杜玫聽到這個要求,顧不得回氣,就立刻答應下來,怕江炎反悔,再讓她賠償別的。
同時,它心下也漸漸安定下來,意識到江炎對它并無真正惡意,否則就不會勒索一個紙人器具了,剛剛的“賠償”,像是一個玩笑,一個警告,一個提醒。
“…是了,我與修雅可是朋友,這已經通過消息符證實,前輩大概率不會傷害我,是我自己太緊張。”
這般想著,杜玫內心又涌起了某個念頭,它用一種飽含期待的語氣說道:
“前輩,那我剛剛的要求?”
還是希望獲得一次煉制高位階器具的機會。
“十個紙人,不同形象。”江炎沒有回絕,而是連續張了兩次手掌,示意了一個數字,然后說道:
“你可用這個,換取一次機會。
若是煉制失敗,材料損毀,你需要進行賠償,當然,并不需要全部,不會超出你的承受極限。”
“那…那我接受。”
杜玫決定答應對方的條件,只是這其中代價有些沉重,這讓它剛剛口氣不顯堅決。
畢竟,煉制十個紙人會有一定耗費,若煉制高位階器具失敗,它的損失會更多。
“煉制成功后,可以通過歐陽修雅聯系我。”
沒有繼續溝通,交流的意愿,將事情談妥,江炎簡單交代了句,就抬步躍出窗外,化成一道清冽月光,乘空而去。
“這…飛天…”
杜玫的紙面人沒有表情,但其周身氣機卻在此刻不受控制的動蕩,顯然內心觸動極大,雖然已經有過設想,但真的見到這位前輩御空飛走,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從這種狀態下恢復少許,無聲自語:
“符境。”
說完這句,它似有了某種反應:
“這是不是另外一種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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