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盤王和莊禹到底是什么境界,但那毫不掩飾的見慣天下英雄的超俗氣概,卻騙不了人!
如果連他們,都被吸引進了這個神秘世界里,可見絕對藏著大機緣,而類似岳巋然這樣低境界的小修,能和他們一樣被打為凡人,同場爭奪的機會,畢生可能僅此一次!
這樣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莊禹或許真的爬不上去,又或許身家豐厚,不在乎到底有沒有得,但岳巋然——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爬到頂,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無論別人如何,無論上面有沒有通道,這場磨難,他都想走一糟!
......
洞窟之中,陡然沉默下來。
戲小蝶等人來的更早,洞窟角落里,已經堆著一些砍好的木柴,岳巋然走去,燃起火來。紅色的火焰,反復飛騰的翅膀一般顛動著!
“師姐,進來的天外來客里,可有飛行妖獸?他們是否能直接飛上去的?”
岳巋然再開口。
“我也不知,但情況應該沒有想的那么簡單。”
戲小蝶面色正起。
“聽其他失敗下來的修士說,上到高處后,將面臨極古怪的威壓,壓的人如負千鈞,前行的更加艱難,越是向上,威壓越大!”
岳巋然再點頭,目露思索之色。
顯然,不光有體力的考驗,還有精神意志的考驗。
肯定有古怪!
人為考驗什么一樣的痕跡,越來越重!
越是這樣,岳巋然越是要爬到頂上去,來自后世的他,雖然修道經歷不多,但于這類考驗樣的東西,卻聽說過太多。
那些一聽說上面沒通道,就放棄的家伙,恐怕已經直接被冥冥中那位存在淘汰了!
......
蕭萬子已死,那三腳貓天缺子,就算活著,以他那小小的身軀,只怕也爬不上來,不必等他什么的。不過戲小蝶受傷,岳巋然暫時沒有取爬,留下照顧。
砍柴。
捉蠶。
警戒。
戲小蝶身上多處骨折,行動艱難,這照顧起來,自然多有不便,莫名的情愫,在這照顧和不便里,一點點滋生在二人心里。
淪為凡人后,那些溫柔的情感,似乎一起回來了一般。
第五天,又有修士來。
卻不是之前那五人,而是一個瘦小如猴的老者,十分警惕,見有人在,又匆匆離開。
“據說在旁邊手臂樣山峰的手肘處,有一段不是太陡然的斜坡,可以修整,上去的修士,即使沒有成功登頂,暫時也不會急著回來。”
戲小蝶聽說,又向岳巋然介紹。
岳巋然默然點頭。
這幾天里,他干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捕捉那些蠶,烤好成干糧,為接下來的攀登做準備,表面上自然沒有一點焦急之色。
不過戲小蝶心細如發,還是看出什么。
“師弟,你若想攀登,便去吧。不便管我,附近沒有其他人,我也已經恢復了幾分。”
她的確已經恢復了幾分,岳巋然隨身帶著的草藥,自然都是挑的最好的,不過怎可能就此放心,無聲搖頭。
見他堅持,戲小蝶也無可奈何。
......
一直過了大半個月,戲小蝶的傷,還沒有全好利索,之前那五人,卻已經回來。
“道友,我回來了!”
風風火火間,有人沖進了洞窟來,放聲就道。
來人正是之前那五人中的清俊青年,此刻消瘦了不少,面色蒼白,不過看到戲小蝶的時候,卻是滿眼的笑意和光芒。
“道兄爬上去了嗎?”
戲小蝶問道。
神色里亦有喜意,之前便是此人,幫了她一把,算是有些交情,而此時此刻,洞窟里只有戲小蝶一人。
清俊青年聞言,神色頓時又幾分尷尬,不過馬上就恢復如常道:“我沒有上去,不過太橫上去了,他上去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通道。”
果然如此!
“小蝶,你也不用再爬了,跟我下去吧,和我們一起,另外找出路去。”
清俊青年再道,連稱呼都便變了,看的出來,對戲小蝶已經動了情。
篤篤——
大步上前來,就要抓住戲小蝶的手。
戲小蝶見狀,面色一變,連忙朝后退去。
“她哪里也不會去!”
陡然,聲音后從傳來,冷漠如山。
清俊青年聽的面色一變,停住腳后,朝后看去。
一道橫長如小山的身影,已經站在洞口處,目光森然看來,當然正是岳巋然!
二人四目相視,均都深深打量著對方,幾乎瞬間便似乎有刀光劍影起來一般。
戲小蝶見岳巋然回來,也是心定了幾分,神色里更有幾分尷尬。
......
“師弟,這位便是我與你提過的,來自靈明域的秦少昊道兄,之前便是他,和他的同伴,幫過我一把。”
戲小蝶說道。
岳巋然微微點頭。
那秦少昊也點起頭來,淡淡笑道:“原來你就是小蝶要等的那位師弟,既然如此,你何不也與我們一起離開?反正上面肯定沒有通道。”
竟然邀請,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不必了,我們還想在這里留一留。”
“閣下莫非,還要親自上去看一看嗎?”
“那是我的事情。”
岳巋然面色更冷。
秦少昊聽到這里,打量的神色漸漸深邃起來,眼底的鄙夷也重了起來,無聲一笑,再看向戲小蝴道:“道友,你真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走嗎?我們靈明域的修真水準,可比你們陰雨域高的多了,出去之后,不要說別人,便是我,隨意指點你一下,你也會突飛猛進!”
傲氣橫生!
更隱隱點出自己來頭不凡,暗暗警告岳巋然。
岳巋然何等心志,笑而不語。
“多謝道兄抬舉,但我已決意,和我師弟一起。”
戲小蝶從容道。
或許本無心,但落了對方耳中,仿佛聽出了另外一重意味,眼底有嫉恨之色,一閃而過,但馬上又恢復到了那深邃樣子。
“既然如此,是我多此一舉了,二位,日后我們道左再相逢了,希望你們——爬的有那么高!”
大袖一甩,轉身而去。
......
秦少昊一走,岳巋然和戲小蝶,面面相覷了一眼,氣氛莫名尷尬,戲小蝶欲言又止。
岳巋然一伸手。
“師姐不必解釋,欠此人的,將來還了就是,不過若他——與我們對上,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一如既往的恩怨分明。
戲小蝶釋然下來,又笑問:“那修道前程呢?”
“他能帶你看的,我只會帶你看的更高更遠!”
岳巋然一指指天,豪情萬丈!
......
秦少昊一行五人離開,另尋出路,如同盤王,莊禹一般。
而岳巋然,在又等了一個多月后,將戲小蝶安排在了另外一處隱蔽之地里,也開始了最后的攀登。
選擇的路徑,是秦少昊五人,之前開辟的那一條。
以他的健壯身體,自然是一路直上。
從清晨出發,到了快傍晚的時候,便到達了手肘處,不過還未上去,已聽人聲傳來。
“虛兄,爭鋒榜上的第八第九的位置,常年被你我二人霸占著,又換來換去,不知多少次,今趟看來,你我二人,又要在這最后一段路上,再爭一次了!”
一道懶洋洋的青年男子聲音先響起。
但語氣深處里,卻透著說不出的斗志。
冷哼之聲,馬上就起。
“誰不知道,你這位令家的三少爺,之前流落在外的時候,曾習過十來年凡人武藝,這一場爭,還未開始,我已經輸了!”
第二道聲音響起,有些冷冷冰冰,同樣是青年男子的聲音。
“虛若海,你好像還不知道,我在凡人時候,修煉的內家真氣,進了這個世界后,同樣已經消失了,現在的我,不過是能施展些拳腳功夫而已,在攀登上,起不到一點作用!”
令姓青年說道這里,頓了頓,嘿嘿一笑道:“如何,現在敢比了嗎?”
“既然你非要比,那我就再送你一敗。不過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
“好!”
二人立下約定來。
......
下方里,岳巋然聽的目中精芒閃過。
爭鋒榜的第八第九?
終于讓他碰上黑石域那邊,同境界里的高手了,聽到二人要比試,岳巋然也是忍不住桀驁心起。
“下面上來的道友是哪位,明天,就由你來——幫我們兩個做個見證。”
令姓青年的聲音再來。
還沒見到人,已經瞧不起岳巋然。
唰唰!
岳巋然再爬幾步,終于上來。
二人身影,也是立刻印入眼簾中。
其中一人,身高八尺多,身材修長,面容英俊,即使此刻披頭散發,身上裹著厚厚,又有些破爛的皮襖子,也擋不住那股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華貴氣質。
冷著一張臉,仿佛冰山。
另外一人,雙手叉腰,站沒站相,嘻皮笑臉,有股子潑皮無賴味道。
不過事實上,此人相貌,同樣出彩,身量高大,彪腹狼腰,面孔若刀削,棱角輪廓極明顯,一雙眸子,又黑又亮,神采銳利迫人!
岳巋然打量二人時,二人同樣打量他,并無什么異色,該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和事跡。
短暫沉默后,岳巋然人畜無害一般,微微一笑。
“好,在下最喜歡幫別人做見證了,能見證兩位道兄登臨絕頂,定是畢生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