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元等人去休息了,長途跋涉,特別是這等西北荒野之上,對于這些文吏也是極大的考驗。
雖然這個是時代的文吏,也都是舞刀弄劍之輩,有的人戰力縱然是遜色于武將,也僅僅只是戰斗經驗。
但是,他們終究是不如武將,正所謂,各有所長,不外如是。
畢元等人離去,嬴高看了一眼中軍司馬,吩咐,道:“給他們準備飯菜,以及一些肉食。”
“同時派遣一支百人隊,保護他們的安全,同時傳令大軍上下,但凡是他們對于戰功的統計以及調查,都極力配合。”
“諾。”
點頭答應一聲,中軍司馬轉身離去,對于嬴高的決定,范增以及王虎等人也沒有反駁。
因為在大秦軍中的軍功記錄,有專人負責,他們與秦軍雖然是一個體系,卻職責截然不同。
他們負責統計戰功,維持軍法制度,有點像后世的憲兵,也有點像軍法處。
故而,對于此嬴高并不需要擔憂,大秦之中秦法昭昭,極為的森嚴,讓天下人極為的敬畏。
但是,秦法之森嚴,比之大秦軍法,確實太輕了。
為了全民皆兵,為了戰爭勝利,為了號令嚴明,大秦軍法,太過于恐怖。
縱然是嬴高都極為的忌諱軍法,所以,不用懷疑,這些人會亂來,畢竟他們不屬于同一個官署。
更何況,軍中有黑冰臺以及各大實力之中探子亦或者人,軍功一事,不會出現假漏。
“嬴將,畢元等人入西北這么久的時間,胖頓首領不可能不得到消息!”
范增放下手中的茶盅,直接是朝著嬴高一拱手,道:“屬下以為,我軍當在畢元等人用餐之后,立即開拔!”
“若是大月氏大軍殺來,必然是攜帶驚人殺意,老夫以為我軍當避其鋒芒!”
范增神色肅然,他清楚胖頓首領不可能不出兵,在大秦儲王咄咄逼人,大軍壓境之下,整個大月氏只有聯合在一起才有一線生機。
故而,此戰必然是大月氏的孤注一擲。
此刻,大秦三軍當后撤,只要是大月氏大軍心氣一散,便出兵殲滅。
喝了一口茶水,嬴高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他對于范增的話給于了認可。
畢竟死戰之軍,不論是士氣還是戰斗力都極為的恐怖,這會對蟒雀軍以及萬勝軍造成更大的損失。
只是看著王虎以及蒙寥等人,嬴高卻微微一笑,朝著范增反問,道:“大月氏奮勇而來,此時此刻,我軍不應該以逸待勞,布下箭陣,以及各種殺陣,將大月氏王以及大月氏大軍埋葬在這里么?”
“咳咳…”
嬴高的此話一出,尉常寺反而率先開口,道:“這一次西征,嬴將所率領大軍皆為清一色的騎兵。”
“現如今,我軍連小型箭陣都不足以布下,以逸待勞,并不現實!”
“嗯。”
點了點頭,對于尉常寺的反應,嬴高還是很滿意,畢竟他意識到了這一點。
尉繚的兒子,絕非是等閑之輩,至少在嬴高看來,要比王離強的多。
若是尉常寺像王離一般,被他強推,必然會早已經逆天崛起了,成為他麾下赫赫有名的武將了。
“嬴將,屬下以為還是避其鋒芒,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范增朝著嬴高一拱手,沉聲,道:“更何況,現如今我大秦占據優勢,沒有必要以命換命!”
“軍師所言有理!”
嬴高好歹也是大秦武安君,有些道理他都清楚,但是他必須要結合當下的實際情況出手。
現如今,斥候已經派遣而出,黑冰臺以及靖夜司的人,遍布整個武威郡西北。
卻在這個時候,連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傳來,這讓嬴高覺得有些詭異。
“但是畢元等人,終究是長途跋涉,他們只是文吏,不論是體力還是對于這等惡劣環境的適應都遠遠不及我們!”
嬴高神色肅然,朝著諸將,道:“在等一個時辰,也就到了五更時分,若是依舊是沒有斥候傳來消息,我軍便立即撤離。”
“這一個時辰,便是給畢元等人留下休息的時間,否則一旦此刻撤離,這些人將會是我軍的拖累,到時候麻煩反而更多一點。”
對于有些事情,嬴高看的很是透徹,他心里清楚,不論如何,畢元等人都不能出事,這一次不光是對于他的封賞,更是對于三軍將士的封賞。
二三十萬人,他們不是不清楚老婆孩子熱炕頭,十畝耕地一頭牛的舒坦與安逸,但是他們以性命相博,在戰場之上拼命,封賞一事絕對不能小視,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
而嬴高身為王室中人,就算是此番不封賞,遲早也會封賞的,但是大軍不一樣,一旦錯過這一次,想要封賞,就得等到嬴高班師回朝。
在這一個過程中,期間有數月之久,甚至于一兩年之久,漫長的時間之中,發生任何的變故都有可能。
嬴高不愿意多等。
所以,對于畢元等人必須要保護好。
一個時辰后。
“稟嬴將,靖夜司的人傳來消息,胖頓部首領率領大軍十萬劍指我軍所在,與此同時,大月氏王征發男女青壯五十萬,正是與烏孫與匈奴交易兵器,不日便會開拔!”
司馬師傳來的消息,讓幕府之中的眾人為之一震,大月氏連女人都打算上戰場,由此可見大月氏王的兇殘,以及喪心病狂。
只要是手握利刃,心懷恨意者,都得死。
在這片天底下,對于嬴高,對于大秦而言,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沒有威脅的。
在西北之上,想要對于這樣的游牧民族徹底的殲滅是極為的艱難的一件事,對于此,嬴高從來都沒有強求,畢竟大月氏絕非戎狄可比。
一念至此,嬴高斷然,道:“對于胖頓首領的消息,以及大月氏王的反應嚴密監視,爭取在大月氏王反應過來之前,我軍徹底的滅了胖頓部,縱然是一下子滅不了,打殘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