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大秦朝廷之中,只怕是沒有人懼怕,他們都清楚,所謂的從軍,本就是拿著性命博取未來。
以生死,換取甚至于透支未來。
大爭之世,對于生死,幾乎每一個人都看的很清。
王翦心里清楚,跟隨嬴高南征北戰,這樣的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他相信大秦朝野上下沒有一個人會反對。
在大秦,立下戰功,便等于有了立足基礎,而戰功從何而來,只有不斷的戰爭。
目下,大秦之中最強硬的鷹派,便是嬴高了。
而且大秦朝野上下公認的儲君人選也是嬴高,在這個時候,讓子嗣跟隨嬴高,對于群臣也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這是一個搭上公子高的機會,他相信沒有人會不牢牢抓住,然后將之放棄。
在這個時候,王翦也再瞬間便想清楚了,他心里清楚,隨著嬴高這一番話出口,等于是嬴高帶著整個大秦的未來而戰。
滿朝文武的支持,將會在第一時間達到極致。
一念至此,王翦朝著嬴高點了點頭,道:“可以是王虎,但是王上那里,需要你自己去說服!”
“嗯。”
點了點頭,嬴高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涼茶,對于說服秦王政,并沒有太大的壓力。
王虎是他的人!
也算是大秦王室的人,嬴政自然會有所考慮,讓王虎坐鎮西北,比讓內史騰前往,更容易得到嬴政的認可。
此行王翦的府邸,是一次試探,也是辭行。
同樣的更是一次交流,王翦是他的老師,更是戰國四大名將之一,這樣的人,太過于出類拔萃。
知曉歷史的嬴高自然是更加的清楚,王翦是中原歷朝歷代,為數不多可以指揮五六十萬大軍作戰的統帥。
這樣的人,堪稱是國之瑰寶!
所以,從一開始嬴高對于王翦便恭敬無比,此行,也是為了從王翦這里得到信心。
離開了王翦的府上,嬴高與鐵鷹回到了府中,今日的事情已經發生太多,讓嬴高有些頭大。
最重要的是關于扶蘇與儒家的事情,儒家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他不介意親自去要。
書房之中,嬴高望著地圖神色肅然,他心里清楚,這段時間已經消息不斷的傳來。
“公子,靖夜司傳來消息,自從我們推遲與戎狄殘部以及大月氏交易,對方很是憤怒。”
司馬師朝著嬴高一拱手,道:“甚至于,戎狄殘部都威脅不恢復交易,即可起兵南下。”
“一介蠻夷,也敢如此張狂!”
嬴高沉默了許久,這一刻,他對于戎狄殘部的必殺之心已經達到了極致。
一念至此,嬴高轉頭朝著司馬師,道:“通過靖夜司傳令李信,蟒雀軍,皇衛軍備戰。”
“同時傳令:蒙寥率領萬勝軍進入西海郡,同時籌備糧草,讓孔雀商會,劍南商會配合治粟內史官署。”
“諾。”
戰爭已經迫在眉睫,嬴高也坐不住了,他心里清楚,與戎狄殘部,大月氏的沖突,必須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
本來從一開始,嬴高便打算自己先行率領大軍入西海郡等地,但是他后來思謀許久,依舊是停了下來。
他在等一個時機,也是再給敵人集結。
這一次對于戎狄殘部以及大月氏的戰爭不能持久,必須要在短時間之內結束,所以讓對方準備,畢其功于一役,也是一種方法。
“公子,雖然畢其功于一役對于大秦而言好處更多,但是這對于你,對于蟒雀軍壓力太大。”
范增目光幽深,朝著嬴高一字一頓,道:“如今的公子已經成為了無敵的代名詞,整個天下都在看著你。”
“一場戰爭的勝敗,對于普通的武將,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影響,對于大秦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以大秦如今的戰力,以及國力,縱然是戰敗一場,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但是,公子不一樣!”
范增是他的謀士,對于嬴高這一刻的舉動,心下也有些擔憂。
他正是清楚這一戰勝利,會對嬴高帶來什么,他才會如此的擔憂,他心里從來都清楚一點,風險與回報是成正比的。
得到的越多,越意味著其中的風險太大。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嬴高為范增滿了一盅熱茶,朝著范增一伸手:“這是清茶,先生嘗一嘗!”
然后自己喝了一口,閉眸瞬間睜開,朝著范增,道:“對于這一戰,我大秦投入三十萬大軍,對于戎狄殘部必須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并。”
“第一場戰斗,便是在戎狄殘部所在的最后一場戰斗,唯一麻煩的便是大月氏。”
“畢竟大月氏的國力不下于山東六國之中的任何一國,征戰四五十萬大軍,也并非難事。”
說到這里,嬴高語氣一頓:“如今的韓國,已經沒有了這樣的底氣。”
“游牧民族征召士卒,與我們不一樣,如今我大秦也不過八九十萬大軍,這還要算上駐扎在西海郡的蟒雀軍。”
范增喝了一口茶水,朝著嬴高解釋,道:“但是,國力強弱與兵力多少并沒有很直接的聯系,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征召大軍本來就很容易。”
“這樣的國家,不同于山東六國,只需要將表面上的大軍擊潰,基本上也就沒有了反抗之力。”
“嗯。”
微微頷首,嬴高對于范增的話,他很是認可。
在歷史上留名的戰略大師,果真是名不虛傳,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看出來了游牧民族的缺點。
而且還是這種幾乎不能改變的缺點。
“所以,這一戰會很快落幕,這一戰,封爵之人,必然會有先生!”
嬴高心里清楚,只有爵位才能留得住人,更何況,范增還是他強行帶來的。
一旦進入國尉府官署,想要上戰場殺敵立功,就變成了一種奢望,但是跟隨他入西海,以范增之能,想要建功立業,簡直輕而易舉。
不管如何,嬴高都需要留下范增,因為他對于張良,不報太大的希望。
畢竟范增在楚地,并不顯赫,而張良在韓國,則是頂尖的顯赫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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