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看似很漫長,但是在這個亂世之中很快,畢竟大秦的統一戰爭打了十年,這還不包括百越以及匈奴。
有時候嬴高也在慶幸,幸好自己穿越在了秦王政親政的時間點,要是早穿,亦或者晚穿,都將會造成巨大的損失。
有些人才的培養,有些制度的完善,都需要身后站著強權人物支持,也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消化,去檢驗是否正確。
是否適合!
在大秦之中建立大學以及各級學宮,這個時間點是最好的,由于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現在的大秦老世族以及諸子百家的實力是最弱小的。
而等天下一統之后,就不一樣了。
大秦成為唯一,諸子百家以及老世族重心偏移,再加上剛剛統一大秦,各種矛盾與仇恨,反而會讓人畏手畏腳。
而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十年之間,必然會培養足夠多的官吏人才,只要是大秦官吏與人才不缺,這樣朝廷對于老世族以及諸子百家,也將會越發的自如。
從一開始,嬴高就想清楚了很多問題,所以,他的部署從來都不是為了當下,而是布局將來。
由于不是當下,嬴高推行教育署,大學,學宮等雖然也有人反對,但是阻力并不大。
而等到將來,天下人明悟過來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大秦中央大學,以及其他學宮早已經勢成,就算是他們跳出來,也無濟于事。
結束了教育署的一些事,嬴高也是松了一口氣,雖然教育署之中,還有太多的問題,但是這是亂世,他只能盡量去爭取。
如今孔雀商會,劍南商會,甚至于處于虧空狀態,他只能推行助學貸款了,畢竟他只是個個人,而不是一個朝廷。
國庫不給他支援,在這個時候,嬴高只能選擇一條彼此都能維持下去的路。
“公子,在大秦年幼的孩童入學,并非一件難事,但是一個學子,進入大秦中央大學,大秦政法大學等學校的時候,必然是十七八歲甚至于二十歲了。”
范增眸光流轉,朝著嬴高,道:“大秦終究是以耕戰立國,這樣大的年紀,就到了服徭役的時候。”
“同樣的這個年紀的青壯,也是重要的勞力,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聞言,嬴高點了點頭,范增的擔憂并非空穴來風,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是,入學一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先生在這里看著,我去一趟咸陽宮,這件事我已經無能為力,只能靠父王了!”
關系到徭役一事,這已經不是他一個公子可以解決的了,雖然他也能夠解決,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絕對不能輕易破壞。
要不然,整個社會就會失去秩序。
而有規矩,對于嬴高這樣注定是上位者的人,是天然的維護,所以,除非是必須要那樣做才能化險為夷,否則嬴高決定會親自去踐踏規則。
對于此事,嬴高可是深以為然,在歷史上,自從暴民陳涉喊出了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從此中原大地之上就亂套了。
規矩被打破,上位的手段變得更加陰險狠辣,無所不用其極,只要為了上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規矩。
這一點,太過于恐怖。
“諾。”
點頭答應一聲,范增眸光幽深,他心里清楚,事關徭役,只能是秦王來決定,而且嬴高太過激進,他希望秦王能夠提點一二。
他生在楚地,自然是清楚老世族的強大與恐怖,而嬴高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挖老世族與諸子百家的根。
彼此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大秦終究是要統一天下的,在范增看來,作為朝野認可的儲君人選,與諸子百家交惡,與士這一階級對立,并非好事。
只是范增忘記了一點,士是士,諸子百家是諸子百家,老世族是老世族,它們三者雖然有一些重合,但是也有一定的獨立。
所以,這一次嬴高只是站在了諸子百家以及老世族的對立面,而與嬴高站在一起的,則是那一些干凈的士。
“隆隆…”
軺車隆隆,在青石街道上駛過,留下一道道深淺大致一樣的車轍痕跡,半個時辰之后,嬴高再一次到了咸陽宮外。
之前不覺得,自從嬴高將府邸搬遷至誠西,他發現自己前來咸陽宮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一天之中很有一部分時間全部浪費在了路上。
看了一眼古樸大氣的咸陽宮,嬴高轉頭對著鐵鷹一笑:“你就在這里等一會兒,今日很快就會出來。”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鷹目送嬴高離開,嘴角浮現一抹笑容,他跟隨嬴高這些年,見識過嬴高的冷酷,也見識過嬴高的柔情。
這個少年就像是一個矛盾結合體,明明很對立的兩方面,卻在一個人的身上結合的完美無缺。
就在鐵鷹胡思亂想之際,嬴高已經走進了咸陽宮書房,見到正在伏案翻看竹簡的嬴政,連忙肅然一躬,道。
“兒臣嬴高拜見父王,父王萬年,大秦萬年——!”
從始至終,不管是嬴高走到了何種的地步,對于嬴政嬴高從來都是恭敬的。
這是千古一帝!
縱然此刻其勢未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挑釁的,這位主,殺起人來,與朱元璋朱棣爺倆兒有一拼。
畢竟歷史上,敢光明正大的對著儒家動手的,只有眼前這位與朱元璋。
見到嬴高行禮,嬴政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竹簡放下,有些無奈,道:“不是公開場合,大殿之上,你我父子之間不必如此。”
“諾。”
雖然嬴政如此說,但是嬴高卻一點也不敢造次,他要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反而還好,但是他手握重兵,在大秦之中也有威望。
正因為如此,嬴高不管是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很注意分寸,特別是嬴政對他的放手,越來越松的時候。
見到嬴高的神色,他就清楚又沒有聽進去,只不過規矩也非壞事,嬴政也就不追究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直以來,都是嬴高的行事風格,嬴政撇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嬴高,道。
“此番入宮又是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