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朝會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清楚兩百萬金,十數萬老軍的去向,都不可能在一瞬間決定下來,就算是沒有嬴高開口,今日也沒有結果。
自古以來,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又言:國之大事,在祀在戎。
十數萬老卒皆是戰場上下來的鐵血之師,再加上嬴高這樣一位出身關外大營的無敵統帥,又是公子。
在這個時候,秦王自然是有些遲疑的。
國之大事,無事不大,就算是再細小的一件事,也會被無限放大,在處理國事之上,嬴政從來都是慎之又慎。
“諾。”
點頭答應一聲,群臣都離去了,如今嬴政的想法很明顯,他們自然是看懂了,在咸陽為官,眼力勁兒極為的重要。
畢竟有時候,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沒有察覺到,就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想要作官,就必須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老師,這一次為何突然會提及裁軍?”走出書房,嬴高跟在王翦的背后,當群臣都離去之后,道。
“不是突然,這件事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形成了大致的意見,只不過,由于各種原因,一直在往后拖。”
王翦雙眸之中掠過一抹肅然,朝著嬴高告誡,道:“這支老卒皆殺伐之士,十三四萬大軍,掌握在誰的手中都是一個變數。”
“而且你又是關外大營的一員,偏偏又是大秦公子,而又用兵如神…”
“如此之的巧合加在一起,自然是能夠王上心下生疑,縱然王上霸道絕倫,自信非凡,不會懷疑你的心機。”
“但是,王上還要注意影響,大秦之中,舉國上下只能有一個聲音,那便是王上,這是底線。”
王翦有時候覺得自己搞不懂嬴高這個人的想法,要說嬴高沒有智慧,但是在軍事上有驚人表現。
而且在為人處世之上,更是不像一個愣頭青的少年,而是如同一個生活了無數年的老狐貍,滴水不漏。
而政治智慧也不俗!
畢竟以大秦公子的身份在短時間內脫穎而出,由此可見一般,但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卻一再的碰觸嬴政的底線。
“那是父王對于臣子的底線,對于我等的底線是王權,只要不染指王權,就不會有事!”
嬴高清楚,王翦也是擔心他,這個時代的師生感情還是很好地,甚至于會等同于父子,甚至于超越。
特別是當老師的兒子不成才,而弟子出類拔萃之時。
“十三四萬老卒被歸鄉,不僅會引起地方動蕩,也會加重朝廷的壓力,而將這支老卒掌控在朝廷手中,才是最關鍵的。”
說到這里,嬴高輕笑:“只不過,我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公子掌兵權,本來就是一種巨大的麻煩,特別是嬴高這樣的對于軍事方面堪稱得天獨厚的人。
更是如此!
就算是秦王政答應,文武百官也不會同意,嬴高作為太子,他們會舉雙手贊成,但是嬴高為王卻不盡然。
畢竟秦王政,太過于出類拔萃!
沒有人會放棄一個天生的王,去選擇一個不確定,所以,嬴高從來沒有想過奪位,而是只想著接位。
“聽王虎說,你在西城建立大秦中央大學,與此同時,蒙恬也參與進入了?”王翦又不是聾子,對于嬴高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了如指掌。
他清楚在大秦想要封爵很難,若不是王賁與蒙恬受了嬴高的恩惠,這個時候還距離封侯遙遙無期。
而除了開疆擴土之功,嬴高也算是戰功赫赫,時至今日,依舊只是左庶長爵,距離侯爵還很遙遠。
正因為如此,相比于遙遙無期的侯爵,王翦更在意傳承下去的土地。
“嗯。”
點了點頭,嬴高看了一眼王翦,他自然是清楚王翦話中的一些意思,不由得輕笑,道:“當時我與蒙恬商議,想要在大秦中央大學附近,建造一些府邸以及商市。”
“以大秦中央大學為引子,哄抬地價,刺激讓西城變得繁華,老師若是想要,我可以做主將屬于我的那一部分,以最低價轉讓老師一半。”
“大秦中央大學,將會成為大秦文化的核心,成為未來中原大地之上最高的殿堂,日后,必然是寸土寸金。”
對待王翦,嬴高一直都視之為師,也待其真誠,王氏一家,除了王離與他差不多算是鬧翻之外,對于他都愛護有加。
所以,對于錢財土地,他不怎么需要,送給王翦都可以,只不過這件事之中多了一個蒙恬,所以不那么方便。
一切都必須要按照規矩走,不能讓蒙恬吃虧。
“最低價,你拿什么去賺?如何建造大秦中央大學?”
對于大秦中央大學的提案,王翦也是有所了解,不由得對著嬴高,道。
他是一個眼光卓絕的人,自然清楚大秦中央大學的成功與否對于大秦的深遠意義,同樣也對嬴高的意義。
“建造大秦中央大學,非一朝一夕之事,沒有一年時間,根本不可能完工,這也是我眼饞十三四萬老卒的原因。”
“老師,父王讓我執掌教育署,老師與王叔皆為秦將,難免會上戰場,而大將難免陣前亡,瓦罐不離井口破。”
“我的意思是讓離兄入職教育署,走文吏的路子,老師意下如何?”
父子三人同時為將,這在大秦之中也是極為少見,蒙武太尉,蒙恬為將,但是蒙毅走了文吏的路子。
王氏三父子,這樣的在大秦獨一無二。而王離的軍事天賦不強,只能算是一個中等之資。
在這個時候,嬴高不由得朝著王翦建議,道。
畢竟在這個時代,嫡子嫡孫意義太重大了,王離這一脈才是王氏的核心,不管是為了王翦還是為了王賁,嬴高都打算讓王離從事文職。
聞言,王翦腳步一頓,深深的看了一眼嬴高,語氣之中滿是唏噓:“你覺得王離不可為將么?”
“老師,離兄之才,可以為將,但是不能為帥,相比于老師與王叔,離兄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