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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兒臣以為,父王不可辱

  “打掃戰場!”

  “諾。”

  .......

  王賁一揮手,吩咐一聲,然后將嬴高拉回了書房之中。

  這一次他私自調動大軍,縱然是在權限范圍之內,卻也犯了大忌。而且是秦王政剛剛親政,最為敏感之時。

  這一刻,若非嬴高言有性命之憂,王賁絕對不會是輕易出兵。

  他可是清楚,一國之君對于兵權的忌諱程度。

  他今日這樣做,必將會產生后續不斷地麻煩,一念至此,王賁看向嬴高的眼神之中,充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嬴高是一個理智而聰明的人,結果也有熱血上頭之時。

  .........

  “三公子,可想過此事如何收場?”

  此話之中,滿是王賁對于嬴高的擔憂,這片刻之間,自然是清楚,在洛陽之中,嬴高到底是做了什么。

  軟禁三川郡守,更是召集自己領大軍而動,任何一條,都能夠讓嬴高永世不得翻身。

  “王叔,文信侯不同于他人,若是文信侯被竊葬,必然會爆發巨大的風波,席卷大秦上下,而且我曾告誡過三川郡守,但是在他的看守之下,文信侯夫人陳渲,家老紛紛自殺,讓這件事變的撲朔迷離。”

  嬴高眼中掠過一抹凝重,對著王賁,道:“不得已之下,我才能下令軟禁三川郡守等人,而且在這之前,我曾派遣馬興向函谷關求援。”

  “為了以防萬一,寫信向王叔求助........”

  .........

  “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只是公子,你只是韓國使者,并非大秦的一方大員,沒有權利處置這樣的事情,此事一旦在朝堂之上議論,理同謀反!”

  王賁心下擔憂,在他看來,嬴高聰慧歸聰慧,但還是有些孩子氣。

  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有些失當,而且涉及到嬴高的身份,將會更加麻煩。

  聞言,嬴高神色嚴肅,搖了搖頭:“王叔,我確實不是大秦官吏,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郎中,但是我是父王的子嗣,大秦的公子。”

  “遇到這樣的事情,豈能袖手旁觀,坐視大秦亂起,就算是此生因為此事不得志,我也認了,等回到咸陽之后,我親自去向父王請罪。”

  .........

  咸陽。

  “王上,黑冰臺傳來消息,三公子在洛陽軟禁三川郡守,與奔喪者發生沖突,王賁率領一千五百大秦銳士前往洛陽救援,洛陽奔喪者,被屠殺干凈——!”頓弱走進來,將消息稟報給了秦王政。

  此事涉及嬴高,王賁,呂不韋,只有秦王政才能抉擇。

  “呼.......”

  長出一口氣,秦王政目光一閃,他清楚這件事必須要快到亂麻:“傳詔:蒙武負責此事,在廷尉府與太醫署驗傷勘定之后,收殮文信侯,葬于北邙。”

  “同時下令公子高,王賁火速入咸陽——!”

  “諾。”

  點頭答應一聲,頓弱轉身走了出去,他心里清楚,一場風暴即將來臨,而且這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他掌管黑冰臺,對于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函谷關守將,拒絕支援嬴高,這便是天大的地雷,一旦嬴高得勢,今日性命之憂,將會是最大的報復借口。

  而且,這件事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三公子嬴高都沒有做錯。

  他是為了秦王政,為了大秦。

  這樣的人,乘風而起的可能性太大了。

  “趙高,將洛陽之事前因后果都找出來,本王倒要看看,其中發生了什么,以至于讓公子高鋌而走險,讓王賁出兵洛陽。”

  “諾。”

  .......

  趙高離開之后,秦王政望著空曠的書房,在這一刻,他又想起了那個對他敦敦教誨的仲父了,沉思良久:“文信侯,這大秦,必將萬世,你也一路走好——!”

  這一刻,秦王政的內心是復雜的,以本心而論,他沒有賜死呂不韋之意,更無威逼呂不韋自裁之心。

  但是呂不韋終究是因為他而死,而且呂不韋幫助他甚多,沒有呂不韋,就沒有今日的他,甚至于除了血脈之上,呂不韋比莊襄王更像一個父親。

  他的學問,全部來自于文信侯。

  所以,秦王政受呂不韋影響極大。

  ........

  消息被王賁封鎖,但是還傳出去,而這個時候,接到秦王政的詔命,嬴高與王賁一行人匆匆趕赴咸陽請罪。

  當一行人趕到咸陽,嬴高連府邸都沒有進去,直接前往咸陽宮。

  “趙高,通稟父王,嬴高求見——!”對于趙高此刻的嬴高沒有惡感,因為他殺不了他,只能假裝和氣。

  “三公子,王上有言,不需要通稟,讓你直接進去!”

  趙高神色肅然,他清楚這個少年的恐怖,面對嬴高之時,一點也不敢大意。

  “嗯!”

  走進書房,嬴高對著秦王政肅然一躬,道:“兒臣拜見父王,大秦萬年,父王萬年——!”

  “萬年?”

  秦王政冷哼一聲,目光冰冷:“你眼中還有孤這個父王么?”

  “誰給你的底氣讓你軟禁三川郡郡守等人,以及在洛陽大開殺戒的?”

  連續的質問,讓嬴高神色一變,等待秦王政不再追問,嬴高方才對著秦王政肅然一躬,道:“父王,兒臣也是被逼無奈,這才軟禁三川郡守,要不然文信侯被奔喪者竊葬,我大秦還有何臉面。”

  同樣也是對于父王的羞辱,這樣的事情,兒臣自然不能讓他發生,在兒臣看來,父王不可辱——!”

  目光一閃,秦王政沉聲,道:“你明明有機會向函谷關求援,為何讓王賁出兵?”

  這才是秦王政這一次暴怒的原因,兵權對于任何一個王者都是大忌。

  “父王,兒臣派遣馬興向函谷關守將處求援,一直到事情結束,函谷關方面都沒有絲毫動靜,若不是兒臣當時留了一個小心眼,現在父王看到的,只會是兒臣的尸體。”

  “三川郡郡守,等人玩忽職守,以至于讓文信侯的夫人以及家老自殺,以至于局勢徹底發生大亂,無奈之下,兒臣只有軟禁他們!”

  說到這里,嬴高目光一閃,道:“兒臣一介郎中,并無具體官職,擅自插手三川郡事務,以至于洛陽發生禍亂,請父王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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