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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漣漪

  從寧國府回去時,晴雯腋下夾了一匹絲綢,秦可卿的謝意,這些并沒有引起榮寧二府的懷疑,畢竟晴雯的針線功夫在兩府都是有名的,榮寧二府上下經常有人請她剪個鞋樣,繡個金花什么的,秦可卿請她裁剪個衣服也很正常。

  晴雯回來時,賈環正在讀書,聽到腳步聲,賈環只是回頭看了晴雯一眼便繼續讀書——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對于秦可卿的反應以及下一步的打算賈環并不想問,也不好問…

  而晴雯把那卷絲綢放在床頭后,一邊給將賈環倒了杯水,一邊笑道:“三爺,東府少奶奶給了你一卷絲綢,讓我給你做件衣服,三爺喜歡什么花,我給繡上去?”

  賈環覺得不需要花,他覺得現在需要一個褲衩,褲衩繡花對一個男子來講沒什么意思,于是說道:”你別麻煩了,給我做兩個昨天那樣的緊身的短褲就行了。“

  ”三爺不是說那個用棉布做更好嗎?“

  “這么說主要是蓉哥媳婦哪里有很多剩余的棉布,咱們不能自己把自己騙了!”

  “啊!三爺…”

  秋水般的眼睛漣漪跌宕,晴雯沒想到賈環居然…居然這么壞!

  “香綾記”是秦可卿的私產,其實榮寧二府上下上之賈母下到中等仆役都有自己的私產,原因明顯,背靠榮寧二府這兩座大山,一沒人敢搗亂,反而可以去和別人不正當競爭;二來稅吏不敢上門。和晴雯商議完畢后,秦可卿便帶著文珠和瑞珠去了‘香綾記’,然后吩咐主管‘香綾記’的李嬤嬤置辦更衣間,又拿出了樣品,讓李嬤嬤多招人縫制,第二天又把晴雯請了去做指導…

  時光如梭,轉眼間一周過去了,還是那句話,賈環還是沒有問銷售的事情,原因如上,另外他也相信秦可卿的能力,偌大的寧國府被她管理的比榮國服還好,管理一個鋪子應當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具體的情況賈環還是很清楚的,這是因為晴雯已經被秦可卿請去,而每當晴雯傍晚回來,總是會給他說些鋪子里的事,比如銷售多少?客人的反應,訂購多少之類的。

  賈環估計這是秦可卿故意讓晴雯對他說的。因為畢竟利潤有賈環的一半。而隨著時間推移,晴雯每次回來后,臉上的雀躍之色越來越濃,明眸越來越亮,聲音越來越響…這一切倒在賈環意料之中。

  當然身在深宅,又心無旁騖,一些額外的效應賈環并不清楚,比如現在京城的女子都變得英挺了些;藥鋪的生意漸旺,買補品的變多之類的。

  不過賈環雖然沒思考過這些事情,但卻思考了一下賈珍的反應。賈環覺的賈珍既然對秦可卿不肯罷手,又用銀子來拿捏秦可卿,那么秦可卿鋪子的事情賈珍一定會注意到。

  但是從晴雯捎回來的話來看,賈珍好像還沒什么反應,這其中的原因,賈環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畢竟買的是女人的私密之物,就像他不好過問一樣,賈珍也不好過問,或者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但終究會知道,最遲下月初。

  當然知不知道的賈環認為不是重點,重點是賈珍還會不會出什么幺蛾子!想著自己為了抱住這根大腿費勁力氣,而賈珍居然還在不知死的使勁扒豁子,賈環真有殺死賈珍的沖動!

  但是賈環也清楚現在賈珍會怎么辦,他無法左右,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后外面的消息晴雯也傳了過來——市場上有了仿制者。秦可卿讓晴雯傳話問賈環下一步該怎么辦!

  山東買賣一群羊,這種東西又好仿制,這早在賈環意料之中,而他也清楚不能讓賈珍用銀子拿捏秦可卿的法子得逞,他也想好了預防的措施,只是賈環覺的不用那么著急亮出來。

  這是因為一是秦可卿現在有三四千兩銀子,可以度過下兩個月的難關!第二是現在賈環還不想讓賈珍絕望。賈珍遲早會發覺鋪子的事情,要是那時鋪子生意不好了,他會認為可以等待,等待秦可卿沒銀子,繼續拿捏秦可卿。而要是現在再亮出后手,賈珍見此計不成,肯定會對秦可卿再來一計,賈環現在把精力的重心放在讀書上,正對即將到來的院試全力以赴,實在不想被賈珍牽著鼻子走!

  另外亮出后手,賈環覺的肯定會引起賈珍警覺,尋藤摸瓜,說不定他就有暴露的危險…

  所以推遲是必須的!因此賈環讓晴雯給秦可卿傳話:“不急!”

  而后從晴雯的口中,賈環知道秦可卿鋪子的生意果然慢慢淡下來了…

  賈環覺的很好。

  金陵,六朝古都,五華煙云。耀耀紅日之中,王氣噴薄,氣象嚴峻。

  金陵城東側,薛府正堂西側一個廂房,雕花窗欞上后是一個書案,此時書案上光潔如鏡,筆墨紙硯一個都沒有,倒是擺了一套內衣。

  而在書案邊卻站著兩個女子,一個穿白,一個淡藍,一個雍容華貴,艷光照人;一個清盈婉約,好似天上仙子。穿白衣的是薛寶釵,穿藍衣的這時香菱。

  “蓉哥媳婦真是心靈手巧,居然能想出做這樣的物件,真是幫了咱們的大忙,到了京都可得好好謝謝她!我哥哥可曾說合適動身否?”摸索著木料,薛寶釵問道。

  “聽說是最近兩天…我怎么聽說是西府的一個丫鬟想出來的,那丫鬟叫什么來著?”

  “好像叫晴雯,聽說是出了名的心靈手巧,現在在環表弟房里,聽姨娘說環表弟愚鈍不堪,沒想到居然有這么一個伶俐的丫頭!真是明月掉進了污渠!咱們倒時一并看看。你跟我到鋪子里去嗎?”

  “嗯,好!”沉默了一下,香菱回道,心中卻不由得想起了薛蟠的橫行霸道、俗氣沖天。

  “我何嘗不是掉進了污渠!”

  時間不知不覺見到了月底,和賈環所猜想的一樣,賈珍并沒有立刻覺察到秦可卿鋪子的變化,縱使尤氏穿了那樣的衣物——他身份擺在那兒,所有人都不好提及此事。

  直到四月初的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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