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凡也不由地轉頭看了一眼陳少軍。
“可以啊!這電影拍的。”
王逸凡是真的很驚訝。
“清冷的夜色散射光營造了隔離與忐忑。鏡頭轉向門內壁上掛著的鏡子,光源來自于樓道內昏暗的燈光,經過地面坑坑洼洼內水跡反射,形成了藍灰的散射光,冷冷呈現在鏡像中,這處鏡像的運用讓遠處的過道與上處黑暗形成了呼應,是整個畫面明暗反差格外強烈。”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啊。”王逸凡說道。
陳少軍嘚瑟地道:“那必須的,不能糟蹋了你金牌編劇的本子不是?”
事實上,與此同時,很多影評人都有些驚喜的感覺。
畢竟,《嫌疑人X的獻身》本來其實是商業電影來著。
可是結果,陳少軍的這個版本的《嫌疑人X的獻身》卻是給了他們滿滿的驚喜感。
大多數老牌影評人雖然因為要恰飯,所以沒有像過往那般吹毛求疵,但是本質上,還是更喜歡文藝電影的。
而《嫌疑人X的獻身》雖然是商業電影,但是這種光線,色彩等方面的精彩的布局,讓他們看了也是不由地有些驚艷。
之前的包,現在的鏡子,可以說都是很有意思的暗線。
公文包,或者其他人的包,可以說是一種符號。
而鏡子,同樣的也是另外一種暗喻。
影片繼續。
石神佇立在走廊,背過身去擰鑰匙開門,他的動作很慢。
散射光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層輪廓,呈現出剪影效果。
這種效果,頓時孤獨、凄冷和陰郁的氣氛立刻就出現了,似乎他隨時會被灰藍的黑暗吞沒。
這就是鏡頭的妙用。
“啪——”
這個時候,鏡頭切換到了石神的主觀視角。
對方的門關緩緩合上,鏡子的反射光影的角度就就發生改變。
鏡像內的光源在畫面上就產生了變化,對方屋內的溫暖燈光從鏡面反射成一束光源打在石神的臉上。
這還沒什么,關鍵是,差異化最明顯的是,當門被關上的時候,這抹溫暖又瞬間消失不見。
這種畫面,其實時間持續的很短,一般人,不會覺得有什么,只是會有種很明顯的感覺,之前的石 神,和現在的石神,完全是兩個人。
而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卻是在于,那面鏡子和那一刀溫暖的燈光!
光暗之間,對比非常明顯。
但是看在影評人和電影人們的眼里,這一幕,和之前開場的那一幕,又何其的相似?
只不過,不同的是,開場的時候,那一幕,是先營造孤寂,壓抑的氛圍,而之后隨著陳靜母女的入鏡,開始給原本黑灰白作為主色調的畫面,增添了其他的顏色,更“活”的色彩。
之后的海鷗停在明滅不定的長燈上,長燈隨之而開始光亮。
是一種由壓抑轉到希望和光明的過程。
而這里的一幕,可以說恰恰相反。
門打開的時候,暖色光照射在石神的身上,讓他顯然顯得更有“人”味。
但是當門關上的那一刻,仿佛他又變成了原本的那個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怪人!
這方面,陳少軍,的確在這部電影當中處理的相當不錯!
說了這么多,實際上,電影才開始而已。
電影繼續。
這一次鏡頭特寫對準的是鑰匙孔。
而有意思的是他的手里根本沒有拿鑰匙。
進入房間,觀眾入眼的就是滿墻的和寫滿了公式的黑板。
蔚藍與幽暗讓空間格外狹小,小小的臺燈匯聚了觀眾所有的注意力。
其實,這也是故意的,因為,如果空間太大的話,就自然而然不符合石神的人設。
而同樣的,空間狹小還有個好處就是,觀眾們可以一眼望到頭,而臺燈是光源,自然能夠匯聚觀眾的所有注意力,因為這里,本就很狹小!
石神坐在書桌前,前邊有一個普通的小鏡子,鏡像鏡頭內是身后立式落地掛鐘。
鐺!鐘聲響在耳畔。
石神的眼中露出一抹思憶,而電影畫面質感慢慢變暖變紅。
這種變色,其實就是讓觀眾一目了然地就知道,這是石神在回憶。
鏡頭給到了特寫,一把鋼制的圓規緩緩、輕輕、慢慢、靜靜的割破手腕。
這個時候鏡頭拉起,從上往下俯拍,唯獨沒有拍到男人的臉。
只是卻讓觀眾一下子就似乎明白了,石神,他曾經自殺過。
同時也讓觀眾,明白 了,影片開頭他手腕上的那條蜈蚣傷疤是怎么造成的!
這讓很多觀眾都越發地好奇了,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做《嫌疑人X的獻身》說實話,這個影片名字就很奇怪。
當然了,很多人還是看懂了。
他是天才,卻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的天才。他是衛道者,卻看不到天堂的模樣。
在他心中,天堂大概就是圖書館的模樣吧?
當然這是石神的回憶,所以,肯定他是沒有成功的。
而很多觀眾也不難猜出來,為什么他沒有成功。
顯然這和隔壁那對母女有關。
叮咚!
門鈴聲打破了石神的死亡序曲,好似冥冥之中血液的溫度帶來了生活的溫暖一樣。
“您好,有人在家嗎?”
咚咚的敲門聲與溫柔的問好聲讓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中突然砸下一顆石子。
這一幕,讓很多觀眾,讓影評人們也都明白了,為什么之前,開篇那一段,為什么,石神原本處于陰影當中,在無比的壓抑的環境當中。
那對母女的出現,卻會讓他變了個人似的。
原來,他們有故事!
逼仄昏暗的空間內,背對鏡頭的石神緩緩站起身。
他打開門。
這一刻,可以說和此前的陳靜房間內的那一抹暖光,有著異曲同工的效果。
只不過,這一次更明顯。
陽光散漫房間,主觀人眼鏡頭,先是眨了眨,然后就看到面前掛著溫暖微笑的梅艷邡和可愛雙馬尾的小蘿莉,也就是陳靜的女兒捧著一盆小野花,站在門口!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鄰居。沒有打擾到您吧?孩子每天可能會練習吹長笛,希望您不要見怪——”
陳靜眼睛彎彎,微笑中夾帶著疲憊。
“沒關系。”
兩人的對話一直以石神主觀鏡頭。
“叔叔,這盆花送給你。”
小姑娘捧著一盆小花遞給捂著手腕的石神!
鏡頭,慢鏡頭的特寫,一滴血液緩慢的落在地面上,血珠里倒映出兩張笑臉。
啪,血濺四散,好似花朵的圖形。就像是,小女孩手中隨風搖擺的小野花。
這一幕,張衛明看了明顯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那是見獵心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