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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杯酒說老父親

  “說到父親這個故事,其實我這里也有一個關于父親的故事,你們想不想聽一聽?”李俊生有些微醺地笑著說道。

  “你父親的故事?”王逸凡笑著問道。

  “對!我和我父親的故事。也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件事。”李俊生點了點頭。

  酒桌上的眾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李俊生。

  “那時候,我讀小學五年級,有一天我闖禍了,老師打電話叫我爸去學校處理。我們后來跟我說,當時他都快氣炸了,因為老師在電話里跟他說:看看你兒子干的好事!

  要知道,我那個時候,成績不怎么樣,本來就不被老師喜歡,結果又惹出了這么大的事,那個時候,我自己都被嚇到了。”

  說到這里,李俊生停了下來,夾了口菜,喝了口小酒,卻是把王逸凡他們給郁悶的。

  “然后呢?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王逸凡忍不住問道。

  “我記得我爸來的很快,我那個時候,被老師罰面壁思過,戳在墻角那,我爸來的時候,氣喘吁吁的,我都不敢看他。”

  “然后,我爸就看到我干的好事了,我的小學同學,叫毛小新,捂著腦袋蔫蔫地靠在墻邊。剛剛流過的血漬一條一條的,像是曬干的菜豆角一樣貼在他的臉上,說實話,很嚇人的。”

  “我后來聽我爸說,他當時看我被罰站,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心疼,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嘿嘿。”

  “然后,我就聽到我爸有些氣憤地對我老師說:這孩子都摔成這樣了,要趕緊送醫院啊,該看病看病,孩子有錯不要緊,這么罰站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然后,我爸,我,老師一起把毛小新送到了醫院......”

  李俊生這家伙,說到這里,又覺得口渴,端起酒杯想喝一口,結果發現沒酒了,然后就看到陳漢明陳總竟然拿起酒瓶親自給李俊生滿上。

  李俊生嘿嘿一笑,一飲而盡,臉上更紅了。

  他繼續講述他的父親和他的故事。

  “毛小新的父母趕到了醫院,我聽他們在那里說,孩子都摔成這樣了,必須從頭到腳都好好檢查一遍,先要打破傷風的針,又要化驗血,然后做全身CT......”

  說著,李俊生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我當時看著我爸爸,一趟一趟地來回走動,大把大把地票子嗒嗒地塞進收款窗口,我的心里,恨透了自己。而我爸爸始終沒有罵我,這才更讓我內疚。”

  “記得那天,萬幸,小毛沒什么大礙,從醫院送走小毛一家,我當時等著我爸劈頭蓋臉地修理我,真的,我當時甚至特別希望我爸能夠狠狠地修理我一頓,因為我的確做錯了。”

  李俊生有些哽咽地道:“我家里那個時候,其實經濟條件并不好,那些錢,是爸爸不知道多少天沒日沒夜的工作換來的,我當時特別恨自己,為什么那么不懂事。”

  “可是,爸爸沒有修理我,而是問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告訴他,課間的時候,小毛爬樹,我們十來個同學托著他的屁股,上課鈴聲一響,他們都撤了,只有我沒走。”

  “爸爸聽了之后,沒有說什么,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往家的方向走,爸爸回過頭來問我:同學們都跑了,就你還在那傻托著他干嘛?”

  “我當時回答:我托著他,想讓他順著樹干爬下來,可我一個人的力氣太小了,結果......”

  “爸爸沒有說什么,可是這樣我心里才更愧疚,我跟他說對不起,他卻只是搖搖頭,路過一家炸雞店的時候,爸爸突然停了下來,回頭讓我等著,然后他進了炸雞店,一會兒捏著個漢堡走了出來,遞給我說:餓了吧,快吃吧。”

  “我很奇怪,爸爸為什么不但沒修理我,也沒罵我,反而還給我買漢堡,我當時不敢接,低著頭說:我怎么還有臉吃漢堡。結果你們猜我爸爸說了什么?”李俊生賣了個關子看著大家問道。

  “這個誰能猜的到啊。不過,肯定不是罵你,否則的話,你不會記得這么清楚,對吧?”王逸凡笑著說道。

  “對,當時我爸笑著把漢堡塞到我手里笑著說:因為你干的好事啊!”

  王逸凡和陳漢民等人都是怔住了,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個。

  回想一下,王逸凡不由地有些感嘆地道:“你有個好父親!”

  “是啊,我有個好父親!這件事,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李俊生點了點頭道。

  “來,為你父親,干一杯!”陳漢明也是佩服地端起酒杯來道。

  “對,為你爸的那句話,值得浮一大白!”王逸凡也點頭道。

  所有人共同舉杯,和李俊生干了這一杯。

  因為李俊生的這個故事,可以說是打開了大家的話頭,徐蒼也忍不住道:“那我也來說一個,我父親的故事。”

  “好!”大家都紛紛點頭。

  “你們都知道,我們做導演的,平時拍戲很難得回家一趟,我那個時候,還不是導演,而是當場記,就更忙了,而且,我當時是在橫城那邊跟組,我老家是西北的,所以,經常為了省錢,春節也都很少回去,那一年,跟組的那部劇,收視率很好,老板給我們發了大紅包,我才舍得買票回到老家跟爸媽團聚過年。

  但是回去的時間總是不太長,就又要返城,我還記得,我平時都是用力地擁抱我媽一下,我爸呢,我就覺得兩個大老爺們擁抱有點怪怪的,所以,通常都是和我把揮揮手告別,真的每一次我都不敢回頭看二老,怕自己會哭。

  我還記得,那次我回到城里,我媽打來個電話,說:蒼子,你走后你爸一直不開心,連飯都吃不下,因為你走的時候,只跟我擁抱了,沒有跟他擁抱,他說兒子大了,生分了,他以前那么喜歡你,你小時候,他天天把你摟在懷里,現在你連抱他一下都不肯......誒,這老頭越來越像小孩了。”

  說到這里,徐蒼忍不住紅了眼眶。

  “其實我當時是覺得有些好笑,果然老小孩,老小孩,可不就是我爸那樣的?我那個時候就想,下次回去,一定要狠狠地抱我爸一下。”

  PS:馬旭東版本的入戲太深這首歌大家覺得怎么樣?搞個科幻片怎么樣?

大熊貓文學    音樂系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