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著孟謙走了。
在酒店樓下的餐廳要了一個包間，孟謙簡單點了幾個小菜。
“你找我什么事？”赫爾曼黑著臉問道。
“像赫爾曼先生這樣的技術天才難得來到我們華夏，當然要來拜訪一下，盡盡地主之誼。”孟謙示意赫爾曼喝酒。
赫爾曼拿起酒杯跟孟謙碰了一下，品了一口后才開口，“孟先生如果想來嘲諷我，大可不必。”
“赫爾曼先生想多了。”孟謙溫和的笑著，“我今天來找赫爾曼先生，主要是想問問赫爾曼先生有沒有興趣來大風集團？”
“什么？”赫爾曼臉色大變，臉上寫滿了震驚和疑惑，一度懷疑孟謙的英文發音有問題，“孟先生說什么？”
“我說，我想邀請赫爾曼先生來大風集團，為此，我會提供絕對讓你滿意的待遇。”孟謙用解釋的方式重復了一遍。
而赫爾曼此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這會兒的他不再是在端架子，而是真的有點懵逼，他怎么都想不到孟謙居然會這么直白的挖他。
沉默了好一會兒后，赫爾曼才回過神來，“孟先生說笑了，我怎么可能到大風集團來。”
“誒，先別忙著拒絕嘛。”孟謙笑著把一直端在手里的酒杯放下，“我們來捋一捋現在這個情況啊，赫爾曼先生在甲骨文工作了十幾年，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也算是甲骨文的中流砥柱了。
但據我了解，甲骨文早就開始實行技術分工，現在在甲骨文，至少有五個人實際意義上跟赫爾曼先生是平起平坐的，而且甲骨文現在采取的是專利和成果的統一管理模式，也就是說不管赫爾曼先生做出了多大的成就，外界只會看到這樣的消息，甲骨文發明了什么什么，我了解的情況應該沒有錯吧？”
赫爾曼沉默，孟謙見狀繼續，“不知道赫爾曼先生有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埃里森經常在外接受采訪，而且他很愛說他自己當程序員那幾年的事情。
一直以來，硅谷的都有造神的傳統，偉大的企業背后一定會有一個偉大的企業家，比爾蓋茨也好，摩爾也好，喬布斯也好，大家都在瘋狂的造神，編故事，編歷史，編傳承，很顯然，埃里森現在也走在了造神的路上，尤其是在鮑勃米勒去世之后。
至于赫爾曼先生是誰，不重要，因為對甲骨文來說，神只有一個，那就是埃里森。”
赫爾曼有些激動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赫爾曼先生是我見過的極少數有資格被稱作天才的技術人員之一，在我看來，你完全有資格成為別人心中的神，而不是成為別人造神的一個工具。”
包廂內進入了一個短暫的沉默，直到赫爾曼的一聲冷笑打破了這個沉默，“可笑，即便如你所說，但整個市場都是這樣，難道在大風集團，孟先生就沒有造神？”
“我造了，但我造的都是員工。赫爾曼先生一會兒回酒店后可以上網查一查，大風集團這些年來向大眾推出了多少科研人才。
很多人都在傳我是天才，但我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這件事情，也沒有順勢宣傳過這個事情，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超級天才。
但在大風集團，我把媒體資源全都讓給了員工，我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那些有才華，有能力，有態度的人才，我要讓世界看到我們大風集團的這些人才如何發光發亮，至于我，我已經靠這些人才賺了這么多錢了，我得到的夠多了。”
赫爾曼看著孟謙的眼神已經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我先不論孟先生這些話的真假，我想問孟先生一句，我跟你見了三次，我三次對你惡語相向，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要來...邀請我。”
“因為你純粹啊。”孟謙脫口而出，“你對科研的態度是純粹的，雖然你的驕傲確實挺讓人厭煩的，但我喜歡跟熱愛科研，尊重技術的人打交道。想要把一件事情做好，熱愛和尊重是最好的源動力。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自然就是我對赫爾曼先生能力的認可，你的能力值得我費心思去找這瓶紅酒。
至于性格上的缺陷，大風集團什么樣的人都有，赫爾曼先生這點自以為是，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最后一句話懟的赫爾曼嘴角抽動，“但我就算來大風集團也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我正在研究的東西你都已經做出來了，我來了又能做什么呢。”
“赫爾曼先生是看過數據報告的，那你心里其實很清楚，大風集團這次的數據庫還存在很多問題，完全是被甲骨文逼得趕鴨子上架，倉促之下隱藏著的是各種各樣的隱患。”
赫爾曼又一次有些意外的看著孟謙，他現在畢竟還是甲骨文的技術總監，他沒想到孟謙就這么直接的把自己的產品缺點說出來了，“所以孟總想讓我來幫你解決那些隱患么？”
“當然不是，讓赫爾曼先生來做這些事情，那不是殺雞用牛刀了。”孟謙掏出一份文件給到赫爾曼，“這是大風集團對于數據庫和商業軟件部分的未來設想，我想找赫爾曼先生來，目的是為了加快我們在這些領域的發展速度。
至少當大風集團下一次遇到甲骨文的時候，我們不用再這么倉促的拿出一個應急的版本。”
看著文件上的內容，赫爾曼瞳孔不由收縮，這可都是甲骨文研發部正在秘密研發東西啊，怎么會這么巧大風集團也在研發這些東西？
至于原因，當然是因為孟謙作為重生者，很清楚甲骨文未來的數據庫都有哪些核心技術。
看著赫爾曼還在猶豫，孟謙繼續主動開口，“這次的數據庫，算是跟電信合作的一個內部版本了，但我們遲早需要拿出一個對外的正式版本出來，我很期待這個版本可以有赫爾曼先生的參與，而且這樣一來，到時候的發布會也能有人上臺把事情說清楚了。”
赫爾曼身體一動，“孟先生愿意把大風集團數據庫的首次發布會...交給我？”
“目前來看，大風集團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可這是你的成就啊！”赫爾曼倒是有些不認可孟謙這種做法了。
“我一個人能搞得出數據庫？赫爾曼先生想啥呢。”孟謙意味深長的一笑，“這是整個團隊的成就。”
赫爾曼的眉間頻繁跳動了幾下，一種奇怪的情緒正在沖擊他的內心，當他再看向孟謙的時候，對他的看法已經完全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