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洲的電話被打爆了。
號稱一千萬的初始投資，再加上所有收益分成，這條件，誘惑了很多不知名或者不怎么知名的導演，紛紛給他來電。
顧洲起初很驚訝。
他才發布招募啟事一天啊，哪來這么多導演？
這世界導演已經是準入門檻這么低的行業了嗎？
咋感覺非常爛大街？
他還以為，一天能有兩三個導演聯系他就不錯了，誰想一下就冒出了二十來個！
但經過一番了解后，顧洲恍然了。
可不是導演爛大街，而是影視孵化中心的存在，給大家提供了便利，很多待業導演一天到晚沒事干，就泡在孵化中心的網上刷招募信息。
于是乎，他的電話就被打爆了。
不過，多是濫竽充數之輩，根本就不符合他的要求。
當然，也不乏有真實力的。
一番篩選后，顧洲看中了一位名為岳柳智的導演。
這人，資歷其實一般，也就是拍過四部網劇，但部部撲街，如果僅看播放量，跟他家陸清薇投資參演的那幾部劇，堪稱難兄難弟。
不過，顧洲去搜索看了下岳柳智之前拍的那些網劇后，覺得這人還是不錯的，至少講故事的水平，每一部都在進步。
就質量而言，完爆陸清薇的那些奇葩劇，只是沒迎合網劇市場，所以數據都不咋地。
而且，岳柳智坦誠幽默敢說敢吹，也深得狗血偶像劇三味的言談，很對顧洲的胃口。
岳柳智跟他如是道：“我這人沒啥優點，甚至可以直白地告訴您，我是半路出家的，導演水平就是二流，甚至不入流。
但是吧，由于前些年失敗經驗的積累，我現在已經知道看網劇的觀眾需要什么，尤其是校園青春偶像劇。
比如，主角一定要帥，個子得高，腿得長，皮膚得白，五官必須立體，長相怎么著都該是校草級別，演技可以一般般，但必須得帥。
得是那種光是往那一站，就能讓上到八十歲的老太，小到幼兒園小娃娃下半身失禁，連植物人見了都站起來舔屏的帥。
再比如，女主…
啥，您要指定女主？
啊…，陸清薇是嗎，等等，我搜搜看。
沒問題，沒問題，就您妞這長相，我給您打一百個包票，不紅算我的。
贊助資源？
有，有，這我必須有。
我在網劇圈混了也有五六個年頭了，各種門類各大品牌的投資商聯系方式我都有。
不瞞您，雖然我導演水平不咋地，但拉贊助的本事，絕對是頂尖的。
你敢信我拍歷史劇，能拉到亞彼迪汽車的贊助？
你要知道，我可是草根白手起家的，要沒點拉贊助的本事，在這行，早喝西北風去了。
當然，關鍵還得看您的劇本。
嗯…，平民女生和四個高富帥的校園故事？
啪！（拍大腿的聲音）
好！好！好！
這劇本好！
看來您是了解這行的，跟那些啥都不懂，隨便買個槍手劇本，就來投資，以為這行滿地都是錢撿的傻子二百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您要知道，現在網劇的觀眾，主要就是那些在大學里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干的女生。
而現在女生的普遍追求，就是嫁入豪門。
您這劇本，給女主安排一個高富帥不夠，還是四個，妙啊，妙極了，我覺得拍出來一定能火。
我的資歷不太行？
誒，哥，您可別看我之前拍的四部劇，成績都不咋樣。
那都是因為我之前沒摸著網劇的門道，太喜歡講邏輯，把故事拍的一板一眼的，題材又都太土，不符合網劇觀眾的審美。
可我現在摸到了。
我在這么多年撲街的過程中，總結出了許多經驗。
其中最寶貴的一條，那就是網劇，
就得怎么夸張，怎么拍！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喜歡看些不切實際的，您說是吧。
…，您說您的劇本也有些夸張？
啪！（再次拍大腿的聲音）
那敢情好啊，您真是太了解這行了！
哥，我覺得我倆是有共同語言的。
電話說實在太累了，要不，哥，我倆見個面？
哥，既然您那么實誠，那我也跟您交個底。
其實吧，這年頭，咱拍網劇，肯定也沒啥別的追求，就圖名利二字。
您捧妹要名，我拍劇要利。
您盡管放心，利字當頭，我必然全力以赴。
而您呢，我也一定讓您名利雙收，絕不讓您虧著了。
我之前是不是跟其他投資人也這樣打包票？
不，不，哥，我以前可沒跟人這樣打包票過。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自信地跟投資人說話。
主要是我這次是真悟了，哥。
我失敗了那么多次，現在是悟得明明白白徹徹底底的。
我抓到了拍網劇的精髓，這你必須得相信我。
而且，我有種感覺，那就是我快時來運轉了，而您就是那個貴人。
明天下午兩點在孵化中心旁的鹿島咖啡廳見面？
啪！（再再次拍大腿）
沒問題，哥，我明天下午一定準時到！”
隔天，顧洲跟岳柳智在咖啡廳碰上了面。
肥頭圓耳的岳柳智，一看顧洲年輕朝氣的面容，傻眼。
他昨天光聽顧洲的聲音，就覺得顧洲年輕，誰想，居然年輕成這樣，簡直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書生！
身高大概一米七八上下，戴副金邊半框眼鏡，長得斯斯文文的，估摸著年齡應該只有…
二十？
可能都還不到。
“您有二十嗎？”岳柳智摸著鼻子，尷尬地向顧洲問。
虧他昨天還叫顧洲哥來著，誰想顧洲這么年輕，真是折了他好大的輩分。
顧洲呵呵一笑：“二十有四了，哥。”
“啊？那倒是看不出來，我瞅著還以為你應該剛上大學那樣。”
“哈哈，我不顯老。”
“那是相當不顯老。話說，我三十有三了，論年紀，你還真得叫我一聲哥。”
“好的，哥。”顧洲乖巧笑道。
“嗯…，你帶劇本來了嗎？”
“帶了，你看看。”顧洲并不擔心岳柳智看了會泄露抄襲他的劇本。
這世界版權保護很好。
他的劇本又已經在國家劇本網上注冊登記，要岳柳智敢剽竊他的劇本，那這輩子都別想在圈里混了。
岳柳智接過劇本，隨意地翻看了幾頁，隨后眉頭就皺巴得跟擰過咸菜似的，心里特想吐，覺得這劇本無論是臺詞，還是劇情，都雷得離譜。
尤其是主角所在的學校“霍格沃茨商學院”這七字，他每每看到，肚子里都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
但是，越吐越雷，他越拍案叫好：“就是這劇本了，寫得實在是太好了，還是你們年輕人懂年輕人，我要早點碰到這劇本，指不定早成知名導演了。
不瞞你說，我其實主要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跟你聯系的。
但看了你這劇本，我覺得這次我一定行。
請你放心地把這劇本交給我，我給你下軍令狀，要這戲不紅，我砸鍋賣鐵賠你！”
顧洲本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讓岳柳智拍，畢竟岳柳智的資歷，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跟他一開始要請稍有名氣的導演的計劃有些不符。
但隔天，岳柳智就安排了亞彼迪汽車的負責人跟他會面，并初步定下了亞彼迪最近上市的高檔子品牌“唐宋”的贊助意向，顧洲決定就讓岳柳智拍了。
就這雷厲風行的行動速度，舍他其誰！
上吧，唐宋豪車！
秒殺邁巴赫，趕超賓利，讓勞斯萊斯吃尾氣，就在今朝了！
對不起，我以前一直將你視作低檔國產山寨貨。
但從今天起，我愿稱你為世界豪車最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