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和葉寒用高頻神念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交流著。
當霍去病將相關設定吸收的差不多,霍家軍也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層層架構逐級傳遞下去,一百,一千,一萬…員工數量迅速增加,直到二十幾萬后才減緩下來。
法螺力量還是太強了,佛門洗腦又厲害,這些加群的都是拉攏成功的,
更多還是失敗了的,或者堅持反抗了一陣,實在看不到希望,又掉頭投降的。
于是幾千幾萬年下來,統共就這么多。
另一個原因則是,
從霍去病到孫策、高長恭…統帥力只到這種程度。
由于法螺小世界的限制,他們的等級難以突破。
等級不突破,法則沒有質的變化,
可以覆蓋、強化的數量便有限!
超過此數就照應不過來了,這是實戰檢驗過的。
幾十萬大軍其實也不少了。
而能在短短時間內理解群的設定,琢磨出高級應用,將這么多人迅速高效的拉群管理,這種行動力更加厲害。
霍家軍重整架構重裝上陣的同時,也不是沒人懷疑葉寒的來歷,懷疑他們是不是上當受騙了。
因為…
這么一加群他們的實力就算暴露了,上到將軍校尉,下到每一個小卒,一切盡在對方掌握!
就仿佛國家網絡接入國際互聯網,操作系統都是別人的,軟件用著別人的設計,安全用著別人的軍隊,能源芯片得看人臉色給與不給…
真的太被動了!
不過霍去病強力壓下了賈誼、甘羅、曹沖一幫人的質疑。
智者多思沒有問題,但局勢瞬息萬變的時候,多思無益,只會錯過機會。
霍去病相信自己的判斷!
因為龍樹的暴怒,
法螺的損失,法則的震蕩,關鍵是數以億萬計的魔靈們的期許…他完全感受得到。
這不可能是假的!
而且法螺中率眾堅守了這么久,細算算幾千幾萬年都有了,法螺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心中有數!
將戰場各局部傳來的消息綜合整理,得出的結論和直覺差不多——這方小世界面臨了空前的壓力!
是小世界終將彈壓下所有不服,還是新來的猛龍順利過江,打破禁錮,就在當下!
流芳千古的戰爭天才,怎可能錯過如此明顯且重要的破局機會?
又怎么允許自己與這樣的大戰擦肩而過,不發揮一點作用?
看著霍去病以遠超預料的速度與決斷更換指揮系統,說服高層的不服,將指揮的觸手延伸到每一個麾下士兵,葉寒心中微動。
他原本的期望是霍去病這些人能成為一支偏師,幫他分擔些壓力就行。
順手為之的事,擴個列,加個群而已,都不用自己操作。
可對方嚴密的組織結構,高效的行動力,上下不算同心卻絕對協力的表現,讓他有了更多想法。
調用神經網絡算力稍加推演,確認想法靠譜。
于是下一波神念交換中,經過篩選的心魔制衡相關的權限、規則一并丟了過去。
此時霍家軍大群中,霍去病神念分發的指令一條條,分門別類,井然有序,操控著大軍的網絡化重組。
但“中軍帳”中某些爭論還在繼續。
關鍵并非葉寒是否值得信任,而是…一個集體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應該將身家性命壓到別人的身上,那叫做賭!
雖然眾人一直奉霍去病為首領,但這一次霍去病的操作太激進,意見實在難以統一。
恰在此時,葉寒的新一輪神念到了。
霍去病接住一瞅,頓時定住不動。
神情不動聲色,目光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堅定!
眾人不明其意,面面相對納悶,直到霍去病共享出來。
神念的主要內容艱深晦澀,哪怕賈誼、甘羅、曹沖一群人都以智慧聞名于世,仍舊是看得一知半解。
倒是希帕蒂亞似有所悟:“這理論似乎…有亞圣逍遙學派的影子?”
又實在不敢確信。
這里的亞圣并不是說孟子,而是古希臘的集大成者——亞里士多德。
古希臘人只有一個名字,亞里士多德就叫亞里士多德,柏拉圖就叫柏拉圖,沒有姓氏,也沒有后綴,照東方的習俗,叫做亞圣…沒太大毛病。
至于逍遙學派,自然也不是天山靈鷲宮的逍遙派,而是亞里士多德學派,又可以叫做呂克昂學派。
這位古希臘牛人的研究涉及倫理學、形而上學、心理學、經濟學、神學、政治學、修辭學、自然科學、教育學、詩歌、風俗,以及雅典法律,占據了中世紀大學講堂的半壁江山。
用一句西方孔子來形容是一點不為過的。
谷鄛</span脫胎于數學運籌學的博弈論,確實有一點點古希臘邏輯學的影子,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讓希帕蒂亞不敢確信的,除了個中聯系的飄渺,更因為她知道,自家文明已經衰落了。
雖然她在某些時空的死亡視為古希臘文明的終結,那終究只是部分時空。在更多的位面,希臘的神話希臘的英雄希臘的故事仍然在傳頌…
但衰落的趨勢還是很明顯的。
更直接的證據是自她來之后,妙音法螺吸納的上三境強者,屬于希臘的很少,且是日漸稀少…
詢問新人外界自家的情況,也完全與統計結果相對照。
雖然她能看出一點點影子,但對于推導的過程、所用的公式、核心的理論…依舊是云山霧罩,稀里糊涂。
她且如此,別人就更迷糊了。
但這種操作的好處,達成的效果,還是能看明白的。
這種技術可以構造作戰單元,就仿佛行軍打仗,有人用長兵,有人執短刃,有人持標槍,有人舉盾牌…單獨作戰各有短缺,一旦訓練有素結成陣,便能長短互補,發揮出超強戰斗力。
精密的小隊戰法,本是霍去病千余年后另一個戰爭天才所創,但已被囚于法螺中的霍去病獨自領悟并且推廣了。
葉寒神念傳來的,是與之相仿的靈魂層面的小隊戰法。
在一個小集體中,用投降逃跑的沖動,來平衡冒險激進,達成相對的冷靜;
用大數的估算,來取得接近最優的抉擇;
用扭曲矢量的方式,讓原本大部分對消的力量形成合力,優勢的決策產生足夠的執行力,不會因為內耗顯得無所適從…
法螺小世界,本質上說,還是反世界。
經過了不大堅固的裝修的反世界。
既然是反世界,那靈魂的力量、心靈的力量是遠遠大于物質的。
因為至少要到上三境才能重建物質,顯出物質性來。
所以絕大多數戰陣的廝殺、敵我的糾纏,仍然靈魂的碰撞,是意念的鏖戰。
所以鴛鴦陣這樣的天才戰法在此間是相當受限的,就仿佛安慰劑之于疾病。
說有效肯定有效,但到底有多大效果真不好說,反正不起決定作用。
通過嚴苛的訓練強化隊員間的信任,通過復雜的儀式感提升大家的信心,通過天才的指揮建立不可戰勝的信念…這才是陣法生效的根基。
但葉寒的技術顯然不是這么回事。
是真的能將游魔散靈們的意念編織成串,再串聯成網,結成更強大堅牢的技術…
就仿佛現實世界,小隊可以聚集成屯,十屯一曲,數曲一部,部再成軍…數量越多,實力就越強,不容辯駁!
但這不是現實。
霍去病和參謀們為了讓軍陣生效,也曾經絞盡腦汁,用盡各種辦法,但終歸只有安慰劑式的強化。
雖然在反世界,安慰劑式的強化也是種力量,但這種力量,也會在將兵被離間、儀式被破壞、信念被顛覆時消散殆盡,終歸是不牢靠的。
“這,這可能做到嗎?根本是克爾白夜譚吧?”圖坦卡蒙表示懷疑。
天方,是古代中國對圣地麥加的稱呼。
而圖坦卡蒙的年代還沒麥加呢,只有一個小小的克爾白部落,還時不時的被人攻占。
這是獨屬于法老的翻譯體。
“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貞德是實干派。
“哪里用試?”賈誼一道神念指向六面二十方,那些正與法螺世界對抗的閃閃發光的巨影,“之前你們不是奇怪,這些吞噬游靈的怪物從何而來嗎?”
“嘶…”
理解了賈誼的意思,中軍帳中大多數人皆倒抽冷氣,自動發出一排排“我不明白但是大受震撼”的表情包。
這些怪物突如其來,吞噬囚徒,胃口奇大無比。
雖然喊著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為所欲為所欲為,但在這片無間煉獄…可能嗎?現實嗎?上位魔尊魔王們,哪個不是這樣說的?
普通囚徒很快信了,被吞吃了。
霍去病的士兵卻是有組織有主心骨的,不會輕易上當,始終保持著警惕心。
只是把怪物們帶來的混亂,視作了打破枷鎖獲取自由的機會。
結果這些怪物竟非天生地長,也不是世界異變,竟然是批量制造的?還真是魔靈的聚合,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聚到了一起,宛如滴水成溪百川匯海?
而實現它的不可思議的策略,甚至稱得上無上秘法的奧義,赫然擺在他們案頭了?
這,這…也太大氣了吧!
中軍帳中一時間唯有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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